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钱府嫡长子归家，上学一日辛苦了，小弟为您背包。”钱敬双手恭敬摊开，等着书包放在他手上。
接过书包，他笑得谄媚，跟在钱誉身侧，心里被苦水浸泡。
古有韩信遭受胯下之辱，今有他钱敬当狗腿，想他在机关小学也是响当当人物，今被如此羞辱总有一天他会讨回来的。
他发誓。
钱誉睨了眼心有不甘的小弟一眼，淡淡地说：“怎么不服？”
“当然没有，能为嫡长子效劳，是我的福气。”
那语气跟皇帝身边的太监区别，钱温和钱绾咋舌。
“嫡长子口渴否？”钱温双手奉上装上温开水的玻璃瓶。
钱誉接过水杯一饮而尽，下午有体育课，带到学校的水壶喝完，一晚上没喝水，口渴得不行。
他笑着点头：“老二很会办事。”
身边经过的同学们对此见怪不怪，自打开学第一天“呱唧呱唧”后，钱誉彻底在学校出名，学校师生见到他时不时调侃一句。
其实调侃这也没什么，最让他心烦的问题是，在副科老师挂名，几乎每一堂课都会被老师点名。
比如：
“这个问题谁能回答？来，嫡长子站起来回答。”
“嫡长子这道题能解吗？”
自打出名后，讲究形象，钱誉上课比小学认真，混不吝的性子多多少少改变一点。
认真程度在第一次月考成绩上有所体现，钱桥着实没想到效果能有这么好，有些后悔没早点用上。
“嫡长子”影响远远不止这一点，影响最深要数历史课，他在历史公开课上出了名。
“在西周以前王位继承混乱，一般是兄终弟及，晚期初步出现父死子继，但是没有严格区分嫡子与庶子，西周初期宗法制确立与‘立嫡以长’。也就是说我们班钱誉同学家里有王位，出生在西周之后能继承王位。”
这一堂历史课公开课，台下训练三遍的学生强忍住没笑，架不住身后老师爆笑，最后演变成全班哄笑。
事后整个珈城历史老师都知道这段趣事，导致钱誉上了高中仍然被历史老师提及。
作为当事人钱誉开启疯狂报复，比如现在：
“小老幺，唱个曲。”钱誉把空掉的水杯还给大妹妹，漫不经心地说。
他说话神情活脱脱一个纨绔公子。
“好嘞，您想听什么？”
“《刀会》。”
钱绾嘟着嘴，这不是为难人嘛。
主角是关羽，演唱者需要模仿他，相对而言男性嗓音更能塑造人物。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唱出来不伦不类，嫡长子要求她又怎能不从？
毕竟，打不过。
哎，我怎么这么可怜。钱绾在心里自怨自艾，脑子与嘴巴不停输出。
她听过很多遍，从没唱过男声。
别人演唱的关羽是威严、霸气男性英雄，而她演唱的关羽则是软绵绵的。
四人往家的方向走，身边同学暗自叹息，好戏结束，是时候回家，不知道明天会上演哪出戏？
自从他们尊敬的钱嫡长子开启报复后，他们日子跟着好了起来，天天可以免费看戏，跟看一出舞台剧没区别。
不愧是亲生的，四姊妹戏超多。
无聊的读书生活全靠这点盼头支撑着，这种小剧目他们能看上一千集。
回到家，四人来到客厅，父母坐在客厅看书，钱温和钱敬最先发起政变。
钱敬拿着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木棍，指着坐在吃水煮蛋的钱誉：“钱誉，我们忍你很久了。”
“我们今天要起义！”钱温双手叉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钱绾的手在书桌上的盘子中拿了一块剥好的柚子，吃了两口，听着哥姐的话，看看大姐和小哥，心里叹气，她打不过大哥，不想参与起义，但姐姐和小哥说他们仨是一伙的，要同进退共生死。
她恋恋不舍放下吃了一半的柚子，了无生趣地说：“推翻霸权主义，赢得公平与正义。”
钱誉朝弟妹逐个看过去，快速吃完碗中的水煮蛋。
现在的他不是小学时候的他，上初中前被按着打。
上初中后经常和同学打篮球与排球，加上营养好，身高、体重和力量成倍增长。
二、三、四加在一块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即便老二学了很久的武术。
一力降十会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在即将孩子们闹腾起来，夫妻俩抱着各自的书离开客厅，两人不约而同在心里计算次数。
三对一，屡战屡败，屡败屡战，锲而不舍精神值得鼓励。
老大的报复从半个月前开始，以武力要求他弟妹每天上学、放学以开学当天规格接送。
他们当时还在想这孩子是不是疯了？破罐子破摔，尴尬的事情一次足够，老大还想继续？
事后他们问过，那件事有没有给他带来困扰，比如被别的同学孤立，他说没有。
他们夫妻观察过一周，没有发现孩子身上的出现伤痕放心下来。
知道父母意思，老大主动解释是想整整弟弟妹妹们。
至于外号，叫一次与无数次有什么区别？他完全不在意别人怎么叫他，或者怎么想他。
一阵喧哗，安静下来。
杨双抬起手表，笑道：“今天坚持时间比前天长，起义成功指日可待。”
钱桥停下手中的钢笔，笑着说：“下回挑战时间，应该是四天后。”
从间隔一天，到两天，一切有迹可循。
三个人依照年龄大小叠在一块，最下面是武力值最高的钱温，钱誉单腿压在小老幺背上，意气风发地问：“服不服？”
钱温与钱敬当然不服气，用力涨红的脸上写着不服。
“服的，服的。”钱绾忙道，“大哥，我好困，可不可以睡觉？”
“行，今天饶你们一命。”钱誉拿着书包离开客厅上楼。
三人跌坐在地上，三人同样狼狈。
钱温和钱敬对视，异口同声：“来日方长。”
钱绾叹气，夹在中间她真的好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