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夜色中疾驰,车轮碾过崎岖的山路,发出沉闷的声响。凌风坐在车厢一角,闭目养神,体内的《潜龙诀》暖流缓缓运转,保持着最佳状态。对面坐着王捕头和孙虎,两人时不时投来阴冷的目光,却不敢轻举妄动。
\"小子,别以为有县太爷撑腰就能逃过一劫。\"孙虎压低声音威胁道,胸前的伤口已经简单包扎过,但依然隐隐作痛。
凌风眼皮都没抬一下:\"清者自清。\"
王捕头冷哼一声:\"伶牙俐齿!等到了县衙,看你还怎么狡辩!\"
凌风不再理会他们,继续调息。马车颠簸了近两个时辰,终于在天蒙蒙亮时到达县城。城门刚开,守城的兵丁看到衙役的腰牌,立刻放行。
县城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虽然时辰尚早,但已经有小贩开始摆摊。马车穿过几条街巷,最终停在府衙前。
\"下来!\"衙役掀开车帘,粗声喝道。
凌风从容下车,跟着衙役走进县衙。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座宽敞的大堂。堂上高悬\"明镜高悬\"的匾额,两侧站着持水火棍的衙役,神情肃穆。
\"跪下!\"衙役推了凌风一把。
凌风挺直腰板,不卑不亢地站着:\"草民无罪,为何要跪?\"
\"大胆!\"王捕头厉声喝道,\"见了县太爷还敢如此放肆!\"
堂上传来一声轻咳,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从后堂走出。他约莫四十出头,面容清瘦,眼神锐利,正是本县县令陈大人。
\"免礼。\"陈县令摆摆手,在主位上坐下,\"堂下何人?\"
王捕头连忙上前行礼:\"回大人,下官奉命缉拿杀人嫌犯凌风,此人拒捕伤人,罪加一等!\"
陈县令看了看凌风,又看了看孙虎和王捕头:\"谁是原告?谁是被告?\"
孙虎连忙跪下:\"小民孙虎,状告凌风谋害家父孙大富!\"
陈县令点点头:\"可有证据?\"
\"有人证!\"孙虎急忙道,\"凌家村的凌华亲眼看见凌风引狼害人!\"
陈县令转向凌风:\"被告可有话说?\"
凌风拱手一礼:\"大人明鉴。孙大富被狼咬死,与草民无关。凌华与草民有私怨,证词不可信。\"
\"胡说!\"孙虎激动地喊道,\"我爹明明是......\"
\"肃静!\"陈县令一拍惊堂木,\"传证人!\"
衙役很快带上凌华。这小子一进大堂就吓得腿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凌华,你可亲眼看见凌风引狼害人?\"陈县令沉声问道。
凌华结结巴巴地说:\"回......回大人......小民确实看见凌风在水源处撒血......后来狼群就来了......\"
\"具体时间?地点?\"陈县令追问。
\"是......是上个月初七......在......在西山的水源处......\"凌华额头冒汗,眼神闪烁。
陈县令眯起眼睛:\"你当时为何会在水源处?\"
\"我......我......\"凌华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凌风冷笑一声:\"大人,凌华当日是跟踪草民去的。他二房一直觊觎我家药圃,想偷学种药之术。\"
\"你血口喷人!\"凌华急了,\"明明是你要害孙大富!\"
陈县令一拍惊堂木:\"肃静!\"他转向凌风,\"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
凌风从容道:\"大人,当日草民带队取水,同行的有刘老汉、张寡妇等五人。他们可以作证,孙大富堵死水源在先,狼群袭击在后,与草民无关。\"
陈县令点点头:\"传证人。\"
不多时,刘老汉和张寡妇等村民被带上堂来。他们详细讲述了当日的情形——孙大富如何带人堵死水源,如何扬言要高价卖水,以及后来如何被狼群袭击。
\"大人,风娃子是好人啊!\"刘老汉跪地叩头,\"要不是他找到水源,带领大家取水,村里早就渴死人了!\"
