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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丹军马场的官署大堂,虽远不及各州衙署那般恢宏气派,却也自有一番边塞之地的粗犷厚重。

由土坯砌垒而成的墙壁能抵御戈壁滩上凛冽的朔风。

堂内陈设十分简单,正中央摆着一张由木头简单搭建起来的长桌子。

堂下两边只有简简单单的几把椅子,还有一排靠在墙边已经有些腐朽的木架,上面的卷宗略微有些泛黄。

李宪和楚潇潇端坐于主位,魏铭臻按着佩刀立在二人身后,面色冷峻。

山丹军马场的一应官吏,从监牧使孙康开始,寺丞、主簿、录事、各牧监、典厩署、典牧署官员,还有负责洒扫马场、搬运草料、放牧的小吏。

一共二十余人,个个屏息凝神,垂手躬身立于堂下。

整个官署大堂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孙大人…”李宪开口,语气不似刚刚那般怒意明显,但仍冰冷彻骨,带着皇家不容置疑的威严,“本王要的卷宗何在?”

孙康连忙站在正堂下,躬身道:“王爷所需卷宗,下官已命人放在桌上…”

闻言,李宪看了一眼桌上堆着的卷宗,大致翻了一遍,脸色依然很难看:“这些?恐怕不够吧…”

孙康瞳孔缩了一下,忙应道:“方才王爷要调阅近一年的卷宗,尽数都在这里了…”

“一年的恐怕有些不太够,本使还需要一些其他的…”还不等李宪开口,楚潇潇却说话了,冷眼看着下站的孙康,没有一点表情。

“不知勘验使大人还需要什么?”孙康虽低着头,但听到她这样说还是忍不住瞥了上面一眼。

“山丹马场近五年内所有草料入库、分发、马匹购销、人员调动、异常事件及战马死亡后的验尸记录之卷宗,能调的全部都调来。”

楚潇潇自然不惯着他,孙康的心思早就被她看穿了,无非就是仗着李宪不懂马场的日常运作,想凭借一些简单的账目和名册来蒙混过关,自己怎么可能饶过他。

果然,孙康在听到楚潇潇需要的东西后,身体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

虽然很细微,马上便恢复了正常,但这点微弱的动作还是被楚潇潇捕捉到了。

孙康抬眉正对上那双深邃凌厉,能看透人心的眼眸,无奈之下,只得连忙应声:“是…是…下官遵命。”

随后吩咐手下的太仆寺丞,“去将勘验使大人所需要的卷宗全部取来。”

不一会儿,手下的寺丞便指挥几名小吏抬来了好几口沉甸甸的箱子。

楚潇潇只是抬了抬手,魏铭臻便叫来两名金吾卫将这些箱子全部打开,一股陈年纸张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里面堆满了泛黄的书页,墨迹新旧不一,有些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显然是有些年头了。

“王爷,让我们看看孙大人能给我们带来些什么样的惊喜吧…”

说罢便与李宪一同起身,走到箱子前。

魏铭臻示意门外的几名金吾卫上前,自己也一起加入,协助翻找。

楚潇潇几乎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拿起一本卷宗开始仔细地翻阅起来,同时还不忘提醒帮忙的金吾卫:

“一定要看仔细,里面凡是感觉有一丁点不对劲的地方便马上汇报。”

“是!”

随后几人开始对这几大箱子的卷宗开始了查验与对照。

楚潇潇翻阅的速度很慢,目光锐利,不肯放过上面一丝一毫的细节…

每一页的记录、每一个数字、每一项具体的内容,甚至于墨迹的浓淡程度,笔记是否存在差异,林林种种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李宪也收起了往日里的散漫,在这一堆旧卷宗中认真寻找着蛛丝马迹。

