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火台比想象中更壮观。整座高台悬浮在半空中,由九根赤红石柱支撑,柱身上刻满了流转的火焰符文,将周围的火灵力源源不断地引向台顶。台顶的烈焰并非凡火,而是由天地间最精纯的火属性灵气凝聚而成,呈碧青色,看似平静,实则温度高得能熔化精铁。
烈风站在台下,仰头望着那片碧青火焰,对赵不凡与付亚丽道:“这是我烈火谷的‘青冥火’,能焚尽灵力,也能淬炼经脉。你们若能在台上坚持一炷香,父亲便会认可你们的能耐,届时再谈《焚天诀》也不迟。”
付亚丽看着那几乎要将空气烧得扭曲的火焰,下意识地握紧了赵不凡的手,指尖微微发烫:“这火……会不会把人烧成灰?”
烈风挑眉:“青冥火只伤灵力不损肉身,但若是灵力耗尽还硬撑,经脉会被灼烧得寸寸断裂,比死还难受。你们想清楚了?”
赵不凡从锦盒中取出一枚清心丹,递给付亚丽:“含着,能护住心神。”又转头对烈风道,“少谷主放心,我等自有分寸。”
说罢,他率先纵身跃起,落在炼火台边缘。刚站稳,一股灼热的气浪便扑面而来,仿佛要钻进毛孔里焚烧五脏六腑。他连忙运转《烈火功》,赤金色的灵力在体表形成一层护罩,与青冥火的热浪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
付亚丽紧随其后,水蓝色灵力在她周身流转,形成一道冰雾屏障。但这屏障在青冥火的烘烤下迅速消融,她咬着牙,将灵力催发到极致,才勉强稳住身形。
烈风在台下负手而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寻常修士别说上台,靠近百丈之内就会被热浪逼退,这两人竟能在台上站稳,尤其是那女子,修炼的明明是水属性功法,却能硬抗青冥火,倒是有些意思。
台顶的火焰越来越盛,碧青色的火苗如同灵蛇般窜动,不断冲击着两人的灵力护罩。赵不凡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快速消耗,《烈火功》运转时,经脉像是被岩浆冲刷,又痛又麻,却奇异地有种舒畅感——这青冥火果然能淬炼经脉,只是过程太过痛苦。
“赵大哥,你看!”付亚丽突然指着两人脚下,声音带着惊讶。
赵不凡低头,只见他们脚下的岩石上,竟有淡淡的符文亮起,与石柱上的火焰符文遥相呼应。他运转灵力触碰那些符文,符文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一股更精纯的火灵力从地底涌出,注入他的经脉。
“这是……辅助修炼的阵法?”赵不凡又惊又喜,“难怪烈火谷弟子修为精进快,原来有这等宝地!”
付亚丽也尝试着引动符文,却发现那些符文只对火属性灵力有反应,她的水灵力一靠近,符文便黯淡下去。她没有气馁,反而闭上眼,静心感受着青冥火的律动——水虽克火,却也能借火之势,就像沸水能蒸腾为云,或许能从中领悟些什么。
台下的烈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眉头微蹙。他本以为这两人撑不过半炷香,没想到赵不凡不仅能引动炼火台的符文,甚至开始主动吸收青冥火的力量,而付亚丽虽不能引动符文,却能在火浪中保持心神不乱,这份定力,连许多烈火谷的长老都未必比得上。
一炷香的时间渐渐临近,青冥火的威力也达到了顶峰。碧青色的火焰凝聚成一条火龙,朝着两人猛扑过来。
“小心!”赵不凡一把将付亚丽护在身后,将《烈火功》催发到极致,赤金色灵力化作一头火狮,与火龙碰撞在一起。
“轰——!”
两股力量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台顶的火焰瞬间炸开,形成一片火海。烈风下意识地祭出护罩,生怕两人被火海吞噬。
然而,火海中却亮起两道耀眼的光芒。赵不凡的赤金色灵力与青冥火相融,竟隐隐突破了瓶颈,达到了大罗金仙后期;付亚丽的水蓝色灵力则在火海中流转,仿佛化作了万千水珠,每一滴水珠都包裹着一丝青冥火,形成了水火相济的奇异景象。
当火焰渐渐平息,一炷香的时间恰好结束。赵不凡与付亚丽并肩而立,虽然衣衫被烧得残破,脸上沾满了烟灰,眼神却亮得惊人。
“你们……”烈风走上台,看着两人气息虽弱却更加凝练的灵力,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竟在青冥火中突破了?她的水灵力……怎么会不被火克?”
