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一脚踩进雾里，脚底传来湿冷的触感。他没动，手还按在胸口，玉简刚才那一下震动太怪，不像是指路，倒像是心跳对上了什么节奏。
“停。”他低声说。
灵汐和紫微星使立刻收住脚步。前面的雾太浓，连神识都探不出十丈，可墨渊脸色不对，眉头拧着，像是听见了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系统在跳。”他说，“不是我自己加点，是它自己在动。”
紫微星使握紧剑柄：“是不是那个坐标有问题？”
“不是问题。”墨渊闭眼，“是反应。这里面有东西，能引动系统底层协议。”
话刚说完，他猛地睁眼，瞳孔闪过一道紫雷虚影。那一瞬，四周雾气微微退散，露出脚下一块刻满符文的石板，裂痕遍布，但纹路未断。
“道则残留。”灵汐蹲下，指尖轻触地面，“不是现在的阵法，是远古时候留下的规则碎片。”
墨渊盘膝坐下，直接切断对外感知。他知道再走也没用，这地方不是靠脚能闯过去的。系统界面在意识中浮现，黑白符文疯狂滚动，属性点数值开始无序跳动——力量+1、敏捷-2、悟性+3……像被什么外力强行重组。
“别乱来。”他咬牙，“我自己还没加呢，你先别自作主张。”
系统没回应，但波动更剧烈了。一股无形压力从四面八方压来，脑袋像要炸开。他额头冒汗，呼吸却越来越稳。
灵汐想上前，被紫微星使拦住。
“别碰他。”紫微星使盯着墨渊的脸，“你看他鼻尖在抖，那是系统在调频，现在打断，轻则昏迷，重则神魂撕裂。”
灵汐收回手，站在原地，只将灵力缓缓散开，形成一层薄护罩，替他挡去部分外界干扰。
墨渊体内，功德金光突然涌动。不是他主动催动，而是自发从经脉深处升起，顺着奇经八脉向上汇聚，在头顶凝成一朵三瓣莲花的虚影。金光洒落，压住了系统数据流的暴走趋势。
“好家伙。”他在意识里笑了一声，“你还知道自救？”
系统依旧沉默，但运行逻辑变了。原本是被动接收他的指令加点，现在转为“被动融合”模式，开始自动吸收空气中飘散的道则碎片。每吸收一丝，属性点就涨一点，不是普通增长，而是带着某种压缩提纯的质感。
【力量：+1（维度折叠）】
【灵力：+1（闭环再生）】
【悟性：+1（高维同步）】
墨渊感觉身体在变轻，又在变重。轻的是肉身负担，重的是内在能量密度。五脏六腑像被重新熔炼过一遍，经脉寸断又重生，鲜血从嘴角渗出，但他呼吸节奏一点没乱。
“疼是好事。”他心想，“说明还在活着进化。”
外界，雾气开始向他头顶汇聚，形成一个缓慢旋转的漩涡。紫微星使皱眉：“这不对劲，天地灵气在往他身上灌。”
“不是灌。”灵汐摇头，“是被吸进去的。他现在像个黑洞，连空气都在往他那边塌陷。”
墨渊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系统正在把过去那些零散加点的东西全部拆开重铸。以前是一拳打出去，力量够就行；现在是打出这一拳的同时，力量自动回流，形成循环，越打越强。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加点。”他在意识里冷笑，“以前是我傻，一点一点往上堆，现在……是让系统自己学会怎么长。”
最后一道道则碎片融入眉心。系统发出一声极轻的鸣响，像叹息，又像认可。
墨渊猛然睁眼。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但他吐出一口气的瞬间，百丈内的雾全被排开，地面符文阵列彻底暴露，层层叠叠，延伸至谷底深处，中央有一座半埋入土的古老阵眼，表面覆盖九条铁链虚影。
“成了？”紫微星使眯眼。
“不止。”灵汐盯着墨渊的眼睛，“他刚才那一眼扫过的地方，符文亮了一下。”
墨渊站起身，活动手腕。五点属性默默加进防御，没感觉到任何负担，反而像呼吸一样自然。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纹路似乎比之前深了些，皮肤下隐约有微光流动。
“以前加点，得喊出来才有效果。”他咧嘴，“现在不用了，我想加就加，想怎么加就怎么加。”
他抬起脚，往前走了一步。
咔。
脚落下时，地面符文阵轻微震颤，一道裂痕从他落脚处蔓延出去，直达阵眼边缘。
“这地方。”他指着阵眼，“不是封印谁，是养着什么东西。那些强盗守在这里，不是为了拦人，是为了喂它。”
“你怎么知道？”灵汐问。
“玉简告诉我的。”他拍拍胸口，“刚才融合的时候，它把我之前看到的画面又放了一遍——我拿剑插自己胸口，然后说‘别开门’。这不是警告我，是提醒我自己曾经做过什么。”
紫微星使皱眉：“你是说，你以前来过？”
“可能。”墨渊盯着阵眼，“也可能不是我，是另一个我。但现在不重要了。”
他抬起手，掌心朝上。一点黑金气流缓缓旋转，没有外溢，也没有扩散，就那么安静地悬浮着，却让周围的空气产生细微扭曲。
“系统现在不只是帮我加点。”他说，“它开始理解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则了。刚才那些道则碎片，它不是吸收，是吃下去了，然后自己长出了新功能。”
“比如？”灵汐问。
“比如——”他手指一弹，黑金气流射向旁边一块巨石。
石头没炸，也没碎，而是从内部开始崩解，像是时间被加速了几万年，瞬间风化成沙。
“不是破坏。”他说，“是让它的存在状态回归原始。这叫‘归墟模拟’，刚才系统自己解锁的。”
紫微星使沉默片刻：“你现在……有多强？”
墨渊没回答。他只是看向阵眼深处，眼神忽然一凝。
“有人来了。”他说。
不是脚步声，也不是气息波动。是他体内的系统突然发出警报，频率和之前感应到夜影玉佩时一样，但更强，更近。
“不是追兵。”他低声说，“是熟人。”
灵汐皱眉：“谁？”
墨渊盯着阵眼上方那九条铁链的虚影，缓缓开口：
“是那个叫我‘不该来’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