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晚脑子里想东想西的，一整晚都没睡好，早上醒来时都有黑眼圈。
陆晚舟随便洗漱了下，吃过早餐就回到教堂。
教堂里，少女已经在那里了。
也不知是不是现在大学的课这么轻松，他总觉得这丫头来教堂的时间变多了。
平日里打扫结束就会在后院修炼术法，可到了后来，术法已经高到一定层次，而且这丫头的天赋，很多术法其实不用练习很多次，基本上一遍就会。
在发现术法不用再怎么修炼后，这丫头平日里就会静静坐在教堂里，偶尔看看手机，或者自己发着呆。
陆晚舟有时不在教堂，而是在后院的家里，她便也跟上去，自顾自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在陆晚舟发现这孩子其实没怎么看电视，就是单纯的找个事儿做时，就买了一堆零食放着，这丫头无聊时可以吃一下。
有时这丫头还会拿学校的作业到后院里做，陆晚舟曾看了两眼，好吧，比那些古籍秘本复杂得多。
“陆先生早上好。”
苏汐瑶看向他，没有任何波澜的眸子微微发亮，轻声喊道。神色一如以往，和昨晚吃饭时几乎不怎么说话的模样判若两人。
“早啊。”
陆晚舟有些心虚。
苏汐瑶看了他两秒，忽的小碎步凑上来，仰着头注视着他，若是再凑近点，小巧的鼻尖就都快戳到他的下巴了。
陆晚舟战术后仰，脑海里时不时闪过昨天看到的画面，心里就更虚了。
“怎么了？”陆晚舟僵硬回道。
苏汐瑶仰着头，疑惑问道：
“陆先生在怕我？”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
为了显示自己没有心虚，陆晚舟睁大眼，瞪过去。
苏汐瑶眼睛微微睁大，紧接着不知为啥要瞪的也把眼睛睁大些，瞪回去。
为了气势上不落下风，她还微微踮起脚尖。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大眼瞪小眼。
一开始还都瞪得大大的，后来不知怎的，眼神逐渐怪异起来。
像是能感受到对方鼻孔里传来粗重的呼吸，也像是能感受到自己体内那颗“砰砰”直跳的心，两人的距离莫名其妙的靠近。
陆晚舟忽然后悔，他早上不该吃一碗南瓜小米粥，一笼灌汤包，两根油条，一颗茶叶蛋还有一大碗豆浆，现在应该是血压升高，头有些晕。
教堂的光线忽的闪烁，像是想要克制，悄悄咪咪的，又有些忍不住的小幅度闪。
下一刻，两人回过神来，唰的一下侧过头去。
陆晚舟靠坐在神台边缘，苏汐瑶则是倒退着轻轻坐在椅子上。
“苏小姐，你没事吧？”
忍着身体的不适，陆晚舟晃了晃脑袋，问道。
“没事，就是头有些晕。”苏汐瑶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脚尖，小声道。
“那你估计有些贫血，多吃点红枣之类的。”
“有道理，我回去试试。”
“不用，我这几天做菜多这些补血的就行。”
“也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也不知说话过没过脑子，就是在快速说着就是了，似乎想冲淡方才的不知是尴尬还是什么奇怪的情绪。
教堂里的光啪叽一下就暗了，索然无味。
陆晚舟转身去后院接水，刚离开教堂大厅的视线，就立马靠在墙边，使劲儿晃了晃脑袋，不停嘟囔着“心魔”之类的话。
大厅里的苏汐瑶则是靠在椅子上，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小脸红得就跟苹果一样，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陆晚舟就接好了水，然后他多停了会儿，缓和情绪。
也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陆神父，黑衣女人的位置找到了！”林晓晓说道。
陆晚舟长长吐了口气，眼眸恢复平静。
他走进教堂，看着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的苏汐瑶，温和道：
“苏小姐，该出发了。”
……
光明帝国，
总堂。
“陛下，亚麻王国这两日也因那只异鬼陷入内乱，短时间内无法阻止这场灾难，为何我们这么着急去绞杀那只异鬼，不多等些时日，让亚麻王国的灾难更严重些？”
林晓晓站起身，对着会议桌后的光明教皇问道。
其他主教也同样看着教皇，虽然这个提议有些不地道，不过这么多年，两个国家之间使绊子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也不差这次。
教皇坐在她熟悉的靠背椅上，现在各个部门的主教都聚集在这里，光幕上更是放着那个山村的地形图，周围军队的行军路线等等。
“因为帝国的子民也在受到黑衣女人的威胁。”
教皇理所当然道：
“我们即便清缴了绝大多数的旗袍，但难免还有遗漏，每时每刻可能亚麻王国的人在死亡，可我们的百姓也在死亡。你们可能会觉得，我们死的少，他们死得多，不亏。”
教皇把鞋一脱，光着脚踩在椅子上，大声道：
“但在我眼里，我们帝国的人在死亡，在受到死亡威胁，那就是事实！没有什么多或少，亏或不亏的！
“我告诉你们，别想着多和亚麻王国的人换命，然后故意拖延战斗时间，谁要是被我发现消极怠工，就给我滚蛋！”
林晓晓恭敬行礼，又面不改色坐回座位上。
她其实一早就明白教皇的想法，提出这个问题，也不过是当个捧哏而已。
其他主教同样一言不发，不管是认同这个结果还是不认同，至少在教皇发话后，他们都不会有其他动作。
虽然陛下年纪小，也天天被各种大主教像是带孩子一样管着带着，很多事务也都是由林晓晓处理。
但教皇一旦下达命令，教会的高层都会无条件服从，即便有些命令他们也无法理解，但最后的事实证明，教皇陛下都是对的。
就算有一天，教皇指着某个红衣大主教，喊其他人把他杀了，众人也都会直接动手，杀了再问为什么，即便教皇不给出理由，他们也不会后悔。
这就是这位光明帝国历史上年纪最小教皇的权威性。
当然，分清教皇说的命令还是恶作剧是门很难懂的学问，大主教们一小半的工作压力都来自这个，有不少人已经在偷偷用生发水了。
不少大主教都在思索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倘若有天，教皇陛下一脸认真地说你有血光之灾，吃屎可化解危机，你是吃还是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