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到了地方一看,空了。
对方像是早猜到他会来,里面的东西清得干干净净,一点有用线索都没留下。
撤离时还刻意绕开所有摄像头,手法专业得很。
胥炼一时之间,线索全断。
……
“主人……”
“别这么叫,叫我胥炼先生就行。”
房间里的毕兰春还在安静地躺着,胥炼回头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佐佐木,平静说道。
“胥炼先生,实在对不起……我以前执行任务都是听上级指令,其他基地的具体位置,我真的不知道。
请您原谅。”
胥炼低头看着跪在地上、脑袋压得低低的佐佐木,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走上前,伸手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语气平静:“我清楚你已经拼尽全力了。
咱们都知道,那边的人对我的手段早有准备。
要不是我公司里有人通风报信,就你们那组织,根本不会让我抓到半点破绽。”
他也明白,让佐佐木开口说出自己老巢的位置,等于是在他心口上插刀。
这种事换谁都不好受。
可对方为了表真心,还是咬着牙说了实话。
只可惜,事情没按预想走。
胥炼心里多少有点不甘,但也没法怪谁。
他知道佐佐木没撒谎,问题是对方那伙人太滑头,早就布好了局。
仔细一琢磨,胥炼就懂了——佐佐木他们仨,压根就是被安排好的弃子。
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去。
小林由美子和那个田中君,实力不行,情绪也不稳。
尤其是田中,动不动就炸毛;而小林她哥,八成是被组织设计害死的,最后落得个自裁收场。
哥哥都没了,妹妹还留着?那不是添乱吗?
还有个铁证:打到现在这么久,小林嘴里说的“支援”却一直没影儿。
一个敢跟胥炼硬刚的组织,能这么拖?根本不合理。
至于佐佐木本人,能力不差,甚至能让胥炼点头认可。
按理不该沦落到这地步。
但他性格太正,不适合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在那种黑窝里,越是讲规矩的人,越容易被当成包袱甩掉。
这些内情,胥炼没打算告诉他。
他知道佐佐木要是明白了真相,肯定一个人偷偷摸回去报仇。
那不是帮他,是送命。
“行了,眼下就这样吧。
你先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我和兰春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
话音刚落,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咳嗽。
好像是毕兰春醒了。
佐佐木一听,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该走了。
“那……胥炼先生,我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就走,没有多留一秒。
胥炼整理了下衣服,径直走进卧室。
“瓦学弟,我这是……?”
毕兰春刚睁眼,脑子一片空白。
前一秒还在街上挤着,下一秒就躺在陌生屋子里,换成谁都得懵。
胥炼早就在等这一刻。
见她醒,立马柔声回应:“柔儿,醒了啊。”
“瓦学弟……”她一边喊,一边想坐起来说话。
胥炼赶紧上前按住她肩膀:“别乱动,身子还没缓过来呢。”
这声音熟得很,又暖又稳,一下就把她慌乱的心给抚平了。
她满肚子疑问,却没急着问。
因为她知道,胥炼一定会告诉她一切。
胥炼看穿了她的沉默,心里微微发酸。
可转念一想,有些记忆忘掉了反而好。
于是狠了狠心,决定继续编下去。
“还说自己身体扛得住?都累成这样了。
怪我,昨晚还……”
毕兰春原本乖乖躺着听解释,结果听到后半句,脑子“嗡”一下——她瞬间明白胥炼要往哪扯了!
急得一把拽住他的手,想把他嘴捂住:“你别瞎说!”
可惜药效才刚开始起作用,力气不够,哪拉得动胥炼。
但胥炼配合得很,闭嘴不说了。
只是歪着嘴笑,眼神贼兮兮的。
“你、你笑什么啊……”
一看那表情,毕兰春就知道自己中招了。
脸一下子红到耳根。
但她倔脾气上来,不肯认怂,立马反守为攻:“谁让你胡说八道了!”
“哪有胡说,看你脸色好多了,我就随口一提。”
“那当然,我能不好吗?”
“不过医生说了,你最近太拼,长期熬夜加班,神经一直绷着。
那天在人群里突然松了弦,直接晕了过去。
得好好调养一阵。”
胥炼说得一套一套的,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毕兰春听着听着,再回想自己昏倒前的状态——确实头晕、心慌、脚步发飘……
渐渐地,她也开始信了:也许真是累垮了。
再想想,为了赶GZ新店开业的事,她这段时间连轴转,饭都顾不上吃。
心里嘀咕:“难怪会撑不住,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吧。”
胥炼瞅着毕兰春脸上的神情,先是有点出神,接着看她眉头慢慢松开,嘴角甚至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心里清楚得很,她没往坏处想,情绪才这么轻松,甚至带着点懊悔的劲儿——大概是怪自己太逞强了吧。
“以后有事就找我,别憋着。”他开口,声音轻得像落进水里的羽毛,“千万别再像今天这样,硬撑到整个人垮掉。
你知道吗?刚才我从更衣室出来,一眼看见一群人围在你身边,有人已经掏手机要报警了,那一瞬间,我心脏都快停了,眼前发黑,脑壳嗡嗡响,好像整个天都塌下来一样。”
他盯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得不像平时的自己:“听好了,以后没有我点头,你不准一个人待着。
我把AI权限全给你,只要我不在旁边,至少得有个能打的人工智能守着你。
还有那套装甲,等你身子好一点,我亲自教你用,必须练到闭着眼都能启动为止。
记住了——我不指望你拿它去救谁,我只希望,你能护住你自己。
这就够了。”
……
前面那些话,其实早就盘算好了,算是精心准备过的说辞。
可最后几句,全是肺腑之言,半点水分都没有。
他自己都没察觉,说到这儿时,脸上那种从未有过的专注和紧绷,像是把心都摊开了给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