张寡妇也哭诉道:\"孙大富那厮丧尽天良,趁天灾发横财,死有余辜!风娃子救了全村人的命,怎么可能是凶手?\"
陈县令听完,脸色渐渐阴沉。他看向王师爷:\"王捕头,你仅凭一人证词,未经许可就擅自缉拿良民,可有确凿证据?\"
王捕头额头冒汗:\"这......下官也是秉公办案......\"
\"秉公?\"陈县令冷笑一声,\"本官怎么听说,你收了孙虎的银子?\"
王师爷顿时面如土色:\"大人明鉴!下官冤枉啊!\"
陈县令不再理会他,转向孙虎:\"孙虎,你父孙大富趁火打劫,罪有应得。你不但不思悔改,还诬告良民,贿赂官吏,该当何罪?\"
孙虎吓得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小民一时糊涂......\"
\"来人啊!\"陈县令一拍惊堂木,\"孙虎诬告他人,贿赂官吏,杖责三十,枷号示众三日!王师爷知法犯法,革职查办!凌华做伪证,杖责二十,交由族中管教!\"
衙役立刻上前,将三人拖下去行刑。惨叫声很快从堂外传来,听得人毛骨悚然。
陈县令又看向凌风:\"凌风,你虽无杀人罪,但拒捕伤人之事,可有辩解?\"
凌风拱手道:\"大人,草民当时是为自保。王捕头和孙虎带人持刀闯入,若不反抗,恐有性命之忧。\"
陈县令沉吟片刻:\"念在你为民除害,又事出有因,本官不予追究。但日后遇事需报官处理,不可私自动武,明白吗?\"
凌风恭敬地行礼:\"草民谨记。\"
退堂后,陈县令将凌风单独留下,带到后堂叙话。
\"凌风,本官听闻你除了酿酒外还精通医术和种药?\"陈县令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凌风谨慎地回答:\"略通皮毛,不敢当精通二字。\"
陈县令笑了笑:\"不必谦虚。刘老汉他们把你的本事夸上了天。\"他顿了顿,\"本官有一事相求。\"
\"大人请讲。\"
\"家母年迈体弱,近日又染风寒,久治不愈。\"陈县令叹了口气,\"听闻你制的药膳有奇效,不知可否......\"
凌风了然:\"草民愿尽绵薄之力。不知老夫人有何症状?\"
陈县令详细描述了母亲的病情——咳嗽不止,夜不能寐,食欲全无,日渐消瘦。
凌风思索片刻:\"草民可配一副'紫芝黄精枇杷汤',补气养肺,安神助眠。不过需新鲜药材,得回村取。\"
陈县令大喜:\"如此甚好!本官派马车送你回去,明日再接你来。\"
离开县衙时,凌风看到孙虎和凌华正在衙门前受刑。孙虎被枷号示众,脸色惨白;凌华则趴在条凳上,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哭爹喊娘。
刘老汉等人见凌风安然出来,顿时围了上来:\"风娃子,没事吧?\"
凌风摇摇头:\"没事。多亏各位作证,县太爷明察秋毫。\"
\"太好了!\"张寡妇抹着眼泪说,\"咱们赶紧回去吧,你姐该急坏了。\"
陈县令派的马车很快准备好,凌风和村民们踏上了归程。一路上,刘老汉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堂上的惊险,听得众人连连惊叹。
\"风娃子,你可是给咱们村争光了!\"刘老汉拍着大腿说,\"县太爷都夸你呢!\"
凌风笑了笑,没说话。他心里清楚,这次能化险为夷,全靠村民们的支持和陈县令的明理。这份恩情,他记下了。
回到村里,凌慧和两个孩子早已等在村口。看到凌风平安归来,三人立刻扑了上来。
\"风儿!\"凌慧红着眼睛,上下打量弟弟,\"没事吧?县衙没为难你吧?\"
凌风摇摇头:\"没事。多亏刘伯他们作证,县太爷明察秋毫,孙虎和凌华反被治了罪。\"
\"太好了!\"凌萍高兴地跳起来,\"念儿昨晚担心得都睡不着觉呢!\"
念儿紧紧抱住舅舅的腿:\"舅舅,念儿好想你!\"
凌风弯腰抱起她:\"舅舅也想念儿。走,回家!\"
回到茅屋,凌风简单说了县衙的经过,然后开始准备给陈老夫人的药。他取出一朵新鲜的紫灵芝和几根上好的黄精,又加了些安神的远志和止咳的枇杷叶,配成一剂药膳。
\"姐,帮我炖只鸡。\"凌风一边处理药材一边说,\"药膳要用鸡汤做底。\"
