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孙清邈的身体抖了一下。
把头埋得更深。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般若的脸颊红了一下。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
甚至还故意挺了挺胸，让身体更紧地贴着他。
她伸出一根手指。
指向被子里那个缩成一团的身影。
恶人先告状。
“是她！”
“是孙大小姐说的！”
“她说主人你阳气亏空，气血两虚，必须用她药王谷的独门秘法，进行阴阳调和，才能补充回来！”
被子里的孙清邈，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我……我那是……我那是理论……”
她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来，很小。
秦般若不屑地哼了一声。
“理论？我看你实践起来，可比谁都积极，嘴都亲肿了。”
“你……你胡说！明明是你先……”
曹阳看着她们俩脸红脖子粗地互相指责，笑了。
他伸出手，在秦般若光洁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行了，别吵了，赶紧起床，今天还有比赛。”
他说着。
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他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印。
……
圣手医王大赛，复赛第二场。
当曹阳带着孙清邈和虞姬走进会场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今天的曹阳，精神不错。
他脸上还带着一丝苍白。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色。
反而让他看着更懒散了。
他身后的虞姬，也恢复了活蹦乱跳的样子。
正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评委席上，楚冰辞坐在最中间。
她画着浓妆。
但依旧盖不住脸上的憔悴和眼底的黑眼圈。
从曹阳走进会场，她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
她盯着曹阳。
眼神复杂地闪烁。
手里的钢笔，被她攥得紧紧的。
她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在她耳边说的话。
“你的病，叫心乱。”
“病根，在我这儿。”
很快，比赛开始了。
主持人站在舞台中央，大声宣布今天的比赛规则。
“各位选手，各位来宾，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
“今天复赛第二场的主题是——隔空辨药！”
“在各位选手面前的，是一百个由特殊材料制成的密封药箱，可以隔绝一切气味！”
“里面分别装着一种我们华夏最常见的中药材！”
“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在不打开箱子的情况下，准确写出每一个箱子里药材的名称！”
规则一宣布，台下的选手席，顿时响起一片哗然。
“什么？”
“隔绝气味？”
“不开箱子怎么辨认？”
“这根本不可能！”
“我们是医生，不是神仙！”
“这是辨药，不是猜谜！”
“太离谱了！”
“这怎么比？”
“干脆让我们蒙眼绣花好了！”
选手席上一片哀嚎，所有人都愁眉苦脸。
然而，在一片喧闹声中，曹阳却打了个哈欠。
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往椅子上一靠。
调整了一下脑袋的位置。
然后闭上了眼睛。
在全场数千人的注视和无数摄像机的直播下，他又一次，睡着了。
看到这一幕，观众席和网络直播间，瞬间议论纷纷。
“靠！他又睡了？”
“他以为这是他家卧室吗？”
“太嚣张了！”
“这小子根本就没把比赛放在眼里！”
“他是来睡觉的吧！”
“我看他昨天就是运气好，蒙对了几个！”
“今天这种考验硬实力的比拼，他直接放弃治疗了！”
“装逼犯！”
“等着看他怎么出丑吧！”
“我就不信他还能睡着把答案写出来！”
评委席上，一位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在华夏中医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何正阳，何老！
看到这一幕，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拿起话筒，对着全场冷哼一声。
“哗众取宠！不知所谓！”
“中医讲究严谨，别故弄玄虚！”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么浮躁！”
何老的话，立刻引起一片附和。
楚冰辞盯着曹阳。
手指攥紧了笔。
她希望他出丑。
但又忍不住期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赛场上的大部分选手，都对着那些一模一样的箱子，愁眉苦脸，束手无策。
比赛时间，只剩下最后五分钟。
观众席上的嘲笑声，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曹阳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伸了个懒腰。
打了个哈欠。
然后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笔和答题板。
他站起身，没有立刻写。
而是在那一排药箱前，缓缓踱步。
他走到一个箱子前。
侧耳，似乎在听里面的动静。
接着，他伸出手指，在箱壁上轻轻敲了三下。
最后，他甚至双手抱起那个箱子，上下掂了掂分量。
然后才放下，走向下一个。
他的动作不快，却行云流水。
手指敲击箱壁的声音清脆，落点精准。
仿佛不是在辨药，而是在弹奏一首无声的乐曲。
“他在干什么？”
“听声辨药？”
“我怎么听着都一个动静？”
“装神弄鬼！”
“最后五分钟了，我看他怎么收场！”
何老看到这一幕，气得脸色铁青。
重重地哼了一声。
把头转向一边，眼不见为净。
就在倒计时还剩最后一分钟的时候，曹阳回到了座位。
他提笔，开始在答题板上飞快地书写。
他的手腕稳定。
下笔飞快。
没有任何停顿。
三十秒后，他放下了笔。
他举起手，对着主持人懒洋洋地喊了一声。
“喂，我写完了。”
全场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盯着他，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
主持人愣了几秒。
才反应过来。
连忙小跑过去，从他手里接过那块写得满满当当的答题板。
工作人员立刻开始紧张地核对答案。
一分钟后，那名负责核对的工作人员，抬起头。
看着曹阳。
眼神里全是震撼。
他对着主持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主持人深吸一口气。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他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1号，当归……正确！”
“2号，黄芪……正确！”
“3号，血竭……正确！”
……
“99号，龙葵……正确！”
“100号，七叶一枝花……正确！”
“一百种药材……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