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教官，您醒了。”
“我们是奉命来接您的。”
谭建林瞬间清醒，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首长下达的命令。
联合演习。
他掀开毛毯，利索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作训服。
“辛苦了。”
他冲两人点了点头，随即跟着他们走下舷梯。
一股不同于原驻地的湿润空气扑面而来。
停机坪上，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军用越野车早已等候多时。
三人没有多余的交流，默契地上了车。
车子启动，平稳地驶出机场。
谭建林靠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陌生街景，心里那点关于任务的疑惑又冒了出来。
从直升机换到运输机，跨越了大半个中国。
这演习的阵仗，未免也太大了吧？
他看向前排开车的士兵，决定还是问问。
“兄弟，咱们这是去哪儿？”
“还有，这次的任务，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能不能透个底？”
开车的士兵目不斜视，语气恭敬但疏离。
“报告谭教官，我们的任务只是安全把您送到目的地。”
“其他的情况，我们并不清楚。”
旁边的另一名军人也补充道。
“请您理解，纪律要求。”
得。
又是这套。
谭建林心里吐槽了一句，但也没再为难他们。
他自己就是带兵的，最懂这里面的规矩。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
多说一个字，都可能惹上天大的麻烦。
他索性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里复盘首长透露的那些零星信息。
闹市区、废弃工厂、人质解救……
听起来是个典型的城市反恐作战。
可疑点也在这里。
这种规模的演习，为什么点名要他一个外人来当什么“尖刀”？
他“谭阎王”的名号虽然响，但还没到能让兄弟部队破格请外援的地步吧？
这里面，绝对有事儿。
车子七拐八绕，最终驶入一个戒备森严的军区大院。
谭建林被带到一栋办公楼前。
“谭教官，到了。”
“罗师长在三楼办公室等您。”
谭建林跳下车，抬头看了一眼这栋颇具年代感的建筑，迈步走了进去。
他敲响了三楼最里面一间办公室的门。
“报告！”
“进。”
一个沉稳的男中音传了出来。
谭建林推门而入，办公室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陈设很简单，但处处透着军人的严谨。
一个肩膀上扛着星的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似乎在等他。
谭建林立刻站定，双脚并拢，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首长好！”
“谭建林奉命前来参加演习！”
被称为“罗师长”的男人抬起头。
他看起来五十岁上下，面容儒雅，但眼神中却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
他打量了谭建林几秒，脸上露出了笑意。
“你就是谭建林？”
“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好精神的小伙子。”
罗师长站起身，绕过办公桌，亲自走到饮水机旁。
“来来来，别站着了，坐。”
他拿起一个干净的搪瓷杯，接了半杯热水。
“刚下飞机吧？喝口水暖暖身子。”
“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
罗师长的态度很亲和，没有半点架子。
谭建林却不敢真的放松，依旧站得笔直。
“谢谢首长，我不渴。”
罗师长把水杯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则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坐下说，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
“让你来，是帮忙，不是让你来受审的。”
见他这么说，谭建林才依言坐下，但背脊依旧挺得像一杆标枪。
罗师长笑了笑，似乎对他的拘谨很满意。
“你在天狼的事迹，我可是早有耳闻啊。”
“把一群没人要的‘刺头兵’，硬生生带成了全军区的王牌。”
“了不起！”
“我们这次演习，就需要你这样不走寻常路，敢打敢拼的将才。”
谭建林没有接话。
他知道，这些都是场面话。
真正的重点，肯定在后面。
果然，罗师长话锋一转。
“建林啊，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
“这次叫你来，名为演习，但说白了，其实是一场比赛。”
比赛？
谭建林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
怪不得。
怪不得要搞得这么神秘。
演习是协同，是磨合。
而比赛，是你死我活，是争第一。
罗师长看着他瞬间变化的表情，继续说道。
“参加这次‘演习’的，都不是普通部队。”
“他们是从各大军区抽调出来的精英小队，每个人都是兵王级别的存在。”
“把你们凑到一起，就是要看看，王牌对王牌，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王中王。”
“这既是对你们个人能力的检验，也是各大军区之间的一次实力摸底。”
“所以，这事的规格很高，懂了吗？”
谭建林深吸一口气。
懂了。
这哪是什么帮忙。
这分明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他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他背后原部队的脸面。
要是输了，他“谭阎王”的招牌可就砸了。
刺激。
太刺激了。
谭建林的血液开始隐隐发烫，一股久违的战意从心底升腾起来。
他最不怕的，就是挑战。
“我明白了，首长。”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请您指示，演习的具体内容和流程是什么？”
“我需要做什么准备？”
罗师长看着他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就喜欢这种有冲劲的年轻人。
“别急。”
“具体的演习方案，属于绝密。按规定，在演习开始前一小时才会对所有人公布。”
“这是为了保证绝对的公平。”
谭建林皱起了眉。
“那我现在……”
“你小子运气好，来得比别人都早。”
罗师长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他站起身，从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放到了谭建林面前的茶几上。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这里面，有一些基础信息，算是给你的‘开小灶’。”
“不过，能看懂多少，能悟出多少门道，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谭建林的目光，瞬间被那个文件袋牢牢吸引。
谭建林的目光，瞬间被那个牛皮纸文件袋牢牢吸住。
他的手伸了过去，动作没有半分迟疑。
手指触碰到文件袋的边缘，一种粗糙又坚实的质感传来。
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抬头看了一眼罗师长。
罗师长正端着自己的搪瓷杯，慢悠悠地吹着热气。
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看”的悠闲模样。
谭建林不再多想，撕开了文件袋的封口。
动作干脆利落。
他抽出里面的文件，不算厚，也就寥寥几页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