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境的黑曜石地面泛着冷光，文茜握紧拳头，掌心的金属纹路随灵力流转，在石壁上砸出蛛网般的裂痕。她望着那片碎裂的光影，喉间溢出一声闷哼——这已是她连续第三十七次尝试凝聚法则之力，指尖却始终只萦绕着稀薄的金属光泽，连时希仙子随手拨弄的时间涟漪都不及。
“017，连曼多拉都能操控镜子法则，凭什么我不行？”她踢飞脚边的碎石，石子撞在结界上发出叮当脆响。一个月来，她泡在雷霆崖淬炼筋骨，在森林打磨元素感知，连荒石都夸她对矿石的亲和力远超常人，可法则的门槛就像横在眼前的天堑。
脑海里的机械音毫无波澜：“宿主当前灵力值相当于大仙子低阶，人类躯体无法承载法则核心。打个比方，您现在是握着钥匙的人，却没有打开宝库的权限。”
文茜扯了扯嘴角。权限？说白了还是不够强。她想起时希在四时钟里转动怀表的模样，那些流淌的金色沙粒里藏着无数未来，而自己连让一块铁片悬浮超过十分钟都要耗尽心神。
“滴——检测到好感度变动。”017的提示音突然响起，“时希好感度+80，当前总值90。荒石好感度+30，当前总值90。黎灰好感度+30，当前总值70。”
文茜愣住。时希涨好感不奇怪，毕竟她说过自己是一线生机，她会尽可能地保护她；荒石更是没得说，她帮着修补了被曼多拉破坏的矿石结界，那家伙看她的眼神都温和了不少。可黎灰？
那个总戴着单边眼镜，说话像淬了冰的御王？
“他该不会是偷偷看我修炼吧？”文茜摸着下巴嘀咕，“这也太变态了……”
“人类的想象力，总是这么贫瘠。”
冷不丁的男声自身后响起，文茜猛地转身，看见黎灰正倚在黑曜石柱上。他穿着暗紫色的星纹长袍，单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把玩着枚银色星轨——那是他操控暗物质的法器。
“你什么时候来的？”文茜皱眉，她竟完全没察觉到对方的气息。
黎灰挑眉，缓步走近：“在你说我‘变态’的时候。”
文茜的脸颊瞬间发烫，刚想反驳，却见他忽然顿住脚步，背对着她轻咳一声。月光透过结界的缝隙落在他耳尖，竟泛着点不自然的红。
“咳，”黎灰清了清嗓子，转身时已恢复惯常的冷淡，“时希让我来看看，你是否需要法则引导。”
“她自己怎么不来？”文茜狐疑地打量他。时希明明说过，法则感悟要靠自身，旁人插不得手。
“时间圣殿近日不稳。”黎灰避开她的目光，望向远处翻滚的暗云，“她在加固时间屏障。”
这话倒没说谎。文茜昨晚确实感应到时间法则的波动，像湖面投了石子般涟漪不断。她盯着黎灰指尖的星轨，忽然想起017的话——圣级仙子才能掌控法则。眼前这位可是能与时希平起平坐的存在，说不定……
“你能教我？”文茜的眼睛亮了起来。
黎灰却嗤笑一声：“人类的躯体，承受不住暗物质法则的冲击。”他抬手一挥，掌心浮现出团黑色星云，里面沉浮着无数细小的星辰碎片，“就像你无法徒手握住烧红的烙铁。”
文茜的兴致瞬间蔫了下去，踢着石子嘟囔：“那你来干嘛？看我笑话？”
“不然呢？”黎灰挑眉，语气里却没什么嘲讽的意味。他走近几步，星轨在掌心缓缓旋转，“不过，你倒是比我想的有趣。”
文茜一愣。
“上次在暗宇城，你说‘力量不分正邪，只看怎么用’。”黎灰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金属护腕上——那是用她自己凝聚的金属灵力所化，“时希说你能改变未来，我本以为又是个空有大话的人类。”
他顿了顿，指尖的星轨突然散开，化作无数光点落在文茜手背上。冰凉的触感传来，她竟从中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法则共鸣，像隔着玻璃看火焰，能感知温度，却摸不到火苗。
“这是……”
“暗物质的基础波动。”黎灰收回手，“算不上教导，只是让你知道，法则并非遥不可及。”他转身走向结界出口，黑袍在气流中扬起弧度，“下次再背后说人坏话，记得用仙力屏蔽思维。”
文茜望着他消失在暗云中的背影，手背上的凉意久久未散。她忽然想起刚才他转身时，星轨法器不小心蹭到她的发梢，那瞬间的僵硬，倒像是……有些慌乱？
“017，”文茜摸着发烫的耳垂，“黎灰的好感度，真的只是因为觉得我‘有趣’？”
017沉默片刻：“检测到御王离开时，暗物质波动频率与‘愉悦’情绪吻合。”
文茜望着掌心残留的黑色光点，突然笑了起来。或许，这位神秘的御王，也不像表面那么冷冰冰。
远处的暗云里，黎灰靠在星轨组成的悬浮台上，指尖摩挲着刚才碰到她发丝的地方。单边眼镜后的灰眸映着下方努力修炼的身影，唇角勾起抹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
“有趣的人类。”他轻声重复，星轨在掌心发出细碎的嗡鸣，像在应和他的话。
暗物质法则从不为谁停留，可他却想看看，这个敢徒手触碰星辰的人类，能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