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幽冥子、引魂道人、骨煞真君、缚灵尊者这四位新鲜出炉、实力还略有提升的元婴打手,意气风发地离开了幽天门,朝着皇城方向进发。
一路上,我正琢磨着到了皇城是先礼后兵,还是直接让棺材大阵亮相吓尿他们,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破空之声,伴随着浓郁的血煞之气和幽冥波动。
抬眼望去,只见黑压压一片人影正朝着我们这边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三位气息强悍,丝毫不弱于引魂道人他们的元婴老怪,身后还跟着数十名金丹期的精英弟子!
这些人一个个风尘仆仆,但他们眼神锐利,气势汹汹,尤其是为首那三位元婴,脸上更是带着一种“老子带着大杀器回来了,马上就要翻身做主”的决然和……一丝疲惫?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旁边幽冥子惊喜地叫道:“是枯骨长老、血煞长老和阴魇长老!他们从皇城回来了!”
哦?这就是被派去皇城镇压我的那批精锐!
我顿时来了兴趣,停下脚步,想看看这帮“功臣”是什么成色。
那三位长老显然也看到了我们,速度骤然减慢,悬浮在半空。当他们看清楚我们这边的阵容时,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先是看到幽冥子、引魂道人等人的惊喜(“宗主和几位长老没事!太好了!”),然后是看到我时的瞬间懵逼和极度震惊(“江海生?!这不是撼岳军的首领吗?这个煞星怎么在这里?!”),
最后是看到幽冥子他们居然和我站在一起,还有说有笑时,那表情直接扭曲成了“我是谁?我在哪?我是不是还没睡醒?”的究极困惑状态。
为首的枯骨长老,一副皮包骨头的模样,眼窝深陷,此刻那双鬼火般的眼睛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他猛地抬起一只如同鸡爪般的手,颤抖着指向我,声音尖利得如同夜枭:
“门主!引魂!骨煞!缚灵!你们……你们怎么会和这个乱臣贼子江海生呆在一起?!速速将其剿灭!此獠凶顽,绝不能留!!”
他身后那数十名金丹弟子也立刻摆出战斗姿态,刀剑出鞘,符箓在手,杀气腾腾地锁定了我。虽然他们很困惑为什么自家长老和宗主会和目标谈笑风生,但枯骨长老的命令是绝对的!
我还没说话,我身边的四位“前”高层不干了!
幽冥子一步踏前,脸色一沉,属于前任宗主的威严瞬间爆发(虽然还有点虚):“枯骨!休得胡言!放肆!江海生前辈,如今已是我幽天门新任门主!还不快快见过门主!”
枯骨、血煞、阴魇三位长老,以及他们身后所有金丹弟子:“???”
新任门主?!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才出去执行个任务,家就被偷了?还是被任务目标偷的?
血煞长老脾气最是火爆,一身血气翻涌,怒吼道:“放屁!幽冥子!你老糊涂了不成?!此人杀我门人,毁我大阵,乃我不共戴天之死敌!你竟认贼作父,将宗门基业拱手相让?我看你是被他控制了神魂!诸位,随我出手,救回门主和长老,诛杀此獠!”
眼看血煞长老就要动手,他身旁一直没说话的阴魇长老,一个如同阴影般的女子,却猛地拉住了他,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幽冥子、引魂道人四人,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沙哑:“等等!他们的气息……比之前更精进了?这怎么可能?!”
被她一提醒,枯骨和血煞也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幽冥子四人之前可是在宗门大战中消耗巨大,甚至可能伤了本源,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内恢复如初,甚至还略有精进?这怎么回事?
