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来。”
异兽的声音还在残台回荡，墨渊已经动了。
他没往后退，反而往前跳了一步，右脚踩碎半块焦石，左手猛地一扬，混沌钉残片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鲜血混着黑金气流喷涌而出，瞬间被系统抽走，化作一串急速滚动的数据流灌进视野。
【目标发声频率：每十二息一次｜声波共鸣峰值持续0.3息｜腹部护甲共振停滞窗口：0.3息】
“找到了。”他咧嘴一笑，血顺着嘴角往下淌，“原来你张嘴的时候，肚子最软。”
灵汐趴在地上还没起身，听见这话立刻抬头：“你说什么？”
“它怕自己声音太大，震坏体内的封印程序。”墨渊压低身子，一边传音一边往侧后方滑步，“每次吼完那一嗓子，护甲会停半拍——就是现在！”
紫微星使正从穹顶跃下，听见指令二话不说，仙剑在空中虚劈三道剑气，全奔异兽前爪旧伤而去。剑气未至，灵汐也动了，灵鞭甩出，缠住一根断裂的石梁，用力一扯。
轰！
石梁砸在异兽右眼上方，溅起大片火星。它本能抬掌格挡，动作刚猛却僵硬，像被线牵着的木偶。
“吼——！”
它张嘴咆哮，声浪还未扩散，墨渊眼睛一亮：“就是现在！”
他整个人贴地窜出，敏捷属性点瞬间拉满，身形快得只剩一道残影。系统自动将力量集中到右拳，压缩灵力在拳面凝聚成刺目黑光。
异兽还在吼，喉咙震动，腹部护甲微微起伏。
墨渊冲到它腹下，跃身而起，右拳狠狠凿进那道刚刚裂开的缝隙！
“给我——破！”
拳如陨星坠地！
铛！！
一声巨响炸开，不是金属碰撞，而是某种古老符文崩解的脆响。黑红液体从伤口喷出，溅了墨渊一脸，烫得他眼皮直跳。
异兽猛然低头，看见自己腹部那个碗口大的窟窿，眼中赤红第一次出现了波动，像是裂开的玻璃。
“有效！”灵汐大喊。
墨渊没停留，一击得手立刻后撤，落地翻滚躲过扫来的尾巴。但他右臂肌肉突然抽搐，整条胳膊软了一下，差点跪倒。
【警告：力量属性超载｜肌肉撕裂风险+78%】
“操。”他咬牙站稳，抹了把脸上的血和黏液，从杂物袋掏出三枚爆灵符，“怕疼是吧？那就再疼点！”
他趁着异兽低头查看伤口的空档，几个箭步冲上前，把符纸塞进拳击裂痕深处，手指一搓引火诀。
轰！！！
爆炸声震得整个残台都在抖，异兽发出前所未有的嘶吼，双膝一弯，轰然跪地。头顶穹顶裂缝扩大，一根巨柱轰然倾倒，直冲三人所在位置。
“闪！”紫微星使大吼，一把拽住灵汐肩膀往旁边扑去。
墨渊反应稍慢，眼看巨柱砸落，系统自动调出防御点护住要害。轰的一声，碎石四溅，他被气浪掀翻，背脊撞上断墙，嘴里又溢出一口血。
可他还在笑。
“看到了吗？”他指着异兽，“它眼睛……红得不均匀了。”
灵汐喘着气爬起来，死死盯着异兽双眼。果然，那层赤红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撑裂，出现蛛网般的黑纹。
“它是两个意识在打架。”墨渊咳了一声，擦掉嘴角血迹，“一个是傀儡程序，一个是被关在里面的东西。我们打它，等于帮里面那个挣脱束缚。”
紫微星使皱眉：“那它要是彻底醒了呢？”
“醒了更好。”墨渊冷笑，“反正它说了‘你不该来’——说明它认得我。认得我，就还有交易的可能。”
话音未落，异兽忽然抬起左手，五指插入自己腹部伤口，硬生生把爆灵符残片抠了出来。黑红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烧出一个个小坑。
它缓缓站起，动作比刚才更稳，气息节节攀升。
“不好。”灵汐后退半步，“它在进化。”
“不是进化。”墨渊眯眼，“是融合。”
异兽转头看向墨渊，嘴巴一张一合，声音不再是沙哑低沉，而是叠加了另一种冰冷的语调：
“你……带了钥匙。”
墨渊心头一震。
钥匙？混沌令牌残片？还是仙珠？
他不动声色，右手悄悄摸向腰间最后一枚混沌符。这玩意儿是他从慧明老和尚那年留下的破袈裟里翻出来的，一直当保命底牌藏着。
“我没钥匙。”他嘴上否认，心里飞速运转，“但我能开门。”
异兽歪了歪头，像是在判断真假。
就在这时，灵汐突然开口：“它左腿关节又裂了！”
墨渊眼角一跳，立刻扫视异兽全身。果然，旧伤处渗出黑液，正在重组符文，但节奏乱了半拍。
“机会！”他低喝，“它现在是半觉醒状态，控制不了全部身体！趁它还没整合完成，再打一轮！”
紫微星使点头，仙剑出鞘，剑尖直指异兽右眼。灵汐则悄悄绕到左侧，灵鞭重新缠上石梁，准备再来一次干扰。
墨渊深吸一口气，把剩余的敏捷和力量全堆到右腿。
“这次我主攻。”他说，“你们制造噪音就行。”
三人分站三角，气氛紧绷。
异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双臂展开，体表符文开始高速流转，形成一层旋转的能量偏转场。空气扭曲，落石靠近就直接被弹飞。
“开始了。”墨渊低语。
他猛地冲出，高举混沌符，功德金光暴涨，故意做出要贴符封印的姿态。
异兽立刻锁定他，前肢抬起，准备拍下。
就在这一刻，灵汐扯动石梁砸向它后脑，紫微星使同时掷出三道剑影袭其双耳。
异兽本能偏头闪避，嘴巴微张，发出一声短促低吼。
0.3息！
墨渊等的就是这一瞬。
他脚下发力，身形急转，贴地滑行绕至腹下，右腿灌注全部力量，膝盖狠狠撞进先前拳击裂痕！
咔嚓！
一声脆响，像是骨头断裂，又像是符文崩解。
异兽全身一僵，低头看去，腹部裂痕扩大，黑红液体如泉涌出。它发出一声痛苦与愤怒交织的嘶吼，双膝再次跪地，整座残台剧烈震颤。
墨渊落地踉跄，右腿剧痛，差点跪倒。他扶住断墙稳住身体，抬头看向异兽。
它的眼睛，裂纹更多了。
而且……
有一瞬间，那双眼里闪过一丝熟悉的金色。
像是功德金光。
“你……”墨渊喃喃，“真是为我准备的？”
异兽抬起头，嘴唇蠕动，吐出三个字：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