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罗盘的指引如同跗骨之蛆,紧紧锁定着数道逃窜的气息。赵不凡与付亚丽一路疾行,周身散发出的杀意让沿途修士望风而逃,无人敢拦。
那些残余的大罗金仙显然没料到赵不凡能在短时间内突破,更没料到他竟能凭帝器锁定踪迹,此刻正慌不择路地朝着黑风岭方向逃窜——那里曾是靠山宗的地盘,地形复杂,或许能找到藏身之处。
“他们在分兵。”付亚丽凝声道,感应着前方分裂成三股的气息,“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赵不凡眼神冰冷,掌心的罗盘虚影微微转动:“左路交给你,中路我去追,右路……”他指尖弹出一缕金光,注入罗盘,“帝器会留下标记。”
“小心。”付亚丽没有多言,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碧色流光,追向左侧的气息。
赵不凡则朝着中路疾驰。他能感觉到,这一路的气息最为杂乱,显然聚集了最多的人,其中甚至有几道熟悉的波动——正是当初从落霞谷侥幸逃脱的黑衣修士与红脸老者。
黑风岭的废墟上,十几名大罗金仙正焦急地等待着。为首的是个独眼修士,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当初参与围攻落霞谷的主力之一。
“那小子真的追来了?”有人不安地问道。
“怕什么!”独眼修士啐了一口,“就算他突破了又怎样?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个?”话虽如此,他紧握刀柄的手却暴露了内心的慌乱。
话音未落,一道金色拳影突然从云层中砸下,带着崩山裂石的威势,正中人群中央。
“轰隆!”
碎石飞溅,惨叫连连。三名大罗金仙当场被拳影碾碎,剩下的人惊骇欲绝,抬头便看到赵不凡如同战神般悬浮在半空,周身金色流光缭绕,眼神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赵不凡!”独眼修士又惊又怒,“你敢追来?!”
“死人,不需要说话。”赵不凡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他身形一晃,已冲入人群。帝器的力量在体内奔涌,与五行灵力交织,每一拳打出,都有金色的土浪翻涌,每一脚落下,都有焚天的火焰升腾。
曾经需要费尽心力才能对付的大罗金仙,此刻在他面前如同土鸡瓦狗。《金猿功》的刚猛配上帝器的厚重,拳拳到肉,招招致命。黑衣修士刚祭出黑幡,便被赵不凡一拳轰碎法宝,连带肉身一同化作飞灰;红脸老者试图故技重施,却被突然爆发的木系灵力缠住,眼睁睁看着金色拳影落在自己头顶。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中路的十几名大罗金仙便已尽数伏诛。赵不凡站在尸骸遍地的废墟上,身上的血迹又添了几分,眼神却没有丝毫波动。
他抬头望向右侧,罗盘标记的位置正传来剧烈的灵力波动,显然是付亚丽解决了左路,赶去支援。
当赵不凡赶到右侧的山谷时,战斗已近尾声。付亚丽手持长剑,剑尖滴落着鲜血,帝器的金光与水系灵力在她周身流转,地上躺着五具尸体,正是最后一批逃窜的大罗金仙。
“都解决了?”赵不凡问道。
付亚丽点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眼底的决绝:“一个没跑掉。”
两人站在山谷中央,看着满地的尸骸,空气中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那些曾不可一世的大罗金仙,那些沾满了同伴鲜血的凶手,终于在今日血债血偿。
但赵不凡与付亚丽的心中,却没有丝毫复仇的快意,只有一片沉重的空茫。
石敢不会回来了,冷云溪不会回来了,小石头也不会回来了……就算杀再多的人,逝去的生命也无法重来。
“我们……去哪?”付亚丽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茫然。落霞谷没了,水云宗毁了,同伴们不在了,他们仿佛成了天地间的孤魂。
赵不凡抬头望向高空,那里是万米之上的大陆,是灵曦所说的仙王、尊神之地。他握紧掌心的罗盘,又摸了摸怀中的玉牌,眼中渐渐重新凝聚起光芒。
“去高空大陆。”他沉声道,“石敢他们总说,想看看更高处的天地。我们替他们去看看。”
付亚丽看着他,眼中的茫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好,我们去看看。”
两人没有停留,转身离开了这片浸染了太多鲜血的山谷。他们没有回头,因为身后的一切,无论是仇恨还是回忆,都已随着这场血偿画上了句号。
前路是万米高空的未知,是大气层的恐怖碾压,是更高境界的挑战。但他们别无选择,也无所畏惧。
帝器在体内微微震颤,仿佛在呼应着他们的决心;玉牌在怀中散发着温润的光,指引着通往高空的方向。
赵不凡与付亚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天际,只留下两道相互依偎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朝着更高更远的天地,一步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