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工种磕碜了点。
这种复杂的心态，加上日复一日的“劳动改造”，让林凡的性格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
少了些张扬跋扈，多了些谨小慎微，少了些理所当然，多了点……对生存的务实思考。
他甚至开始偷偷观察龙殿的运作模式，学习那些他以前嗤之以鼻的“规矩”和“效率”。
那天，他奉命去仓库取一批新的清洁用品，无意中听到两个后勤人员在闲聊，提到了“沈清秋”和“工厂评优”的字眼。
林凡的心猛地一跳。
沈清秋！
那个差点成了他嫂子的女人！
那个同样被汤泽天抛弃……哦不，是“放过”的女人！
她居然在龙殿旗下的工厂？
还评优？
一个念头如同鬼火般在他心中燃起。
他现在自身难保，但或许……可以通过沈清秋，间接地向龙神示好？
比如，透露一点无关紧要的“内部消息”，表示自己一直在“关心”龙神相关的人和事，证明自己的“忠诚”和“价值”？
这个念头让他既兴奋又害怕。
他深知这是走钢丝，一旦被玄狼或朱雀发现他私下联系沈清秋，后果不堪设想。
但长期压抑的“表现欲”和对改善处境的渴望，最终战胜了恐惧。
于是，在那个疲惫不堪的夜晚，他利用一次难得的、无人盯防的短暂间隙，用一台偷偷藏起来的、经过多次跳板伪装的备用手机，给沈清秋发出了那条简短而试探的短信。
发完短信，他像做贼一样迅速销毁了记录，心脏狂跳不止。
他不知道沈清秋会如何反应，也不知道这步险棋会带来福还是祸。
但无论如何，他这“狗腿”的生活，似乎因为这一条短信，又增添了一丝不确定的危险色彩。
他趴在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硬板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五味杂陈。
“妈的，当个狗腿子也不容易啊……”
他喃喃自语，带着无尽的懊悔和一丝可怜的期盼。
此时的楚秋儿正坐在自己位于江市顶级豪宅区的奢华别墅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却驱不散她眉宇间凝聚的阴霾。
她面前的水晶茶几上，摊放着几张刚刚洗印出来的照片和一份简短的报告。
照片明显是偷拍的角度，画面有些模糊，但依然能认出主角——沈清秋。
一张是她穿着工装，在工厂车间里和工人交谈，侧脸线条清晰，眼神专注，另一张是她站在所谓的“副厂长办公室”隔间前，手里拿着文件，虽然环境简陋，但那挺直的背脊和沉稳的气度，与周围破败的环境形成一种刺眼的反差。
报告则简单说明了沈清秋近期在工厂的“出色表现”以及被推荐参评集团“优秀基层管理者”的情况。
这些资料，是楚秋儿安插在龙殿外围、专门负责“留意”沈清秋动向的眼线送来的。
自从昆仑事件后，汤泽天对她越发冷淡，甚至连她精心准备的“庆功”礼物都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这让楚秋儿内心的不安和焦躁达到了顶点。
她迫切需要找到一个情绪的宣泄口，而阴魂不散的沈清秋，自然而然地成了她最完美的靶子。
“沈、清、秋！”
楚秋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修剪精美的指甲死死抠着真皮沙发的扶手，留下深深的印痕。
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一个被她踩在泥泞里、应该永世不得翻身的弃妇，一个靠着龙殿施舍才能苟延残喘的可怜虫，凭什么？
凭什么不仅没有彻底崩溃消失，反而好像……好像还活出了点人样？
甚至得到了她楚秋儿都难以触及的、汤泽天麾下产业的“认可”？
强烈的嫉妒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她的心。
她想起汤泽天对自己冷漠的眼神，再对比照片里沈清秋那虽然疲惫却透着韧劲的身影，一种荒谬的、令人恐慌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难道泽天哥哥……对那个贱人余情未了？
难道他喜欢的，其实是这种故作坚强、扮可怜的调调？
“不可能！”
楚秋儿猛地摇头，甩开这个让她心惊肉跳的想法。
泽天哥哥是九天之上的神龙，怎么可能对一个凡尘俗妇念念不忘？
一定是沈清秋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对，一定是这样！
就像以前一样，装柔弱，博同情！
“阿雅！”楚秋儿厉声唤来自己的贴身女助理。
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神情干练的年轻女子立刻应声而入：“小姐，有什么吩咐？”
楚秋儿指着茶几上的照片和报告，美丽的脸上布满寒霜：
“这个沈清秋，看来是过得太舒服了，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阿雅迅速扫了一眼资料，心领神会：“小姐的意思是？”
“给我查！仔细查！”
楚秋儿语气森冷，“她那个工厂，最近是不是接了什么重要的订单？或者有什么关键的项目？找到它！然后，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搅黄它！”
她要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告诉沈清秋，也间接地告诉可能关注着那里的汤泽天：
蝼蚁，就该乖乖待在阴沟里！想冒头？她就亲手把她按回去！
“还有，”楚秋儿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找几家靠谱的媒体……不，找几个粉丝量大的网红博主，给我写几篇‘爆料’文章。内容嘛……就说龙神前妻生活落魄，在工厂里勾引有妇之夫，靠不正当手段上位当了个小领导之类的。写得越详细越‘真实’越好！我要让她身败名裂！”
阿雅微微蹙眉，谨慎地提醒：
“小姐，这样直接针对她，万一被龙神大人那边察觉到……”
“怕什么？”
楚秋儿冷笑一声，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泽天哥哥要是真在乎她，早就把她接回‘云顶之巅’了！还会让她在那种地方待着？他现在的心思都在对付幽冥上，哪有空管这种小事！再说了，我楚秋儿做事，需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