赵不凡笑了笑,体内的经脉经过淬炼,运转灵力时比以往顺畅了数倍:“青冥火至阳至刚,《烈火功》本就需烈火淬炼,算是歪打正着。至于亚丽……”
“我只是觉得,火能烧水,水也能灭火,就像阴阳相生。”付亚丽轻声道,指尖凝聚出一滴水珠,水珠里包裹着一丝碧青色的火苗,“我试着用灵力将火苗裹住,竟真的做到了。”
烈风看着那滴水火相融的水珠,瞳孔骤缩。水火不容是修行界的常识,这女子竟能打破常识,以水裹火,这份悟性,太过可怕!
就在此时,焚天殿的方向传来一声朗笑:“好!好一个水火相生!烈风,带他们来见我。”
是烈焚天的声音!烈风又惊又喜,父亲竟亲自开口召见,看来这两人真的入了他的眼。
他连忙引着两人往焚天殿走去,路上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历?寻常修士绝不可能在炼火台有这般表现。”
赵不凡没有隐瞒,简单说了两人在海上之城的经历,以及与黑鲨族、玄字营的纠葛。
烈风听完,沉默良久,才道:“原来你们就是破了噬灵阵、夺回噬魂珠的人。灵犀信中只说你们有胆识,却没说你们有这等天赋。”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许多,“之前多有怠慢,勿怪。”
赵不凡笑道:“少谷主言重了,是我等技不如人,能得炼火台试炼,已是侥幸。”
说话间,已再次来到焚天殿。烈焚天依旧坐在宝座上,却比之前多了几分温和,他指着殿侧的座位:“坐吧。炼火台的表现,让老夫刮目相看。”
两人道谢后坐下,烈焚天便开门见山:“你们想借《焚天诀》克制噬魂珠,老夫可以答应。但老夫有个条件。”
“谷主请讲。”赵不凡道。
“老夫要你们帮烈火谷一个忙。”烈焚天的目光变得凝重,“西部蛮族手中,有一块‘幽冥玄铁’,那东西能压制火属性灵力,让我谷弟子在边境寸步难行。你们若能取回玄铁,《焚天诀》的抄本,双手奉上。”
赵不凡与付亚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烈火谷肯借出镇谷功法,必然有所求。
“蛮族势力如何?”赵不凡问道。
“蛮族首领是个半妖,修为在仙王后期,麾下有不少妖修,不好对付。”烈风补充道,“而且幽冥玄铁被他们供奉在圣山,守卫森严。”
赵不凡沉吟片刻,点头道:“好,我们答应你。只是我们需要些时日准备,还请谷主先借《焚天诀》让我们一观,也好研究克制噬魂珠的方法。”
烈焚天笑道:“爽快!烈风,取《焚天诀》的入门篇来。”
很快,烈风取来一本线装书,书页泛黄,上面用朱砂写着《焚天诀》的入门心法。赵不凡接过翻看,只见上面的功法果然霸道无比,讲究以火炼心,以心驭火,与他的《烈火功》虽同源,却更加精深。
“多谢谷主。”赵不凡将心法收好,“我们会尽快前往蛮族圣山,取回幽冥玄铁。”
烈焚天点头:“老夫信你们。烈风会派些弟子协助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离开焚天殿时,夕阳正染红山谷,青冥火的光芒与晚霞交相辉映,美得惊心动魄。
付亚丽捧着《焚天诀》的抄本,轻声道:“蛮族半妖,幽冥玄铁……看来这趟西行,又不会平静了。”
赵不凡望着远处连绵的西疆山脉,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越是不平静,才越有意思,不是吗?”
烈风追了出来,递给他们一张地图:“这是西疆的地形图,标注了蛮族的布防。圣山有处密道,或许能派上用场。”
赵不凡接过地图,郑重道谢。
炼火台的试炼,不仅让他们得到了《焚天诀》的线索,更让他们的修为得到了突破。而即将到来的蛮族之行,又将是一场新的挑战。
但赵不凡与付亚丽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跃跃欲试的兴奋。修行之路本就充满未知,每一次挑战,都是一次成长。
西疆的风,似乎已带着蛮族的气息,在前方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