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整个故事,故阳笑得喘不过气,最后整个人都瘫在凌落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
“所以……辉哥昨天在电话里那么激动,是因为我精准地踩在了他的雷区上,还引爆了。”
“没错,”凌落抱着怀里笑得发软的人,“他估计这辈子都想不到,他亲手把他最大的‘情敌’,送到了他最宝贝的艺人面前。”
故阳笑够了,才想起来一个关键问题:“那辉哥到底为什么会把季老师的联系方式给我啊?他就算忘了,俞老师总会提醒他吧?”
“他估计就是把他珍藏的中介名片直接推给了你,那个中介手里的都是顶级音乐人,他让你自己去挑,是想锻炼你,也是对自己的人脉自信。他哪想得到,你这个傻小子,一挑就挑了个最响的炸雷。”
凌落说到这,忍不住又在故阳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至于俞老师,他大概觉得这事很有趣,想看看热闹吧。”
故阳彻底无语了。
搞了半天,自己就是那只被推出去试探火力的倒霉蛋,还是被两个大佬联手推出去的。
他现在严重怀疑,邵辉给他那份名单的时候,俞老师就在旁边,并且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太可怕了,文化人的世界太可怕了。
他把脸埋进凌落的胸口,闷闷地说:“我再也不吃辉哥的瓜了,消化不良。”
凌落被他这副样子逗得不行,轻轻拍着他的背。
“好了,故事讲完了,睡觉。”
“嗯。”故阳应了一声,却没动,反而往凌落怀里又蹭了蹭。
凌落关了床头灯,卧室里只剩下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他以为这个八卦听饱了的小家伙很快就会睡着,可怀里的人却像烙饼一样,安分了不到三分钟,就开始不老实。
先是腿不经意地蹭了过来,温热的皮肤隔着薄薄的睡裤布料相贴。
然后脑袋在他胸口拱来拱去,像只找奶吃的小猫,鼻息一下下喷在他的锁骨上,带着湿润的痒意。
凌落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闭上眼,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他今天受惊了,他脸皮薄,他不是故意的”,试图把刚被勾起来的火气压下去。
可故阳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身边的人正在经历怎样的天人交战。
他调整完姿势,觉得枕着凌落的胳膊有点不舒服,干脆整个人又往上挪了挪,手臂熟练地环住凌落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腿也顺势缠了上来。
这是一个毫无防备,全然信赖的姿势。
也是一个能让任何正常男人瞬间点燃的姿势。
凌落的呼吸猛地一滞,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放在故阳背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清晰地感觉到掌心下那具身体的柔韧与温热。
白天被那句“我还没好”强行浇灭的火,此刻正带着燎原之势,从身体最深处重新燃起。
“故阳,”凌落的声音有些紧,带着沙哑,“睡觉。”
“嗯……”怀里的人含糊地应了一声,非但没松开,反而还像八爪鱼一样缠得更紧了,甚至还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嘴里嘟囔着,“你身上好暖和……”
凌落咬住了后槽牙。
这小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刚刚才用那么蹩脚的理由拒绝了他,现在又来撩拨。
不想要,还非要来折腾他。
他深吸一口气,捏住故阳缠在他腰上的手,想把人拉开一点距离,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警告的意味:“别乱动。”
故阳的动作停住了。
他似乎被凌落这有些严厉的语气弄得愣了一下,安静了几秒后,才慢吞吞地抬起头。
在昏暗的光线里,凌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一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眼睛,正带着几分困惑和委屈望着自己。
“我没乱动啊,”他的声音小小的,“我就是……想抱紧一点,你生气了?”
凌落看着他这副无辜的样子,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到底是气这小家伙撩而不自知,还是气自己定力如此之差?
他松开故阳的手,转而捏了捏他的脸颊,力道不重,带着点惩罚的意味:“你说呢?”
故阳被他捏着脸,嘴巴嘟了起来。
他眨了眨眼,似乎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
黑暗成了最好的保护色,让他脸颊升腾起的热度不至于被看得太清楚。
他没再说话,只是把脸又埋回了凌落的胸口,像只犯了错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凌落感受着胸前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刚想再说他两句,却听到怀里传来一阵细微的、闷闷的声音。
“那个……凌落……”
“嗯?”
故阳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带着浓浓的羞耻感:“我……我刚刚是骗你的……”
凌落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这小家伙是准备把今天的谎话再复述一遍?
“不……不是那个,”故阳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解释,“我是说,我不想睡觉……也是骗你的。”
凌落的呼吸停了一瞬。
故阳感觉抱着自己的手臂明显僵硬了,他把脸埋得更深,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听完你讲的故事,脑子里就不乱了……然后靠着你,就……”
他“就”了半天,也“就”不出下文。
凌落的耐心在一点点被拉长,又在下一秒被彻底点燃。
他极力保持着平静,引导着怀里的人:“就怎么样?”
“就……”故阳豁出去了,声音里带着一丝破罐子破摔的哭腔,“就现在……好像又有一点点……想了。”
卧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能听到彼此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一声,一声,敲在对方的耳膜上。
几秒钟后,凌落忽然发出一声低沉的、介于叹息和失笑之间的闷哼。
他猛地一个翻身,将还处于懵圈状态的故阳完全压在了身下。
位置的转换来得太快,故阳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看清时,凌落的脸已经近在咫尺,那双在黑暗中深邃如海的眼眸,正翻涌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带着侵略性的火焰。
“阳宝,”凌落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像在压抑着一头即将出笼的野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