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谷的风带着灵泉的湿润,却吹不散众人脸上的沉郁。
赵不凡将陈默的尸体安葬在灵泉旁的老树下,墓碑上没有刻字,只放了一枚炼丹炉的碎片——那是老人一生最珍视的东西。
“师傅说过,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药神仙宗的灵草遍布山野。”
冷云溪蹲在墓前,放下一束刚采的野花,声音轻得像叹息。
石敢攥着拳头,眼里含着泪:“等我们灭了靠山宗和万古神宗,就把这里建成最大的药圃,让师傅看看。”
赵不凡望着远处的山峦,指尖摩挲着那枚玉牌,陈默临终前的嘱托犹在耳畔。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道:“李家已灭,但万古神宗底蕴太深,硬拼得不偿失。
我们先隐忍一段时间,把药圃打理好,提升实力再说。”
付亚丽点头:“而且,虚空裂口那边的情况更让人担心。
黑衣人抢灵根、夺玉牌都与它有关,我们必须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在背后作祟。”
几人商议已定,决定先去水云宗找白灵打听虚空裂口的近况。
小石头自告奋勇留下看守药圃,少年人虽修为低微,却把谷里的灵草当成宝贝,每日浇水施肥,做得有模有样。
前往裂天剑宗的路上,五域合一后的天地愈发显得辽阔。
金色的矿脉与翠绿的森林交界地带,不时能看到修士们结伴而行,五行灵力交融的环境让修炼变得容易,沿途总能遇到突破境界的修士,空气中弥漫着既紧张又充满希望的气息。
裂天剑宗的湖心岛已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生机,弟子们在湖边修炼,木系与水系灵力交织成淡淡的光晕。
白灵正在水韵堂整理典籍,见赵不凡等人前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书卷:“你们可算来了,李家覆灭的消息已经传开,现在整个新域都在议论你们。”
“那些都是次要的。”
赵不凡开门见山,“白长老,虚空裂口最近有什么变化?”
提到裂口,白灵的脸色凝重起来:“说来也奇怪,这几日裂口的法则波动竟在减弱。
之前狂暴的金之法则与水之法则变得温和了些,大罗金仙试着靠近,竟能走到百丈之内了。”
“百丈?”赵不凡心中一动,“那裂口里面……能看清什么吗?”
“还是一片混沌。”白灵摇头,“但能感觉到,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动,像是……有生命在苏醒。”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那些黑衣人再也没出现过,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
冷云溪皱眉:“他们会不会是躲在裂口里面?”
“有可能。”付亚丽接口道,“他们抢灵根和玉牌,说不定就是为了给裂口里面的东西提供能量。”
赵不凡沉思片刻:“白长老,我们想去裂口看看,不知是否方便?”
“当然可以。”白灵点头,“其实各大势力都在派人探查,只是谁也不敢靠得太近。你们若想去,我可以安排弟子带路。”
次日清晨,在裂天剑宗弟子的指引下,赵不凡一行人来到虚空裂口附近。远远望去,那道横跨天际的裂口依旧悬浮在空中,边缘的金银光芒比之前黯淡了些,但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裂口下方,聚集了不少修士,大多是各大势力派来的探查者,都在百丈外徘徊,没人敢轻易上前。赵不凡看到了裂天剑宗的太上长老,还有金戈堡的大长老,他们正站在一起低声交谈,神色凝重。
“赵道友。”青衫猎猎的太上长老注意到他们,远远点头示意。
赵不凡走上前,拱手行礼:“长老也在。”
“来看看这鬼东西到底想闹什么。”太上长老叹了口气,“法则波动减弱,未必是好事,说不定是……它快出来了。”
金戈堡大长老接口道:“我们试过用灵力试探,每次靠近百丈内,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像是有屏障在保护着裂口。”
赵不凡抬头望向裂口,运转灵力仔细感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金之法则与水之法则在缓慢地融合,形成一种新的、更加精纯的力量,而在那力量深处,确实有一丝微弱的生命气息,如同沉睡的巨兽,正在缓缓睁开眼睛。
“里面的东西,好像在吸收法则之力。”赵不凡沉声道,“金与水的法则在减少,可能是被它吞噬了。”
付亚丽也感应了片刻,点头道:“而且,它吸收的速度越来越快,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金、水两系的法则之力可能会被彻底吸干。”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五行法则相互制衡,缺一不可,若是金、水两系法则消失,整个新域的灵力平衡会被打破,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阻止它。”太上长老握紧了手中的剑,“但我们连靠近都做不到,如何阻止?”
赵不凡目光落在手中的玉牌上,突然想起陈默说过,这玉牌是镇压虚空裂口的钥匙。他尝试着将灵力注入玉牌,只见玉牌突然亮起柔和的白光,竟与裂口边缘的光芒产生了共鸣。
“这是……”白灵惊讶地看着玉牌,“玉牌能与裂口共鸣?”
赵不凡心中一动,握着玉牌慢慢向前走去。奇怪的是,之前那股无形的屏障竟没有阻拦他,他顺利地走到了八十丈之内。
“赵大哥!”付亚丽担忧地喊道。
“我没事。”赵不凡回头笑了笑,继续向前走。玉牌的光芒越来越亮,他能感觉到,玉牌与裂口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像是……同源而生。
走到五十丈时,裂口内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混沌的雾气中,隐约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轮廓,看不清样貌,却能感觉到一股睥睨天下的威压,让赵不凡体内的灵力都开始颤抖。
“回去!”一个模糊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赵不凡浑身一震,握着玉牌的手被震得发麻,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那股威压消失,裂口内的混沌雾气重新合拢,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你怎么样?”付亚丽连忙上前扶住他。
“里面……有东西。”赵不凡喘着气,心有余悸,“很强大,比我们见过的任何存在都强。”
太上长老凝重道:“看来传言是真的,天地异变、域界消失,恐怕都与这裂口里面的东西有关。”
赵不凡握紧手中的玉牌,它还在微微发烫,显然刚才的共鸣消耗了不少灵力。
他看着重新归于平静的裂口,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那东西正在苏醒,而他们,似乎还没有做好准备。
“我们得尽快找到阻止它的方法。”赵不凡沉声道,“玉牌能靠近裂口,或许……它就是关键。”
众人点头,目光都落在那枚平凡却神秘的玉牌上。
虚空裂口的异动,玉牌的秘密,还有消失的黑衣人与那些被吞噬的法则之力,无数线索交织在一起,指向一个令人心惊的真相。
赵不凡知道,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是比三大势力更可怕的存在。
但他没有退缩,握紧玉牌的手愈发坚定。
无论里面是什么,他都要阻止它。
为了药神仙宗,为了身边的人,也为了这片刚刚重生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