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明白了没有！”谭建林猛地拔高了音量。
“听明白了！”
五十个人齐声怒吼，吼声震天。
“很好。”
谭建林点了下头。
“现在，全体都有！”
“向后转！”
“跑步走！”
他看着这群兵蛋子转身跑向不远处的军用卡车，动作迅速，队形整齐，没有一个人再回头。
他知道，他们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谭建林吐出一口浊气。
他也觉得这不像是一场生死离别。
自己又不是不回来了。
就是去执行个任务，一个很快就能完成的任务。
他目送着卡车卷起尘土，消失在训练场的尽头，这才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指挥部大楼走去。
……
“报告！”
“进。”
谭建林推开门，走进首长的办公室，双脚并拢，敬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军礼。
“首长！谭建林前来报到！”
谭建林站在办公室里，身姿挺拔，像一杆标枪。
他面前的办公桌后，坐着军区首长。
首长刚刚挂断一个加密电话，脸色算不上多好，但也看不出什么具体情绪。
他抬起眼皮，看了谭建林一眼。
“叫你来，有件事。”
首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一个任务。”
“紧急任务。”
谭建林没说话，等着下文。
他知道，能让首长亲自开口的，绝对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具体内容，你自己看文件。”
首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推到桌子边沿。“我只强调三点。”
“第一，这个任务，必须完成，而且要完成得漂亮。”
“第二，你代表的不是你个人，是我们整个军区的脸面。”
首长的手指顿住了，语气加重了几分。
“也是我的脸面，懂吗？”
谭建林心里咯噔一下。
嚯，还把自己的面子都给抬出来了。
看来这事儿不简单啊。
“第三，”首长身体微微前倾。
“收起你那套魔鬼教官的做派，到了地方，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想的别想。”
“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明白了吗？”
这话说得就有点重了。
甚至带着点警告的意味。
谭建林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又松开。
他立正，敬礼。
“是！保证完成任务！”
他的嗓音洪亮，没有半分犹豫。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哪怕心里有一万个问号，嘴上也得回答“是”。
首长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谭建林拿起那个牛皮纸袋，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
走出办公楼，外面的阳光有些晃眼。
他拆开牛皮纸袋，抽出里面的几张纸。
一张已经订好的机票信息。
起飞时间，三小时后。
“我靠。”
谭建林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这他娘的搞先斩后奏啊？”
连机票都买好了，压根就没给他拒绝或者思考的机会。
这是把他往死里拿捏啊。
他继续往下看。
跨军区联合行动？
这个时间点……
谭建林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
每年的这个时候，各大军区都会联合搞一次大规模的特种部队内部演习。
说白了，就是一场神仙打架的选拔赛。
目的只有一个，从全军的特种兵尖子里，选出最顶尖的个人和团队。
这场选拔赛残酷到变态，一轮接着一轮。
能笑到最后的，才有资格进入那个传说中的地方。
一个几乎没有“演习”二字，只有“实战”的地方。
那是所有特种兵都削尖了脑袋想挤进去的荣誉殿堂。
难道这次的任务，和这个有关？
让他去当评委？还是当观察员？
不对。
首长刚才那话里的意思，明显是让他亲自下场干。
有点意思。
谭建林把文件塞回袋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拿着东西回到自己的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个背包。
几件换洗的内衣，一套作训服，还有一些私人物品。
作为特种兵，随时准备出发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他刚背着包走出宿舍楼，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就悄无声息地滑到了他面前。
车窗降下，驾驶位上一个穿着常服的年轻军官探出头。
“谭教官，上车吧。”
车门打开，后面还坐着两个人，都冲他点了点头。
谭建林也不客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动作够快的啊。”他把背包放在腿上。
开车的军官笑了笑。
“首长下的死命令，让我们务必把您准时送到机场。”
旁边一个人递过来一个袋子。
“教官，首长吩咐了，让您在车上换上便衣。您这军衔，在机场太扎眼。”
谭建林挑了挑眉。
想得还挺周到。
他接过袋子，三下五除二就换上了一身黑色的休闲服。
军装一脱，他身上那股子凌厉的杀气收敛了不少。
但壮硕的身材和锐利的眼神，还是让他显得与众不同。
开车的军官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开口道。
“教官，我可听说了，这次任务要是干得漂亮，您肩膀上那颗星，没准就得再加一颗了。”
谭建林闻言，只是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升衔？
他当然想。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但前提是，得有命回来享受。
能让首长那么郑重其事，甚至把自己的“面子”都压上的任务，绝对是九死一生。
不过……
越是这样，才越刺激，不是吗？
车子一路疾驰，速度快得惊人。
到了机场，也没有走普通旅客的通道。
而是直接从一个特殊入口开了进去，直接停在了停机坪旁边。
“教官，飞机马上准备好了。”
接车人员领着他，通过VIp通道，优先登机。
头等舱里空无一人。
谭建林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把背包往行李架上一塞。
空姐走过来，礼貌地询问他需要什么。
“谢谢，什么都不要。”
他摆了摆手，直接戴上眼罩，调整了一下座椅靠背。
闭上眼睛。
睡觉。
养精蓄锐。
至于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龙潭虎穴。
他懒得去想。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干就完了。
一阵剧烈的颠簸将谭建林从沉睡中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机舱外的云层飞速后退，身体还残留着高强度训练后的酸痛。
谭建林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张军用毛毯。
视线里，两个穿着笔挺军装的男人正安静地坐在他对面。
他们的坐姿如同松柏，眼神锐利，身上那股子精气神，一看就是百里挑一的精英。
见他醒来，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军人开口，话音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