引魂道人见状,知道不拿出点真东西,这帮老兄弟是不会信的。
他上前一步,叹了口气,开始“语重心长”地传音入密,快速将之前宗门发生的惊天变故——幽天尊老祖显圣、老祖法旨、幽冥子“传位”、以及我(在破碗帮助下)慷慨赐下太阴真水,助全宗弟子提升、甚至幽冥子恢复等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当然,关于我被泉眼吸干那段,他机智地省略了,重点突出了我的“英明神武”、“胸怀广阔”和“资源雄厚”。
枯骨、血煞、阴魇三人听着引魂道人的传音,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到震惊,从震惊到茫然,再从茫然到……将信将疑,最后变得无比复杂。
幽天尊老祖?那可是只存在于传说祖师牌位上的名字!老祖法旨?举宗归顺?这信息量太大,他们需要时间消化。
而更让他们心弦震动的是——太阴真水!还是经过炼化、性情温和、可以安全吸收的太阴真水!全宗弟子受益,幽冥子不紧伤势恢复,还引魂他们修为精进……这一个个铁一般的事实,由不得他们不信!
就在三人内心天人交战,信与不信之间反复横跳,还保留着最后一丝“万一他们是合伙演戏骗我们呢?”的警惕时,枯骨长老猛地想起一事,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和……最后的希望!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物,高高举起!
那是一件造型古朴的铜镜,镜面朦胧,仿佛笼罩着万古不变的迷雾,镜框上刻满了玄奥的符文,一股仿佛能照彻虚空、陨落神魔的恐怖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陨神照虚镜!幽天门的镇宗至宝!
枯骨长老手持宝镜,对准了我,声音带着最后的决绝和试探:“就算你们说的天花乱坠!此镜乃我宗门至宝,有照破虚妄,诛神戮仙之能!
幽冥子,引魂!若你们真是被此獠操控,此镜一照便知!若你们是真心臣服……那就与我等一起,催动宝镜,拿下此獠,拨乱反正!”
他这话,既是最后的试探,也是一种威胁。他在赌,赌幽冥子等人是否真的心甘情愿。如果幽冥子他们犹豫或者反对,那就说明有鬼!
然而,他预想中的犹豫和反对并没有出现。
幽冥子、引魂道人、骨煞真君、缚灵尊者四人,在看到陨神照虚镜的瞬间,眼睛齐齐一亮,但随即看向枯骨长老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举着玩具水枪威胁巨龙的傻子。
幽冥子更是哭笑不得,指着枯骨骂道:“枯骨!你个老糊涂!快把镜子收起来!在门主面前舞刀弄枪,成何体统!你是想让我幽天门万载基业,彻底毁在你手里吗?!”
引魂道人也赶紧劝道:“老枯啊,听我一句劝,赶紧把镜子献给门主!门主胸怀宽广,定然不会计较你刚才的冒犯!你可知门主身边那六十四口棺材……咳咳,总之,快收起你那点小心思!”
骨煞和缚灵也连连点头,一副“你赶紧投降还能领到一碗太阴真水”的表情。
枯骨、血煞、阴魇三人彻底懵了。这剧本不对啊!我们拿着终极武器回来了,你们不应该是欢呼雀跃,然后跟着我们一起干死敌人吗?怎么反而劝我们投降?还一副为我们好的样子?!
我看着这僵持的局面,觉得有点好笑。这帮老家伙,还挺执着。
我摸了摸下巴,决定给他们加点料。我慢悠悠地从储物戒里掏出一个小玉瓶,拔开瓶塞。
顿时,一股精纯、温和、蕴含着无尽幽冥本源的气息散发出来,正是那“温和版”太阴真水!