他虽然对马场的具体内容不甚熟悉,但多年来混迹在六部和各寺监的甲库中批阅案牍,对于账目数字,文书格式甚至是人员的调动却极为通晓。

此番查阅,他尤其关注草料的采购源头和数量对比,包括与太仆寺及春官、夏官之间的往来信凭。

时间一点点流逝,没人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得官署院外的滴壶响了三次。

堂下站立的马场众人,眼神中各有各的忧思与悸动。

堂内静得可怕,只能听到纸张翻动发出的沙沙声,和官吏们轻微的喘息声。

楚潇潇首先注意到的便是关于军马粮草的记录,因为那片毒草就掺和在草料中。

近五年来,山丹军马场的草料采购源头主要来自三个方向…河西草场,凉州官仓,以及通过丝绸之路前来的西域商队,以回纥和粟特人为主。

数量、入仓时间、负责接收粮草的官吏名单还有这些草料最终的去向,都记录的颇为清晰。

“孙大人…这里本使有些疑问…”楚潇潇手中捧着一卷书册,眼睛在上面扫视了一圈,想到今日暴毙的马匹,所食正是以苜蓿为主的草料,于是转头问道。

“去年秋天,这批从西域‘康国’商队手中购得的苜蓿干草,数量较往年同期多了近三成,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孙康连忙上前一步,躬身回答,“回勘验使大人,去年一整年,祁连山北麓遭遇春旱,整个河西牧草长势不佳,供不应求,朝廷虽对山丹军马场优先配比,但奈何数量有限…”

接着,他伸出手给楚潇潇指了一下身后桌子上放着的几本卷宗,接着解释道:

“故而,下官请示凉州刺史与都督府后,加大了西域草料的买卖数量,以补马食不足,此事有刺史府的批文,还有夏官尚书的亲笔回复,您尽可查验。”

随后便示意一旁的主簿,在桌上那堆卷宗中找出了相应的批复公文,手续齐全。

楚潇潇接过与李宪一同查看。

“行文,格式,入库记录皆无纰漏…”李宪盯着这几份批文看了好久,缓缓说道,

“与太仆寺存档的祁连山春旱、夏官关于河西军马场事的批复时间吻合,笔迹、印章所用也没有其他问题。”

楚潇潇微微颔首,暂时将这份卷宗放在了一边。

这时,魏铭臻拿着一卷册子走了过来,“王爷,楚大人,你们看这个…”

二人顺着魏铭臻手指的地方看去,这里有一处明显的官吏调动记录:“载初二年三月,马医张世安乞骸骨告老还乡,由其副手接任马医,这张世安是何人?”

孙康恭敬地答道:“张老医官在山丹待了近五十年,经验非常丰富,且德高望重,在他手下得到救治的马儿没有上万也差不多,后因其年老体衰,思念中原故土,故而请辞…”

而后又侧着头瞥了一眼旁边低着头的现任马医刘三,“这位刘马医则是张老的亲传弟子,技艺虽不及张老那般出神,但也勤恳尽职,跟着张老在山丹也有小三十年了,熟悉马性,寻常病症皆能应对。”

李宪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继续翻看着箱子中剩余的卷宗。

翻阅持续了一整天,期间楚潇潇又陆续询问了几处账目上的细微出入,诸如某月马匹损耗较多,某日进草料数量减少亦或增多,某批草料较边境互市价格略高等等。

种种问题,孙康皆能对答如流,并且从卷宗中找到相关记录或当时的具体情况。

李宪和楚潇潇也对此一一查验对照,确定其解释合情合理,没有任何纰漏之处。

待最后一本卷宗合上的时候,窗外的天空已映成了火红色。

暮阳西垂,几人竟然没有从这些卷宗中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亦没有人为造成的漏洞。

所有的记录都严丝合缝,合乎朝廷法度,件件有据可循。

楚潇潇眉头微微蹙起,与李宪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深深的疑虑。

她鬓角上的几缕发丝紧紧地贴在面颊上,一时间不知道是屋内憋闷导致的还是这些卷宗后面蕴藏的阴谋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这些卷宗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一个管理着拥有成千上万马匹和庞大草料物资的边塞军马场。