凌慧立刻去准备。凌萍则帮着清洗药材,动作麻利又仔细。念儿也凑过来,好奇地看着舅舅配药。
\"舅舅,这是什么呀?\"她指着一片紫灵芝问道。
\"这是紫灵芝,能治病。\"凌风耐心解释,\"明天舅舅要拿去给县太爷的娘亲治病。\"
\"县太爷的娘亲?\"念儿歪着小脑袋,\"她也生病了吗?\"
凌风点点头:\"是啊。所以舅舅要帮她治好。\"
药膳炖了整整一夜。紫灵芝和黄精的精华慢慢融入鸡汤,香气扑鼻。第二天一早,凌风将药膳装入瓷罐,准备前往县城。
\"风儿,小心些。\"凌慧叮嘱道,\"官宦人家规矩多,别冲撞了。\"
凌风点点头:\"姐,放心。我去去就回。\"
陈县令派的马车准时到来。凌风抱着瓷罐上车,一路颠簸,终于在午前到达县衙。
陈县令亲自将他迎入后宅。老夫人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咳嗽不止。凌风恭敬地行礼后,将药膳奉上。
\"老夫人,这是草民特制的'紫芝黄精枇杷汤,请趁热服用。\"
老夫人尝了一口,眉头舒展:\"嗯,味道不错,不苦。\"
\"草民加了些蜂蜜调和,便于入口。\"凌风解释道,\"每日一剂,连服三日,当可见效。\"
陈县令大喜,命人赏了凌风五两银子。这在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足够普通人家半年的开销。
\"凌风,你医术不凡,可有兴趣在县城开个医馆?\"陈县令和蔼地问,\"本官可为你提供便利。\"
凌风婉拒道:\"多谢大人厚爱。但草民家中尚有姐姐和两个孩子需要照顾,况且一些草药需自己亲自进山采集,不便远行。\"
陈县令也不勉强:\"既如此,日后若有需要,可随时来县衙寻我。\"
离开县衙时,凌风用赏银买了几匹细布、一些盐铁和几本医书。这些东西在村里都是稀罕物,尤其是医书,对凌萍学医大有帮助。
回村的路上,凌风心情舒畅。这次县衙之行不仅化险为夷,还结识了陈县令这条人脉,日后行事会方便许多。
马车刚到村口,凌风就看到凌慧和两个孩子等在那里。见他满载而归,三人都惊喜不已。
\"舅舅!舅舅!\"念儿蹦蹦跳跳地迎上来,\"给我带什么好东西啦?\"
凌风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给念儿的糖人。\"
念儿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是一个精巧的小糖人,栩栩如生。
\"萍儿,这是给你的。\"凌风又取出一包东西。
凌萍打开一看,是几本崭新的医书和一套银针。她激动得小脸通红:\"谢谢风哥哥!\"
凌慧则看着那几匹细布,爱不释手:\"这布料真好,给孩子们做新衣裳正合适。\"
回到茅屋,凌风将剩下的银两交给凌慧保管。然后取出给陈老夫人配药的药材,准备移栽到药圃里。这些药材珍贵,得好好培育。
\"风儿,县太爷的娘亲病好了吗?\"凌慧一边整理布料一边问。
凌风点点头:\"好多了。陈大人很高兴,赏了银子,还说日后有需要可以找他。\"
\"那就好。\"凌慧松了口气,\"这次多亏陈大人明察秋毫,不然......\"
凌风明白她的担忧。确实,这次若不是陈县令公正,后果不堪设想。孙虎和王捕头的势力盘根错节,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姐,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凌风安慰道,\"有了陈大人这层关系,村里人不敢再欺负咱们了。\"
凌慧欣慰地看着弟弟:\"风儿,你长大了。\"
晚饭后,凌萍迫不及待地翻看医书,遇到不懂的就问凌风。念儿则抱着糖人,美滋滋地舔着,小脸上满是幸福。
夜深了,凌风盘坐在屋前,体内的《潜龙诀》暖流奔腾不息。今天的经历让他更加确信,只有自身强大,才能保护珍视的一切。而那些贪婪的、恶毒的敌人,终将在自己的罪孽中沉沦,再也无法触及他们的安宁生活。
月光如水,洒在少年坚毅的面庞上。十五岁的凌风,已经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