我对着瓶口轻轻一吸,一缕黑色琼浆落入喉中,咂了咂嘴,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嗯,味道不错,恢复神力,滋养神魂,效果杠杠的。”
然后,我看向对面那三位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口水都快流出来的长老,以及他们身后那些同样呼吸急促、眼神炽热的金丹弟子,晃了晃手中的玉瓶,笑眯眯地说道:
“三位长老,还有后面的兄弟们,一路从皇城回来,辛苦了吧?看你们气息虚浮,想必消耗不小。”
“本座这里呢,别的不多,就是这炼化好的太阴真水,还有点存货。”我又拿出几个玉瓶,在手里掂量着,“本来呢,是想等你们回宗门,论功行赏的。不过既然在这里遇到了……”
我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他们喉结滚动,眼神跟着我手中的玉瓶上下移动。
“这样吧,”我收起笑容,装作一副严肃的样子,“枯骨长老,你先把那镜子放下,看着怪吓人的。然后,你们三个,还有后面这些兄弟,每人过来,领一滴真水,先把伤势稳住,恢复一下元气。至于以后……”
我顿了顿,露出一个“你懂的”的笑容:“只要忠心为本座办事,为本门发展出力,这太阴真水嘛……管够!”
“管够”两个字,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如同点燃干柴的烈火!
“哐当!”
枯骨长老手一抖,那威名赫赫的陨神照虚镜,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他脸上的决绝和警惕,如同冰雪遇到烈阳,瞬间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激动和……一丝谄媚?
“门……门主!您……您说的可是真的?!”血煞长老声音都在发抖,哪还有半点之前的杀气。
阴魇长老更是直接,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我面前,躬身行礼,声音前所未有的柔顺:“属下阴魇,参见门主!方才多有冒犯,请门主恕罪!属下愿将功折罪,为门主赴汤蹈火!”
她身后的那些金丹弟子,更是齐刷刷地跪倒一片,声音震天:“参见门主!多谢门主恩赐!”
枯骨长老看着瞬间“叛变”的同伴和手下,又看了看我手中那散发着诱人气息的玉瓶,最后看了看对面一脸“早该如此”的幽冥子四人,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他小心翼翼地将陨神照虚镜捧在手中,如同捧着绝世珍宝,一步步走到我面前,躬身,双手奉上:
“属下枯骨……有眼无珠,冲撞门主,罪该万死!此乃宗门至宝陨神照虚镜,今……物归原主,请门主查验!”
我满意地点点头,接过这面沉甸甸、气息古朴的铜镜,随手掂量了一下,嗯,手感不错,是个好宝贝。然后看也不看,直接塞进了储物戒,和那些太阴真水放在了一起。
“行了,都起来吧。”我大手一挥,如同撒糖果一样,将早已准备好的太阴真水滴分发给枯骨、血煞、阴魇以及他们身后的金丹弟子。
一时间,这片荒郊野外,灵气(阴气)再次暴动!欢呼声、突破声此起彼伏!
枯骨长老吸收完一滴真水,感受着体内暗伤的修复和修为的隐隐提升,老泪纵横,对着幽冥子哽咽道:“门主……老门主……我……我之前还怀疑你们……我真是……真是该死啊!”
幽冥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老枯啊,理解,都理解!当初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跟着江门主,是我幽天门最大的造化!”
看着眼前这群刚刚还剑拔弩张,此刻却因为一滴太阴真水就对我感恩戴德、死心塌地的幽天门新旧高层和精锐弟子,我心里那叫一个舒畅。
这叫什么?这叫以德服人!当然,主要是以“水”服人!
我清点了一下队伍,好家伙,加上新来的三位元婴和数十名金丹,我麾下的高端战力瞬间膨胀了一倍不止!
我站在众人之前,看着皇城的方向,豪气顿生!
“兄弟们!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吧?元气补足了吧?”
“回门主!足矣!”众人齐声怒吼,士气如虹!
“好!”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神中闪烁着搞事的光芒,“那还等什么?目标皇城!让那些所谓的皇亲国戚、镇国高手们看看,咱们幽天门的新门主,带着兄弟们——**进城收债了**!”
“吼!进城收债!!”
浩浩荡荡的幽天门大队人马,裹挟着滔天的幽冥之气和昂扬的斗志,如同黑色的洪流,朝着皇城,汹涌而去!
这一次,我看那皇城,谁还敢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