一环扣一环,没有一点漏洞和错误,这种过分的完美,本身就显得极其不自然。

李宪的身体慢慢靠向楚潇潇,微微前倾,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伏在耳边嘀咕着。

“这些卷宗太干净了,似乎是特意为了我们查验而正准备的,明面上的东西,我们应该是查不出什么了。”

楚潇潇眼神朝着孙康的方向瞥了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异动,这才点了点头,以同样的声音说道:

“既然从这些箱子中找不出什么东西,想必这些人…”

说着,她的视线在每个人身上移动,个个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身上没有一个是干净的,王爷,我们或许该…打草惊蛇了…”

李宪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直起身,清了清嗓子。

眼睛也不再看这几口大箱子,目光同样扫过堂下垂手恭立的众人,最终落在了太仆寺少卿孙康的身上。

“啪!”李宪猛地一拍木箱子,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官署大堂内响起,吓得所有人浑身一激灵。

“孙康!”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爆喝一声,脸上的怒意不减反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这些表面文章来糊弄本王。”

孙康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浑身一颤,双腿一软,竟直接跪倒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王…王爷息怒…下…下官…万万…不敢糊弄您啊…这…这些卷宗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主簿真实记录的,绝无半点虚假…”

“哼…绝无虚假?”李宪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背着手缓缓走到他面前,一双虎目直勾勾看着他。

“五年的卷宗,竟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每一笔账目都详详细细,合情合理,似乎就是专等本王或朝廷派人来检查的…”

孙康脸色煞白,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双臂撑在地上抖动得厉害,“王…王爷明鉴…下…下官岂敢欺瞒…”

“孙大人,你当山丹军马场是王法之外,世外桃源吗?还是你当本王和楚大人是三岁的孩童,任你随意欺瞒?”

李宪这番话,看似有些无理取闹,但细想之下不无道理。

山丹马场作为西北军镇的战马供给场所,马食草料、饮水,甚至包括治病,本就无有定数,突发情况亦是数不胜数,怎可能事无巨细。

况且,西北战况纷杂,一旦战马有损,根本来不及报送台阁,怎会尽数都有记录,于常理不合。

“王爷,马场事务繁杂多变,偶有疏忽或许难免,下…下官只是恪尽职守,将事情尽可能全部记录,不…不明白王爷所说是何意…”

孙康语无伦次地辩解着,看向楚潇潇的眼神中带着惶恐,又转头看了看旁边面无表情的魏铭臻,似在寻求一丝转圜的余地。

堂下其他官吏更是噤若寒蝉,头垂得更低了,喘气都得偷偷瞥一眼中间站着的王爷和勘验使。

楚潇潇站在李宪身旁,没有言语,只是一味地冷眼旁观,注意到孙康的恐惧更多是源自李宪身为王爷的威慑和那些“莫须有”的指责,而非针对某一项具体“罪行”被揭穿后的惊慌失措。

她心中当下有了判断…孙康极有可能是本案的知情人或参与者,但绝非是主谋,而且从他的反应来看,极有可能受到了源于某人的胁迫或是控制。

随后她的手指在李宪的后腰上杵了一下,李宪当然理解她的意思,两人要的便是眼前这般效果。

他冷哼一声,不再逼问孙康,转身看向魏铭臻,厉声道:“魏将军…”

“末将在!”魏铭臻朝前猛踏一步,铠甲铿锵作响,此刻的他不敢有丝毫犹豫,怒气正盛的寿春王,可是真的敢将在场所有人都宰了。

“将马场众人依次带入内堂,本王与楚大人要单独问话,其余人等由金吾卫负责看守,不得交头接耳,不得擅自离开,亦不得如厕,违令者,斩!”

“遵命…”魏铭臻手握刀柄,冷冽的目光轻轻一扫,金吾卫立刻上前,将众人分隔开来,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了许多。

马场的一众官吏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这时,刘三再次看向孙康,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

只见孙康摇了摇头,便没有再理会,唯有袍袖中的手紧紧地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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