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没停，雪还在下，但气氛变了。
金光还在荡，一圈一圈从冰凰枪尖扩散出去，像水波一样扫过三人脚下。瑶光眉头松了，手慢慢放下；琉璃张了张嘴，本来想骂的，结果只哼了一声；玉衡盯着那光环看了两秒，星盘转速慢了下来。
“这玩意……有点邪门。”琉璃嘀咕。
“是气运安抚类道具。”玉衡冷静分析，“等级不高，但恰好克制情绪波动。”
“管它是什么！”琉璃瞪眼，“他刚才还想跑！”
陈凡赶紧摆手：“我没想跑！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你冷静个鬼！”琉璃一跺脚，火气又上来一点，“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抱着女帝的外袍，扛着冰凰枪，跟个战神似的，可我们这些未婚妻呢？连个名分都没有！”
“我刚不是说了嘛。”陈凡挠头，“等巡完寒渊，立刻开‘百圣婚典筹备大会’，流程你们定，日子你们挑，聘礼翻倍送，行不行？”
“又是以后？”瑶光冷冷开口，“你每次都说明天，结果明天永远不到。”
“这次是真的！”陈凡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天地为证，系统作陪！”
【宿主，你再拿我说事，我就抽个‘哑巴符’让你三天说不出话。】系统突然冒泡。
“闭嘴！”陈凡心里吼了一句，脸上还得保持真诚微笑。
玉衡眯眼：“你说要开大会，那具体怎么安排？谁主持？谁监督？有没有时间表？”
“这个……”陈凡卡壳了。
他哪有什么计划，全靠临场编。
眼看三人又要炸，他赶紧催动和睦环，加大灵力输出。金光猛地一亮，三位圣女同时晃了一下。
琉璃眨眨眼：“哎？我怎么突然不想生气了？”
“情绪被压制了。”玉衡皱眉，“这环的效果在持续。”
“不是压制，是缓和。”陈凡赶紧解释，“你看，咱们现在能坐下来好好说话了，这就是进步！”
“进步个屁！”琉璃反应过来，抬手就是一道火符甩过去，“你少用这种小手段糊弄人！”
火符飞到半路，被金光圈轻轻一弹，散成火星落雪里。
“哟？”琉璃愣住，“还能防攻击？”
“当然。”陈凡得意一笑，“这可是我拼死抽奖抽来的救命神器，专治各种不讲理。”
“你才不讲理！”琉璃跳起来就要冲，却被瑶光一把拉住。
“别动。”瑶光低声道，“这环对情绪影响太大，再靠近可能会失去判断力。”
“怕什么！”琉璃挣扎，“我不信这点金光能让我爱上他！”
“那你刚才为什么没烧死他？”瑶光反问。
琉璃一怔，脸微微红了下，扭头不说话。
玉衡看着两人，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我们都低估了他的手段。”
“我没有手段！”陈凡大声喊冤，“我是真心想解决问题的好吗！”
“真心？”玉衡冷笑，“那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们？还是说，我们只是你变强的工具？”
这个问题太狠，陈凡喉咙一紧。
他知道不能说实话——实话说了就得被打死。
也不能完全瞎编——编得太假，系统都会笑出声。
他深吸一口气，认真道：“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们，是为了抽奖。”
三人脸色瞬间冷下来。
但他没停：“可后来我发现，每次抽完奖，我反而更慌了。因为你们看我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圣女看纨绔的眼神，而是……真正在乎一个人的眼神。”
他顿了顿：“南宫婉送我琴谱那天，我半夜偷偷练了一整晚；紫烟贵女比剑输给我，夜里来找我复盘，我才知道她其实很在意胜负；还有琉璃你，家宴上替我说话，我都记得。”
琉璃眼睛亮了一下，马上低头假装整理袖子。
“我不是什么情圣。”陈凡苦笑，“我也知道自己渣。可问题是，我现在走不了了。你们每一个人都在我命里扎了根，拔一个都疼。”
【宿主，这段话可以打八十五分。】系统难得夸一句，【建议下次配合眼泪效果更佳。】
“你再废话我就把你删了。”陈凡咬牙。
玉衡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问：“那你现在最怕什么？”
“怕你们不信我。”陈凡答得干脆，“也怕自己到最后，辜负了所有人。”
雪忽然小了。
金光仍在流转，但不再刺眼，像是融进了风里。
瑶光终于开口：“如果你真想办那个大会……我可以帮你联系其他圣女。”
陈凡眼睛一亮：“真的？”
“但你要立下血契。”瑶光盯着他，“保证不敷衍，不逃避，不利用婚约谋私利。”
“没问题！”陈凡拍胸脯，“我陈凡若违此誓，天打雷劈，抽奖抽到‘厕纸卷’！”
【宿主，你对系统的侮辱已经触发警告机制。】系统怒了，【下次直接给你抽个‘便秘丹’。】
琉璃也点头：“那……我也算一个。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不准再同时出现在五个婚礼现场！”
“绝对不去了！”陈凡发誓，“再用分身符我就自己撕了它！”
玉衡最后说道：“我可以负责统筹流程，排星轨、定吉日、拟礼单。但你要记住，这不是儿戏，是一百个女人的人生。”
“我知道。”陈凡收起嬉笑，正色道，“我会负责到底。”
金光渐渐淡去，和睦环的效果快要结束。
但没人再提动手的事。
空气里还带着火药味，可火药被雪压住了。
陈凡松了口气，肩膀一软，差点跪下。
【宿主，动情值监测显示：瑶光+40%，琉璃+50%，玉衡+35%。】系统播报，【综合情绪波动已降至安全线以下。】
“干得不错。”陈凡心里乐开花，“总算没被当场打死。”
【另外提醒：女帝方向气运共鸣仍在，动情值稳定在70%，且有上升趋势。】系统顿了顿，【她好像……挺满意你现在这副样子。】
陈凡咧嘴一笑。
行啊，一边哄老婆团，一边还能让女帝心动，这波血赚。
他正得意，忽然感觉怀里一沉。
低头一看，那件女帝外袍又回来了，整整齐齐叠着，上面还多了一行冰字：
“再丢，打断腿。”
陈凡摸着字迹嘿嘿笑：“你看，女帝都没真生气，你们何必较劲呢？”
“你闭嘴。”三人齐声喝。
琉璃伸手抢过外袍：“这东西太危险，放你手里迟早出事！我先替你保管！”
“不行！”瑶光拦住，“应该由我来保管，最稳妥。”
“你们都别争。”玉衡淡淡道，“不如交给我统一登记入库，纳入婚典物资管理。”
“谁要跟你入库！”琉璃翻白眼，“这是贴身衣物，又不是聘礼！”
“可它带有女帝气运烙印。”玉衡坚持，“必须按特殊物品处理。”
三人眼看又要吵起来，陈凡赶紧插嘴：“要不……你们石头剪刀布决定？”
“滚！”三声齐吼。
金光彻底消散。
和睦环失效。
但奇怪的是，没人再提追责的事。
风雪中，四个人站着，气氛竟有些微妙的和谐。
陈凡抬头看了看天，心想：女帝大人，您要是看到这一幕，应该会笑一下吧？
就在这时，远处雪原尽头，一道极寒气息缓缓掠过地平线。
无人察觉。
只有系统突然低声提醒：
【检测到高阶气运共鸣，来源：冰凰殿方向。动情值突破70%，进入‘深度牵连’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