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宇命人将冷如风锁好,押入牢房。
又来到小顺跟前,对他说:“你师父弃你而去,师兄要杀你灭口。你仍拒不招供,还要保他们吗?”
小顺闭眼长叹,终于招出实情:他受少主方济之命,与师父孙琰、师兄冷如风计划行刺送信的翰林官员,目的是截下对汪雨不利的揭帖。
谁知不敌锦衣卫,他被抓入狱,师父和师兄逃走。
冷如风就是汪雨安插在锦衣卫里的暗哨。
小顺在供词上签字画押,飞宇得知方济也是汪雨的特务,大为震惊,立即将口供上报给指挥使万通,又匆匆赶去翰林院想要给我报信。
另一边,何冰暗暗伏在方宅的房檐之上,小心翼翼地朝里观望情形。
只见方济和孙琰从里屋走了出来。孙琰乔装打扮了一番,背着行囊,手持斗笠。
方济对他说:“见到厂公告诉他此次弹劾,非同以往,让他务必谨慎。
若想活命,要么回广西大藤峡,要么出走鞑靼瓦剌,南京那边保不住他,万不可去南京。”
“是。少主,冷如风还未复命,不知道诏狱那边情况如何,万一少主身份泄露,恐也有性命之危。”孙琰一脸担忧地说道。
“我自然知道自己已身处险境,但我未参与行刺,就算有小顺的一面之词,也不能轻易给我定罪。
我已跟父亲联系,请他找找南京那边能说得上话的人。
我方家在南京的关系网盘根错节,与府军和兵部皆有牵扯,就算被抓,进去几天也就出来了,不必担心。”方济一脸自信,似乎早有打算。
“虽然如此,望请少主一切小心为上。这梅花镖留给少主防身,以备不时之需。属下告辞!”
孙琰将随身暗器交予方济,和他一起离开了方宅。
何冰一看孙琰果然在方济府上,且他们刚才的对话,显然已经招认就是昨夜行刺的主谋和凶手。
然而眼下孙琰要逃,自己苦于找不到实证,这可如何是好呢?
他见两人已离开,于是施展轻功落入院内,打算进屋搜一搜,看看能不能找到证据。
正准备进屋,突然身后有个人轻声喊道:
“那个……千户大人,千户大人!”
何冰心中一惊,回头一看,是个拄着拐杖的小厮,那小厮发现他潜入,正招手喊他过去。
何冰四下看看,见周围没人,也不知道这小厮要干嘛,便走了过去。
“大人可是在找这个?”
待何冰走近,那小厮递给他一小片白布,上面写着一行字:“琰速回保驾,济切自保。汪。”
何冰大吃一惊,这竟是汪雨写予方济的密函,怎么会在这个小厮手里呢?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封密函?”何冰警觉地问道。
“小的是方家的车夫,本是个老实干活的。
谁知那方济太不是人了,小的没犯什么错,他却再三把小的腿打断泄愤,小的贱命一条,奈何不得他,只盼有人来替小的收拾他。
这是小的刚才在院里截下的飞鸽传书,方济每次传书都慎之又慎,这上面肯定有他的秘密。
小的看大人秘密潜进院子调查,便将此物呈上,望大人速速查办这个人渣,把他抓住下大狱,别再放出来害人了!”小厮一脸悲愤,言辞恳切地说。
何冰听后,心中大喜,不费吹灰之力,便证据确凿。
他迅速赶回锦衣卫衙门,将信函交予万通。
武英殿里,万通恭恭敬敬地将小顺画押的口供,还有何冰获取的汪雨密函一并呈予皇帝御览。
宪宗阅后,瞬间龙颜大怒,当即雷霆下旨,着令彻查行刺一案。
又命刑部火速发布海捕文书,定要将疑犯孙琰缉拿归案。
命锦衣卫严查各部隐匿的阉党眼线,一旦证据确凿,全部下诏狱。
我瞅准时机,继续向皇帝进言:“陛下,那孙琰武功极高,唯有锦衣卫副千户何冰能与之一战。
臣斗胆建议,命何冰亲率锦衣卫缇骑,专门督办此案,定能将其绳之以法。”
皇帝欣然应允。
陆文颂看我回到翰林院,忙不迭地跑过来,神色关切地说:
“听闻昨晚您和程先生遇刺,大家都很担心。这一整日,来了好几拨人,都说要去看望先生呢。我跟他们说,先生一早便随黎先生进宫去了,没想到您这会儿才回来。”
“都有谁来过?”我问道。
“也就是新来的那几个庶吉士。”
“方济也来了吗?”
“泽林来了好几趟呢。瞧他那模样,对先生格外上心,一直在打听先生何时回来。”
这个方泽林,还真是心大啊!
犯下这等大案,都死到临头了,竟还敢在外面大摇大摆地晃悠。
他这般急切地打听我的情况,无非是想探知我们究竟掌握了多少证据。
皇帝的圣旨明日才会下到刑部和镇抚司,也罢,今晚且让他再睡上一夜好觉吧。
翌日,何冰接到圣旨,即刻前往卫所,精心点选了缇骑七十余人,有条不紊地分配各队任务。
他亲自带队,全力追查孙琰的逃跑行踪,誓要将其抓捕归案;袁飞宇则领一小队缇骑,前去缉捕方济;其余各队,负责清查各部的阉党暗哨。
飞宇心想,方济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要抓他,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于是,只带了两名缇骑,便信心满满地直奔方宅。
缇骑用力拍打宅门,那门被拍得砰砰作响。
家仆开门后,看到飞宇亮出的逮捕令,瞬间惊慌失措,扯着嗓子大喊:
“公子,公子!锦衣卫来了。”
方济从屋子里踱步而出,一眼瞧见飞宇,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居然这么快就查到我头上了。
可再一瞧,眼前这个锦衣卫,不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京京姑娘的情郎吗?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首啊!
飞宇神色冷峻,对方济说:“方公子,锦衣卫奉旨调查前夜翰林官员遇刺一案。现有证据表明,方公子与此案牵扯颇深,还请跟我去北镇抚司走一趟。”
说罢,便示意身旁两名缇骑上前羁押方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