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大比第八！
这个名次如同一块巨石投入落霞宗外门的平静池塘，激起的涟漪远超陆炁的预料。
一个入门不久、资质平平的炼气三层弟子，竟能一路逆袭，甚至击败了炼气五层巅峰的王猛！
这已不能用“运气”来解释。
霎时间，陆炁从无人问津的小透明，变成了外门焦点。
羡慕、嫉妒、好奇、探究……各种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原本对他爱答不理的同门，此刻见面也会客气地打个招呼；而张奎、赵虎之流，则彻底销声匿迹，至少明面上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最大的变化来自宗门高层。
大比结束后次日，便有执事弟子前来通传，执法堂吴长老召见。
陆炁心中凛然，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他整理了一下因伤势未愈而略显苍白的仪容，深吸一口气，跟着执事弟子走向位于主峰山腰、气势森严的执法堂。
堂内，檀香袅袅。
吴长老端坐上位，面容清癯，眼神平静无波，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陈淮静立一旁，依旧是那副温和儒雅的样子，但看向陆炁的目光中，探究之意更浓。
“弟子陆炁，拜见吴长老，陈师兄。”陆炁恭敬行礼。
吴长老微微颔首，目光如实质般扫过陆炁全身，仿佛要将他里外看透。
陆炁顿感压力倍增，体内那丝变异的灵力都似乎凝滞了片刻。
他连忙收敛心神，全力运转《基础吐纳诀要》，同时暗中引导赛博灵力蛰伏深处，不敢有丝毫异动。
“嗯，根基尚可，灵力……倒是颇为凝练。”
吴长老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你在外门大比的表现，老夫看了。
以弱胜强，胆识、心性皆属上乘。
尤其是最后对阵王猛那一指，聚力于一点，破其雷罡，看似搏命，实则暗合以点破面之理，颇有几分巧思。”
陆炁心中微震，这吴长老眼光毒辣，竟将他的底细看出了几分。
他不敢居功，连忙道：“长老谬赞，弟子不过是侥幸，加之王猛师兄大意，才险胜一招。”
“过谦便是虚伪。”吴长老摆了摆手，“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但连续的好运，便不是运气了。
你可知，宗门为何设立外门大比？”
陆炁沉吟片刻，答道：
“回长老，是为激励弟子努力修行，选拔可造之材。”
“不错。”
吴长老点头，“宗门需要的是能在仙道上走得更远，能为宗门遮风挡雨的栋梁，而非只会闭门苦修的庸才。
你表现出的潜力，值得宗门重点培养。”
重点培养！
陆炁心跳加速，这意味着更多的资源，更高级的功法，以及……更受关注的处境。
吴长老继续道：“按惯例，大比前八可入藏书阁下层阅览三日，并获赐凝元丹一枚，助你突破炼气中期瓶颈。
此外，老夫观你似乎对炼体之术亦有涉猎，可再去武备阁选取一门黄阶中品炼体功法。”
凝元丹！黄阶中品功法！这奖励远超陆炁预期！
凝元丹是比凝气丹珍贵数倍的丹药，对突破炼气中期有奇效。
而黄阶中品功法，在外门已是顶尖之列！
“多谢长老厚赐！弟子定勤加修炼，不负宗门期望！”陆炁强压激动，躬身谢道。
“嗯。”吴长老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资源给了你，路能走多远，便看你自身了。
仙道坎坷，戒骄戒躁，亦要……懂得藏锋。”
最后“藏锋”二字，语气微重。
陆炁心中一紧，明白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宗门愿意培养他，但也会看得更紧。
“弟子谨记长老教诲！”
离开执法堂，陆炁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与吴长老这等人物对面，压力太大了。
但他也松了口气，至少暂时通过了“审查”，获得了官方认可的成长机会。
他立刻前往藏书阁。阁楼古朴，散发着书香与岁月的气息。
下层典籍浩如烟海，虽大多为基础功法、见闻杂记、丹药符箓入门等，但对知识匮乏的陆炁来说，无疑是宝库。
他如饥似渴地翻阅，重点寻找关于灵力属性、异种能量、空间理论以及古老遗迹相关的记载。
三日期限太短，他只能凭借终端辅助记忆，囫囵吞枣般记下大量知识碎片。
虽无直接解开黑色令牌之谜的答案，但却大大开阔了他的眼界，对自身灵力变异和那遗迹的来历有了更多模糊的猜测。
随后，他又去武备阁挑选了一门名为《金石体》的黄阶中品炼体功法，此功法侧重防御与力量，正好与他目前的方向互补。
