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地面炸开的瞬间，墨渊手里的混沌钉还没落下，整个人就被一股狂暴气浪掀得向后倒飞。他反应极快，腰一拧在空中翻了个身，背脊撞上一根将塌未塌的石柱，震得整根柱子咔咔作响。
“趴下！”他吼出三个字，声音盖过崩裂的轰鸣。
灵汐正要冲上前，被这声喊定在原地。下一秒，一道赤红巨掌从裂缝中拍出，砸在她刚才站的位置，碎石炸成齑粉，热风扑面而来。
紫微星使横剑挡在两人面前，剑身嗡鸣不止，像是承受着无形重压。他咬牙低喝：“那不是手……是爪！”
话音未落，整片大地猛然拱起，一道长达数十丈的暗红身影破土而出。鳞片如铁铸，泛着血光，背上一排骨刺直指穹顶。它头颅似龙非龙，双目赤红如燃，口中喷出的气息带着腐臭与焦灼，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地面龟裂。
“这是什么玩意儿？”紫微星使退了半步，脚底踩到一块碎石，滑了一下。
“别问是什么。”墨渊抹了把脸上的灰，“问就是来杀我们的。”
那异兽仰头咆哮，声浪如刀，三人耳膜齐齐一震，差点跪倒在地。紧接着，它抬起前肢狠狠砸向地面，一圈灵力冲击波呈环形扩散，沿途石柱尽数粉碎。
墨渊立刻激活系统，视野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他快速扫视异兽全身，忽然瞳孔一缩。
“左后腿关节有裂痕！”他传音道，“旧伤！主攻那里！”
紫微星使二话不说，身形一闪已冲上前去。仙剑划出一道银弧，直斩异兽腿根。灵汐同时甩出灵鞭，在空中结成光网，缠住其尾部试图牵制。
墨渊趁机暴起，右拳凝聚全部力量属性点，拳头表面泛起黑金光泽。这一拳要是砸实了，别说石头门，冥骨宗山门都能轰出个窟窿。
“给我——开！”
拳锋砸在鳞片上。
铛！！
一声金属撞击般的巨响炸开，反震之力让墨渊整条手臂发麻，虎口当场崩裂，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异兽只是低吼一声，连晃都没晃，尾巴一扫，三人全被抽飞出去，重重摔在残台上。
“靠！”墨渊撑地起身，吐出口带血的唾沫，“这皮比玄铁还硬？”
系统界面闪烁红光：【检测到能量偏转场｜判定：非肉体防御，疑似‘法则折射’类护体神通】
墨渊眼神一凝。
他迅速收回分散的力量点，转而加注悟性。脑袋嗡的一声，像有千根针扎进太阳穴，但他死死盯着异兽体表那些看似天然的纹路。
不对劲。
那些纹路不是生长出来的，是刻上去的。而且是残缺的铭文，像是某种古老封印术的碎片，正被动激发，把外力反弹回去。
“我明白了。”他冷笑，“它不是活物，是傀儡！守墓用的！”
灵汐捂着手臂爬起来：“你说什么？”
“你看它眼睛。”墨渊指着异兽，“赤红是怒，但它动作太规律了。每一步间距一致，攻击节奏固定——这不是野兽，是机关！真正的危险不在外面，在里面！”
紫微星使皱眉：“你是说……刚才那个喊‘快跑啊’的意识？”
“对。”墨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一声不是警告我们，是在求它自己别出来。它怕这具身体彻底觉醒，怕自己被吞噬。”
话刚说完，异兽突然仰天长啸。
这一次，它的嘴没张，却有一道血色音波凭空生成，横扫全场。所过之处，石柱熔化成浆，地面凹陷出焦黑沟壑。头顶穹顶彻底坍塌，巨石如雨砸落，唯一的出口被堵得严严实实。
三人被困在中央残台，四周火光映照，异兽轮廓狰狞如魔神。
“它在恢复神志。”墨渊猛地掏出三枚蕴灵符，拍在地上。符纸自燃，形成一层半透明屏障，勉强挡住音波侵蚀。
“不能再打它的壳。”他对两人吼，“现在不是杀它，是要让它继续疯下去——谁还记得它第一次拍打封印壁的样子？”
灵汐瞳孔一缩：“你是说……用假信号干扰它体内意识？”
“老六流第二课。”墨渊咧嘴一笑，“当你打不赢怪物，就帮它变得更疯。”
紫微星使喘着粗气：“怎么操作？”
“它体内有挣扎意识，说明还在抵抗控制。”墨渊快速翻找杂物袋，“我们需要一个能模拟‘封印加固’信号的东西，骗它以为外面有人在补阵，让它放松警惕，继续反抗傀儡程序。”
灵汐立刻反应过来：“用之前那种废玉简？”
“不够。”墨渊摇头，“这次得更逼真。得让它觉得——封印者来了。”
他从袋子里摸出一块漆黑令牌，边缘布满裂痕，正是混沌令牌的残片。这是上次破阵时留下的边角料，一直当备用零件带着。
“这玩意儿带点我的气息。”他咬破指尖，将血涂在令牌上，“再加上一点功德金光，伪装成高阶执律者降临的信号，够它乱一阵子。”
紫微星使皱眉：“你确定不会引火烧身？万一里面那个意识认出你……”
“认出我才好。”墨渊冷笑，“它想死，我不让它死。它想逃，我不让它逃。它要是真认我为主，那就乖乖配合——当一次诱饵。”
他将令牌高举，催动系统，把功德金光缓缓注入其中。漆黑令牌开始发光，隐隐浮现出类似仙规符文的虚影。
异兽感应到这股气息，动作猛然一顿。
它低头看向墨渊，眼中赤红稍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迟疑。
“有效！”灵汐低呼。
可就在这时，异兽脖颈处一道旧伤突然裂开，涌出黑红色液体。那些液体落地即燃，化作扭曲符文，重新缠绕上它的身体。
它的头缓缓抬起，眼中的赤红再次暴涨，甚至比之前更浓。
“不好！”紫微星使大喊，“它在自我修复！”
墨渊脸色一沉：“来不及了，只能赌一把。”
他猛地震碎令牌，将所有能量推向异兽。
轰！！
漆黑光柱冲天而起，与异兽体表符文剧烈碰撞。两者僵持数息，最终异兽发出一声痛苦嘶吼，单膝跪地，地面砸出深坑。
但它的头依然昂着，双眼死死盯着墨渊，嘴角竟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像是笑。
又像是哭。
“它……看穿了？”灵汐声音发颤。
墨渊没说话。
他看着异兽缓缓站起，每一步都比之前更稳。那些断裂的符文正在重组，旧伤愈合，甚至连气息都在攀升。
这不是失控。
这是——进化。
“原来如此。”墨渊低声说，“它根本不需要完全觉醒。只要有一点意识残留，就能反过来吞噬傀儡程序，变成真正的东西。”
紫微星使握紧剑柄：“什么东西？”
“不是守墓傀儡。”墨渊盯着那双越来越清明的眼睛，“是封印本身养出来的怪物。”
异兽终于停下脚步，站在残台前方，居高临下俯视三人。它的嘴慢慢张开，声音沙哑，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
“你……不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