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刚停,雪也小了。陈凡还站在原地,肩膀一松,差点跪下去。他刚喘了口气,手里那件女帝的外袍就被琉璃抢走,瑶光和玉衡立刻围上来争。三人吵得正凶,谁也没注意到天边一道寒光掠过。
陈凡抬头,看见冷如霜从冰峰尽头走来。她没穿帝袍,只披着素白长衫,脚踩冰晶履,每一步落下,地面就凝出一朵霜花。她走得不快,但气势压人,吵闹声瞬间安静。
系统在他脑子里响起来:【警告,动情值突破70%,进入深度牵连区间。】
陈凡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这数字意味着什么——之前抽个“情丝绕”都快被劈成冰雕,现在女帝自己送上门来示好,怕不是要当场给他加个“终身绑定”套餐。
冷如霜走到四人面前,目光扫过三位圣女,最后落在陈凡脸上。她没说话,嘴角却微微扬了一下。
这一笑,比冰凰枪还吓人。
陈凡本能想后退半步,结果脚底一滑,差点摔进雪堆。他赶紧站稳,咧嘴笑道:“女帝大人,您这是……来查岗的?”
“查你?”冷如霜声音清冷,“本帝若真想查,你现在已经在寒狱里躺三天了。”
瑶光三人下意识退开一步,给两人让出空地。
冷如霜看着陈凡:“刚才那一出‘百圣婚典筹备大会’,办得挺热闹。”
陈凡干笑:“都是误会,纯属误会。”
“是吗?”她轻哼一声,“那你现在有空吗?”
“啊?”陈凡一愣。
“本帝问你,可敢随本帝走一趟?”
空气凝固了一秒。
系统立刻插话:【宿主注意,此次邀约非考验,乃情感节点触发,请谨慎回应。】
陈凡差点脱口而出“我有痔疮不能久站”,但看到女帝眼神,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他收起嬉皮笑脸,拱手道:“女帝相邀,怎敢不从。”
冷如霜点头,转身就走。长衫飘动,像一片云浮在冰原上。
陈凡赶紧跟上。走了两步,回头冲三位圣女挥手:“你们慢慢商量保管事宜啊!我先执行公务!”
“公务个头!”琉璃喊,“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
“我没躲!”陈凡大声辩解,“这是工作!是任务!是女帝亲自下达的战略级指令!”
“那你把冰凰枪放下再走!”瑶光冷冷道。
陈凡低头一看,自己还扛着那杆威风凛凛的冰凰枪,枪尖闪着寒光,上面“准”字隐约可见。
他讪笑两声,把枪插进雪地:“我就带着当拐杖用……行吧,放下就放下。”
玉衡眯眼:“你最好记得你说过的话。”
“记着呢!”陈凡拍拍胸口,“血契我都准备好了,回头补签!”
说完撒腿就追女帝去了。
系统一路嘀咕:【宿主,你刚才那句‘怎敢不从’说得不错,有点男人样。不过建议下次加个单膝跪地动作,效果翻倍。】
“你再教我做人,我就抽个‘静音符’把你关了。”陈凡心里回怼。
系统冷笑:【你抽不到的,上次抽奖池已经锁了‘静音符’,因为宿主滥用导致系统功能紊乱。】
“……你还能更记仇一点吗?”
他们穿过一片浮冰林,脚下是千年不化的寒川。冰层底下有蓝光流动,像是地脉在呼吸。冷如霜走得不急,陈凡也不敢靠太近,保持三步距离,像个参加面试的新员工。
“你怕什么?”冷如霜忽然开口。
“我不怕。”陈凡摇头,“我只是尊重领导私人空间。”
“那你刚才在寒狱里说‘不敢让对方知道’的时候,怎么不怕?”
陈凡脚步一顿。
系统立刻播报:【动情值上升,当前73%。】
他苦笑:“那时候情况特殊,生死关头,不说点狠话撑不住场面。”
“所以你是骗我的?”
