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真人那张老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褶子都挤到了一起。
他悬在半空，居高临下，看他们的眼神就像在看两只被困在玻璃罐里的耗子。
“墨玄，任你修为通天，今日也休想走出老夫这锁天剑阵！”
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老子赢定了”的油腻感。
林小兔听得直撇嘴。
大哥你这反派台词也太老套了吧。
能不能来点新活儿？
下一秒，周围的剑气轰鸣声陡然拔高了一个八度，密密麻麻的剑光像是打了鸡血，攻势瞬间猛烈了十倍不止。
护着他们的那层魔气屏障开始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林小兔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快要被捏爆的易拉罐里，四面八方都是致命的压力。
他旁边的墨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显然维持这防御对他来说消耗巨大。
药不然给储物袋的毒药各式各样的丹药一股脑的往外面扔。那场面不忍直视，有反应快的弟子逃过一劫，有反应慢的弟子中招，什么强烈催情粉迷药致幻，一边战斗一边活春宫图，画面感很强。
不行。
再这么下去，他们几个就得被这破阵活活绞成肉馅。
拼了！
林小兔猛地闭上了眼睛。
耳边的轰鸣，刺眼的剑光，扑面而来的杀气……
滚！
都给老子滚！
他强迫自己把所有感官都屏蔽掉，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虚无缥缈的念头上。
那个……土地的哭泣。
林小兔专注力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他开始在脑子里构建模型，把外界的一切干扰都当成是产品经理的无理需求，全部忽略。
把身体的感觉当成是烦人的弹窗广告，一键关闭。
他现在，只专注于一件事。和那个与血脉相连的微弱信号，就是他唯一的线索。
顺着它！
深入它！
他的意识仿佛变成了一根探针，小心翼翼地，顺着那股悲伤的指引，探入了脚下的大地。
一瞬间，天旋地转。
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中，变了。
不再是刀山火海，不再是剑气纵横。
而是一张巨大无比，复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网络拓扑图。
无数条发光的能量线路，纵横交错，遍布整个山谷。
那些悬浮在空中的飞剑，根本不是攻击的发起者，它们只是一个个……信号放大器和中继站。
真正的能量源头，来自地底深处！
它们像无数根贪婪的吸管，死死地插在地脉之上，疯狂地抽取着灵力，然后通过这张大网，将能量输送到每一个“中继站”，再转化为致命的剑气。
好家伙。
林小兔直接在心里喊了声好家伙。
这不就是个大型分布式计算系统吗？
清虚那老头子，是管理员。
空中的剑阵，是前端。
而地下的灵脉，是服务器集群！
他把攻击指令全部放在前端展示，搞得花里胡哨，剑气冲天，就是为了吸引他们的全部注意力，让他们以为危险来自天上。
实际上，真正的核心，一直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这老头坏得很！
林小兔的意识顺着那些能量线路飞速追溯。
成千上万条线路，如同奔流入海的江河，最终都指向了同一个汇聚点。
那个点……
林小兔的“意识”猛地一震。
他找到了。
整个阵法的核心！
它不在天上，不在山壁，甚至不在那些闪闪发光的飞剑上。
它就在……
就在他们脚下！
那座被他们当成是普通背景板的残破祭坛，正下方，地底三十丈深处！
那里，是所有能量线路的终点，也是唯一的起点！
只要打掉那里，整个“程序”就会瞬间崩溃！
林小兔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他的瞳孔里仿佛有星辰在闪烁，亮得惊人。
他甚至来不及解释，也顾不上墨玄会不会相信他这个听起来荒谬绝伦的结论。
他几乎是嘶吼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着他们脚下那片布满裂纹的石质地面。
“墨玄！”
“就是这里！攻击地面！”
“它的阵眼在地下！”
吼完这一嗓子，他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成败在此一举。
大哥，信我一次！
我虽然菜，但我可是专业的！
找bUG，我是专业的！
墨玄听到了他的喊声。
那双深邃的眼眸只是看了他一眼。
没有询问。
没有质疑。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下一秒，这位不可一世的魔尊，做出了一个让清虚真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举动。
他竟然……撤掉了所有的防御！
那层包裹着两人的雄浑魔气，如同退潮般，瞬间向他体内收缩。
无穷无尽的剑气失去了阻碍，发出欢快的嘶鸣，从四面八方朝着两人绞杀而来！
“疯了！你们疯了！”
清虚真人先是一愣，随即狂喜。
这是放弃抵抗，自寻死路了吗？
然而，他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就僵在了脸上。
因为墨玄并没有坐以待毙。
他将所有收回的魔气，全部凝聚在了自己的右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