带着丰厚的收获回到住处，陆炁迫不及待地服下了那枚凝元丹。
丹药化开，磅礴如江河的药力冲刷着经脉，炼气四层的瓶颈在如此强大的助力下，如同窗户纸般被轻易捅破！
他的气息陡然攀升，丹田内的灵力总量与质量都发生了质的飞跃！
正式踏入炼气中期！
与此同时，那丝赛博灵力也水涨船高，变得更加凝实，幽暗的金属光泽愈发明显。
与主体灵力之间形成了一种更稳固的平衡，甚至隐隐反哺，让他新炼化的灵力也带上了一丝独特的韧性。
“炼气四层……终于算是在修仙路上迈出了一小步。”
陆炁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心中振奋。
但他不敢懈怠，深知这点实力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依旧微不足道。
……
再次穿越回赛博世界的废弃反应堆“洞府”，陆炁立刻察觉到异常。
终端日志显示，在他离开期间，有多个微弱信号曾试图探测这片区域，虽然都被残留辐射场干扰未能精确定位，但无疑表明，搜索网正在收紧。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陆炁眼神锐利。
炼气四层的修为带回了一定的实力提升，但面对天堂公司的科技优势，依旧不够看。
他必须主动出击，至少，要搞清楚对方的意图和底线。
他决定兵行险着——主动接触“观察者a”！
这不是一时冲动。经过宗门大比的磨砺和藏书阁的充电，他的心态已然不同。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唯有展现出足够的价值和一定的可控性，或许才能争取到喘息之机。
他调整好状态，启动了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直播功能。
这一次，他没有躲避镜头，而是直接面对，语气平静地开口：
“观察者a，我知道你在看。我们谈谈条件如何？”
直播间里零星几个老观众瞬间炸锅：
“主播疯了？主动招惹公司狗？”
“硬气！不愧是徒手拆过清道夫的狠人！”
“赌一百信用点，主播活不过今晚！”
陆炁没有理会弹幕，只是静静等待。
几秒钟后，那条熟悉的、带着血色边框的弹幕如期而至：
“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说出你的条件。”
对方回应了！陆炁心中一定，沉声道：“第一，我需要知道你们的目的。
第二，我需要安全的、不受打扰的‘研究’环境。
第三，我需要一定的资源支持。”
“观察者a”回复很快：“目的：研究未知能量应用。环境：可以有限度提供。资源：视你的价值而定。展示你的价值。”
果然是为了“灵力”而来！陆炁心念电转，决定抛出一点甜头，但不能是核心。
他伸出手掌，意念微动，一丝精纯的灵力在掌心汇聚，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其中隐约可见一丝极淡的幽暗锋芒游走。
他控制着这丝灵力，缓缓变化形态，时而如丝线缠绕，时而如针尖凝聚。
“这是一种不同于义体能量、也不同于已知辐射变异的新型生物能量。
它可以强化肉身，精细操控，甚至……”陆炁故意顿了顿，操控那丝灵力猛地刺向旁边一块废弃金属板。
“嗤！”一声轻响，金属板上留下一个细微的孔洞，边缘光滑。
“具备可观的穿透性。”
直播间一片寂静，连弹幕都停滞了。
显然，陆炁展示的力量超出了普通赛博朋克的认知。
“观察者a”的回复延迟了片刻，血色字体似乎都凝重了几分：“有趣的演示。
数据已记录。你的要求，可以初步满足。
我们会提供一个安全的‘研究所’坐标和基础资源清单。不要试图耍花样，你的一切都在监控之下。”
一条加密信息随即传入终端，是一个位于城市边缘废弃工业区的坐标，以及一份包括标准能量单元、基础材料、甚至包括一些低级基因稳定剂在内的清单。
陆炁心中冷笑，安全的“研究所”？恐怕是更精致的牢笼。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可以。
但我需要时间准备，并且，在我确认绝对安全之前，不会进入任何封闭设施。我们可以先进行远程数据交换。”
“可以。
给你24标准时。记住，你的价值，决定你的待遇。”
“观察者a”的弹幕消失，直播间信号也随之被切断。
第一次接触，勉强达成了脆弱的平衡。
陆炁知道这是与虎谋皮，但也是目前唯一的破局希望。
他必须利用这有限的时间和资源，尽快提升实力，并设法摸清天堂公司的底细。
他看向终端上那个孤零零的坐标，又摸了摸怀中的黑色令牌。
赛博世界的棋局，他已经落子。
而修仙世界的风波，也才刚刚开始。
两个世界的漩涡，正将他越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