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们赶紧挤上前,只见石阶的尽头空荡荡的,没有预想中的墓室,也没有平坦的地面,只有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窟窿,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开的口子。窟窿边缘的岩石参差不齐,还带着新鲜的断裂痕迹,泥土簌簌地往下掉。手电光往下照,只能看到下方五六米处有一片模糊的平地,再往下就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像一张巨大的嘴,等着把人吞进去。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窟窿边缘的岩石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透明粘液,亮晶晶的,在手电光下泛着湿滑的光。粘液还在慢慢往下滴,“啪嗒”一声落在下方的黑暗里,溅起一小点水花。空气中的腥气到这儿已经浓得呛人,闻着就让人胃里翻腾。
“这啥玩意儿啊?也太恶心了!”猴子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生怕粘液滴到自己身上:“看着跟鼻涕似的,哪个缺德玩意儿留下的?”
“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的分泌物。”马老六面色凝重,捡起旁边的碎石小心翼翼地沾了一点粘液,凑到鼻尖闻了闻,脸色瞬间大变:“小心!这粘液可能有微毒,或者有强烈的麻痹效果!”他赶紧将手中的碎石扔到一边。
老烟枪也凑过去,用手电照着粘液仔细看:“你们看这粘稠度,还有这量,留下这东西的家伙,个头绝对小不了。会不会是巨型蜥蜴?我以前听老一辈说过,有些深山里的大蜥蜴,就会分泌这种粘液标记地盘。”
猴子一听,吓得打了个寒颤:“烟叔,你可别吓我!巨型蜥蜴?那不得跟恐龙似的?咱们这点人,不够它塞牙缝的吧?”
就在这时,下方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几道光柱立刻向下扫去,只见下方地面上,赫然有四五条红绿相间的毒蛇在蜿蜒爬行!它们体型不大,但通体发绿,躯干前段两侧有粗大的黑红斑块相间,后段黑色斑块居多,橘红色逐渐消失,圆形的蛇头高高昂起,吞吐着猩红的信子。
“野鸡脖子!”猴子失声叫道,声音都变了调:“妈的,这地方怎么也有这鬼东西!上次在乱石滩就差点被咬了!”
地龙握紧手里的砍刀,眼神警惕:“看来这窟窿不是天然形成的,是那大家伙硬生生撞出来的通道。这些野鸡脖子,要么是被它吸引来的,要么就是……它吃剩下的残渣引来的。”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背脊发凉——能让野鸡脖子围着转的生物,得多厉害?
凤姐看着来时的方向,语气沉重:“回头路肯定走不了了,上面还有那些飞虫等着。咱们现在,只能往下走了。”
把头沉吟了片刻,目光扫过窟窿四周,最后落在哑巴身上:“哑巴,你体力还行吗?先下去探探路。”哑巴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手里的玄冥剑,示意没问题。
“行,那就这么定了。”把头快速安排:“天牛,你找个结实的地方固定绳索;地龙,你盯着下面的野鸡脖子,别让它们往上爬;烟枪,你和斑鸠看看有没有办法把它们驱远一点。”
我赶紧在窟窿边缘找了根粗壮的钟乳石,这钟乳石看着得有几十年的年头,表面粗糙,能抓牢绳子。我把登山绳在上面绕了好几圈,用力拉了拉,确认结实了才松手:“好了,绳子固定好了,能承重。”
地龙则握着砍刀,死死盯着下方的野鸡脖子,只要它们稍微靠近,就用石头往下砸,暂时把它们逼在原地。老斑鸠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药包,倒出里面的黄色药粉,对我们说:“这是雄黄和驱蛇草磨的粉,对蛇类管用,我撒下去试试,能不能把它们驱远些。”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沿着窟窿边缘撒药粉,药粉飘下去,落在野鸡脖子周围。那些野鸡脖子果然有了反应,纷纷往后退,嘶嘶地叫着,却没有走远,只是在不远处徘徊,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我们。
“只能这样了,暂时逼不退它们。”老斑鸠叹了口气:“哑巴,你下去的时候小心点,别靠近它们。”
哑巴点点头,抓着绳子,双脚蹬着岩壁,一点点往下滑。他动作很轻,几乎没发出声音,手电光跟着他往下移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他的身影,生怕出什么意外。
五六米的高度不算高,哑巴很快就落地了。他落地后立刻蹲下,用手电光扫视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后,抬起头,对着我们吹了一声口哨。
“安全!”把头低声说:“地龙,你下去接应他,注意那些野鸡脖子。”
地龙应了一声,抓着绳子往下滑,落地后立刻站在哑巴身边,握着砍刀警惕地盯着周围的野鸡脖子。接着,应雪、凤姐、猴子、老斑鸠依次下去,最后只剩下我和把头。
我抓着绳子往下滑的时候,能感觉到手心全是汗,岩壁上的粘液蹭到手上,滑溜溜的,让人心里发毛。落地后,我赶紧找了块干净的石头擦手,抬头一看,才发现这里是一条狭窄的甬道入口,甬道两边全是凹凸不平的岩石,上面挂满了湿滑的苔藓和不知名的真菌,踩上去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地面全是烂泥和水洼,深一脚浅一脚的,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空气中的腥气比上面更浓,还夹杂着一股腐败的臭味,闻着就让人恶心。更吓人的是,甬道里到处都是野鸡脖子——岩石缝里、水洼
边、甚至头顶的岩缝里,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有的蜷缩着,有的慢悠悠地爬着,猩红的信子不时吐出来,“嘶嘶”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无数根针在扎耳朵。
“我操,这他妈是进了蛇窝了吧!”猴子紧紧握着射钉枪,手心里全是汗:“这么多野鸡脖子,咱们只要惊动它们,瞬间就能被围起来!”
把头压低声音:“都别说话,慢慢往前走,别惊动它们。这些蛇一般不会主动攻击比自己大的目标,只要咱们不惹它们,应该能安全过去。”他说着,带头往前挪,脚步放得极轻,几乎听不到声音。
我们跟在他后面,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眼睛死死盯着脚下和周围的蛇。小黑在背包里吓得不敢出声,只有尾巴偶尔轻轻扫一下应雪的后背。走了没几步,猴子突然“哎哟”一声,差点摔倒,原来他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石头“咕噜”一声滚进水里,溅起一小片水花。
这一下,周围的野鸡脖子瞬间被惊动了,纷纷抬起头,朝着我们的方向吐着信子,有的甚至开始慢慢往我们这边爬。
“完了,惊动它们了!”猴子脸色发白,赶紧举起射钉枪:“要不咱们冲过去?”
“别乱动!”把头赶紧拦住他:“你一开枪,只会惊动更多的蛇。都站着别动,慢慢往后退,别盯着它们的眼睛看!”
我们赶紧按照把头说的,慢慢往后退,眼睛看向地面,不敢和蛇对视。那些野鸡脖子见我们没攻击它们,慢慢停下了脚步,只是依旧警惕地盯着我们,气氛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