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易主,硝烟未散。
我,江海生,踏着破碎的瓦砾和尚未干涸的血迹,在一众幽天门魔头(自封正道)和撼岳军悍将的簇拥下,大步走进了昔日大炎王朝的金銮宝殿。
殿内一片狼藉,龙椅歪斜,玉柱崩裂,象征着皇权的珠帘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焦糊味,还有一股王朝末路的腐朽气息。
大殿中央,跪着一大片瑟瑟发抖的官员、皇亲国戚。这些都是没来得及跑掉,或者心存侥幸选择投降的。他们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怒了这位新主子,步了城外那些同僚的后尘。
而在大殿两侧的盘龙金柱上,则用特制的禁灵锁链,捆绑着几十个依旧梗着脖子,满脸悲愤与不屈的身影。这些人,就是此战俘获的硬骨头——三个被打成重伤、气息萎靡的元婴期皇族供奉,以及几十个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的金丹期王爷、将军、御史等前朝死忠。
我刚一踏入大殿,还没站稳,那绑在柱子上的骂声就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汹涌而来!
一个白发苍苍,穿着破烂王爷蟒袍的老头,须发戟张,唾沫横飞地吼道:“江海生!你这乱臣贼子!魔道妖人!我大炎王朝世代忠良,宁死不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夫在九泉之下,也要看着你遭天谴!!”
一个满脸血污的金甲将军奋力挣扎,锁链哗啦啦作响:“呸!狗贼!偷袭皇城,勾结魔道,算什么东西!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张家世代沐浴皇恩,岂能向你这等魔头俯首!”
“天道昭昭,报应不爽!你必将永世不得超生!”
骂声此起彼伏,一个个把自己塑造成了忠君爱国、舍生取义的悲情英雄,仿佛骂得越狠,就越能青史留名,博个身后美誉。
我掏了掏耳朵,脸上非但没有怒色,反而露出了一个极其欠揍的、混合着玩味和讥讽的笑容。
“啧啧啧,”我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走到大殿最高处,一脚踢开歪倒的龙椅残骸,随手从旁边扯过一个还算完好的鎏金大椅(可能是某个王爷的座位),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我说诸位,”我扫视着那些骂得最凶的“忠臣”,语气轻松得像是在拉家常,“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套‘忠臣死谏’、‘博取身后名’的戏码?不腻吗?”
我拿起旁边案几上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留下的玉壶,对着壶嘴灌了一口里面残存的灵酒,咂咂嘴:“嗯,味道还行,就是凉了。”
放下酒壶,我目光陡然转冷,如同万年寒冰,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连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你们是不是觉得,骂得越狠,死得越壮烈,以后史书上就能给你们记一笔‘忠烈传’,让你们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我嗤笑一声,“想法很美好,可惜啊……”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那个骂得最凶的白发王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王爷被我的眼神看得心底发毛,但依旧强撑着傲骨,梗着脖子与我对视。
“本王……不怕你!”
“不怕?”我笑了,笑得很邪性,“很好,有骨气。本座最喜欢有骨气的人了。”
我伸出手,并没有打他,也没有杀他,而是……轻轻拍了拍他那张布满皱纹和血污的老脸,动作轻佻得像是在逗弄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不过呢,老家伙,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 我凑近他,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阴恻恻地说道,“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本座今天宰了你们,明天就能让史官把你们写成‘勾结外敌、祸乱朝纲、死有余辜’的国贼!还想流芳百世?我让你们遗臭万年信不信?”
那王爷瞳孔骤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赖以支撑的精神支柱,在这一刻,被我用最残酷的方式,一脚踩碎!
我不再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转身走向那些被绑着的金丹期官员和将军。
我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
“你,礼部尚书,贪墨赈灾款项,中饱私囊,导致三郡饿殍遍野,该不该杀?”
“你,镇西将军,克扣军饷,虐杀士卒,通敌卖国,该不该杀?”
“你,康王爷,强抢民女,草菅人命,王府地窖里白骨累累,该不该杀?”
“还有你,你,你……”
我每点出一个名字,就说出一桩他们罄竹难书的罪行!这些信息,有的是撼岳军早就搜集的,有的是刚才从投降官员嘴里撬出来的,还有的是我随口编的……反正死无对证!
那些被点名的金丹官员,原本还强装镇定,此刻听到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被当众揭穿,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
“魔头!你……你血口喷人!!”
“污蔑!这是污蔑!!”
我懒得跟他们废话。
“是不是污蔑,到了下面,跟阎王爷解释去吧。” 我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我出手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神通,没有花里胡哨的法术。
我只是并指如刀,混沌神力凝聚于指尖,化作一道细微却锋锐无匹的灰芒。
“噗!”
“噗!”
“噗!”
……
如同热刀切黄油,又像是农夫在田间收割成熟的稻穗。
我的手指,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点在了每一个被我点名、并且确有其罪(或者我认为有罪)的金丹官员、王爷、将军的丹田气海之处!
指尖轻轻一勾,一挑。
一颗颗圆润晶莹、散发着不同属性光芒、蕴含着磅礴能量的**金丹**,便如同熟透的果子般,被我从他们体内轻松地摘了出来!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诡异而残忍的“美感”。
那些被取了金丹的官员,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眼神瞬间黯淡,生命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身体软软地垂了下去,变成了真正的“人干”。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息之间。
几十名在皇城跺跺脚都能震三震的金丹高手,就这么如同土鸡瓦狗般,被我轻描淡写地屠戮殆尽!
他们那引以为傲的修为、地位、家世,在绝对的力量和杀伐果断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
大殿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那些骂骂咧咧的声音彻底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和因为极度恐惧而压抑的抽气声。
连那三个被绑着的元婴供奉,此刻也面如死灰,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他们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什么讲究规矩、顾忌名声的枭雄,而是一个随心所欲、视人命如草芥、行事只凭自身喜恶的……真正的魔头!
我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扯来的锦缎桌布,像擦苹果一样,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沾染的零星血迹,以及那几十颗还带着体温、滴溜溜乱转的金丹。
然后将这些金丹随手丢给身后的骨煞真君:“老骨,收着,回去看看是泡酒还是喂给小炭小绿当零嘴。”
骨煞真君连忙接过,看着手里那几十颗蕴含着精纯能量的金丹,饶是他这等魔道巨擘,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看向我的眼神更加敬畏了。门主……果然非同凡响!
我重新坐回我的鎏金大椅,目光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投降官员,以及那几个面如死灰的元婴俘虏,脸上再次露出了那标志性的、人畜无害的笑容。
“好了,碍眼的苍蝇清理完了。”
“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
“比如,新的王朝,该叫什么名字好呢?”
“还有,大赦天下的名单,该怎么拟定?”
我的声音很温和,但此刻听在众人耳中,却比刚才杀人的时候,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这皇城的天,是真的变了。变得无比血腥,也无比……“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