“不是骗。”陈凡认真道,“是留余地。万一我说了真心话,你把我扔进寒渊怎么办?”
冷如霜停下,回头看他:“你现在不怕了?”
“现在有冰凰枪认证,我是官方人员。”陈凡耸肩,“受法律保护。”
冷如霜没说话,继续往前走。但步伐慢了些。
他们登上一座悬空冰桥,桥下是万丈深渊,雾气缭绕。远处雪山连绵,像刀锋一样刺向天空。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本帝要带你来这儿?”冷如霜问。
“不知道。”陈凡老老实实答,“但我猜不是为了看风景。”
“聪明。”她嘴角又扬了一下,“冰凰域有三景:寒渊裂谷、千年冰川、浮空雪宫。今天带你走第一段路。”
陈凡一听,精神了:“意思是……这是旅游路线?”
“算是。”冷如霜淡淡道,“也是考验。”
“又要考?”陈凡哀嚎,“我都通过统领试用了!”
“这不是职位考验。”她侧头看他,“是人心的考验。”
陈凡心里一紧。
系统适时提醒:【检测到高阶气运共鸣增强,女帝动情值+75%,里程碑达成。羁绊等级提升至‘命魂共锁·强化版’。】
陈凡差点脱口而出“恭喜系统升级”,幸好忍住。
他咳嗽两声:“那个……既然都走到这了,能不能问一句,您到底……对我是什么看法?”
冷如霜脚步没停:“你觉得呢?”
“我觉得……”陈凡斟酌词句,“您一开始想杀我,后来改成关我,再后来允许我碰您的外袍,现在还请我旅游——这进步幅度,堪比渡劫飞升。”
“所以呢?”
“所以我大胆推测——”陈凡咧嘴一笑,“您对我,至少不讨厌。”
冷如霜没否认。
两人走过冰桥,前方出现一片开阔冰原,中央立着一块巨大的冰碑,上面刻着“冰凰始祖”四个字。
“到了。”她说。
“就这?”陈凡有点懵,“我还以为会有秘境开启,宝物现世。”
“你以为这里是抽奖转盘?”冷如霜瞥他一眼。
“不是……”陈凡挠头,“但凡我到哪儿,哪儿就出事,都已经形成规律了。”
系统默默接话:【宿主,此言属实。过去三个月,你共引发十七次天地异象,九次宗门震动,五次气运暴动,一次仙墓自启。】
“闭嘴!”陈凡心里吼。
冷如霜看着他:“你知道为什么本帝愿意让你留下吗?”
“因为我长得帅?”
“因为你蠢得坦荡。”
陈凡一愣。
“别人算计,藏在眼里。你算计,写在脸上。”她淡淡道,“哪怕是为了抽奖,你也敢在百圣女面前说出‘拔一个都疼’这种话。这种厚脸皮,也算一种真诚。”
陈凡笑了:“谢谢夸奖。”
“别得意。”她转身面向冰碑,“接下来的路,你会更难走。百圣联姻不是儿戏,九域盯着你,我也盯着你。”
“我明白。”陈凡收起笑容,“我会负责。”
冷如霜回头看他,眼神第一次没有防备。
系统最后一次播报:【动情值+75%,羁绊等级锁定。奖励即将发放,请宿主做好准备。】
陈凡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女帝抬手,指尖凝聚出一团冰光,轻轻点在他眉心。
冰凉的感觉扩散全身。
他愣住:“这……是啥?”
冷如霜收回手:“冰凰域通行令。凭此令,可在域内自由行走,无需通报。”
陈凡摸了摸额头,那地方还在发烫。
“就这么简单?”他问。
“你觉得应该怎样?”
“至少……再来个拥抱仪式?”他嬉皮笑脸。
话音未落,女帝抬手就是一道冰刃甩来。
陈凡抱头蹲下:“开玩笑的!我真的只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