146,接个大单
“打就打了,我哪敢计较?就是不知道你肚子里这孩子,到底跟我有没有关系。”
话音刚落,车厢里的空气都冻住了。刚才还鄙夷的目光 “哗” 地转了方向,全黏在那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有人倒吸凉气的声音在安静里格外清晰,连窗边打盹的大爷都直了直腰。
女人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手指着张浪的鼻子抖个不停。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别忘了我是你姐!你怎么能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这下轮到众人倒抽第二口凉气。所有目光又 “嗖” 地弹回张浪身上,里面掺着震惊、唾弃,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猎奇。
张浪看着对方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这架吵得有点意思。车到站开门的瞬间,他慢悠悠地拎起包,路过女人身边时补了句。
“那你说说,我到底哪点不如咱们爸?”
话音随着他的背影飘进车厢,女人僵在原地,满车乘客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射,活像在看一出没剧本的狗血剧。
推开清玄阁那扇雕着八卦图案的木门时,门轴发出 “吱呀” 一声轻响,惊得檐下的风铃晃了晃。
办公室里还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张浪刚想找把椅子坐下歇口气,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正好撞见刚要出门的郝建。
“浪哥!”
郝建看到他,眼睛瞬间亮了,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冲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我正要找你呢!这回咱们接了个大单,快跟我走!”
张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郝建连推带拽地往外走。
“什么事这么急?”
他踉跄着跟上脚步,脑子里还残留着林晚晴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心里沉甸甸的。
“到了车上再跟你说!”
郝建把他塞进停在门口的保时捷 911,引擎轰鸣着窜了出去。张浪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忍不住又问。
“到底出什么事了?”
郝建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兴奋地说。
“有个剧组在拍戏的时候出意外了。拍到一场戏时,女主角居然凭空不见了!警察到现场搜了半天,连根头发丝都没找到。
现场工作人员说,拍戏时就出过灵异事件 —— 道具师说看到过白影在镜头后面飘,录音师总在素材里听到女人的哭声。”
他顿了顿,拍了拍方向盘。
“投资方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放出高额悬赏,找了不少咱们这行的高人,还说谁能找到女主角并平安救出来,奖金翻倍。我这就带你去拍摄现场,浪哥,这回可就靠你了。”
张浪皱起眉。他本想回来后好好静一静,可听到 “灵异事件”“女主角失踪”,心里那根敏感的神经还是被触动了。
他想起上次在相亲活动上找到隐藏的妖怪,那次也是凭着一丝异常的气息锁定了目标。
“现场有什么特别的痕迹吗?”
张浪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 那里还沾着从医院带出来的消毒水味。
“不清楚,我也是刚接到消息。”
郝建踩了脚油门,车子拐进一条林荫道。
“不过听说那剧组拍的是恐怖片,取景地是个早已荒废的精神病院,平时就没人敢随便靠近。你也知道,这种地方最容易藏东西。”
张浪没再说话,望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出神。他本想躲起来,可郝建带来的消息像一块石头,打破了他刻意维持的平静。或许做点事也好,至少能让他暂时不去想林晚晴,不去想那些因为自己而发生的意外。
保时捷很快驶出市区,朝着郊外的方向开去。远处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张浪知道,一场新的探寻即将开始,而他能做的,就是打起精神,尽力找到那个失踪的女主角。
刚走到简易招待所门口,就能听见里面老式吊扇 “嘎吱嘎吱” 转动的声音。张浪和郝建一前一后迈进门,水泥地面上的裂纹里还嵌着些不知名的碎屑,空气里混着廉价香烟和隔夜饭菜的味道。
“郝建郝经理!”
一个身影从服务台后面快步迎上来,正是剧组负责人袁强。他那件深蓝色的衬衫皱得像团揉过的废纸,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双手在身前搓个不停,满眼都是按捺不住的焦急。
“可算等着您二位了!我是袁强,这个剧组的制片人,昨天还跟您通过电话呢。”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紧紧握住郝建的手,力道大得像是怕对方跑了似的。
握完手,袁强又连忙转向张浪,脸上堆着歉意的笑。
“这位就是张大师吧?快请,快请。二位先在这儿稍作片刻,等其他人到齐了,咱们再一起上楼谈。”
“其他人?”
郝建皱了下眉,抽回手时,指关节在西装袖口轻轻蹭了蹭,语气里带着几分诧异。
“你们这事儿,还请了别人?”
袁强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眼神有些闪躲。
“实在对不住二位,真不是我信不过你们。主要是这事儿太过蹊跷,后天就得开机,结果女主演没了。时间实在太紧张了。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想多找几个人合计合计。二位千万别往心里去,酬劳方面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郝建撇了撇嘴,刚要再说点什么,后腰突然被张浪用胳膊肘轻轻顶了一下。他侧过头,就听见张浪压着嗓子在他耳边说。
“看在巨额报酬的份上,先别计较这些了。”
郝建抿了抿嘴,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冲袁强摆了摆手。
袁强见状,连忙松了口气,笑着做了个 “请” 的手势。
“二位跟我来,咱们去会客室等着。”
跟着袁强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推开会客室的门,就看到里面已经有两个人坐在那儿。
靠窗的位置放着一把藤椅,椅子上坐着个道士装扮的人。他看着有五十岁上下,身上那件青灰色的道袍虽然洗得有些发白,边角却都整理得干干净净,领口挺括地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