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室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两个手持皮鞭的监工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狞笑:“新来的,别躺着装死!出来挖矿!”
赵不凡被锁链拖着起身,膝盖磨在地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珠顺着小腿往下淌。他没吭声,只是死死盯着监工手里的皮鞭——那鞭子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显然不知抽打过多少人。
矿洞比想象中更幽深,头顶挂着昏黄的油灯,勉强照亮身前三尺地。岩壁上嵌着闪烁的晶石,却散发着压抑的邪气,吸入肺里都带着铁锈味。老修士说得没错,这里的杂役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像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机械地挥动着矿镐。
“快点!挖到‘蚀心石’才算完,挖不够数,今晚没饭吃!”监工的皮鞭“啪”地抽在旁边一个瘦弱修士身上,那人踉跄了一下,不敢哭,只是加快了挥动矿镐的速度。
赵不凡被塞了一把生锈的矿镐,链锁被固定在岩壁的铁环上,活动范围不足三尺。他攥紧矿镐,指节发白——镐头比想象中重,显然是被加了料的压制法器。
“还愣着?”皮鞭带着风声抽过来,赵不凡猛地侧身,鞭子擦着肩膀过去,抽在岩壁上,溅起一串火星。“找死!”监工怒吼着又要挥鞭,却被赵不凡突然抬起的眼神慑住——那眼神里没有麻木,只有淬了火的狠劲,像头被惹急的幼狼。
监工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走了,却在不远处盯着他。
赵不凡抡起矿镐砸向岩壁,“当”的一声,震得虎口发麻,岩壁只留下一个浅坑。他喘了口气,调整姿势,借着油灯的光找到岩层的缝隙,再次砸下去——这次准头更稳,缝隙里露出一丝幽蓝的光。
“是蚀心石!”旁边一个杂役低声提醒,声音发颤,“别碰它的光,会蚀掉灵力的。”
赵不凡瞥了一眼那幽蓝光晕,果然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躁动,像是要被吸走。他屏住呼吸,用矿镐小心翼翼地撬开周围的岩石,避开蓝光的范围,一点点将那块拳头大的蚀心石挖了出来。
刚把石头扔进矿筐,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监工的咆哮:“那女的还敢反抗?给我打!打到她听话为止!”
赵不凡的心猛地一揪,猛地抬头望去——矿洞另一头,几个监工正围着一个蜷缩的身影拳打脚踢,那身影的蓝色裙角在昏暗中一闪而过,像极了付亚丽的衣袍。
“住手!”他嘶吼着想冲过去,却被锁链死死拽住,铁链勒进皮肉里,渗出血迹。
“老实挖矿!”身后的监工一鞭抽在他背上,火辣辣的疼,“还敢管闲事?再闹把你扔去喂矿底的噬魂虫!”
赵不凡死死盯着那边,付亚丽的闷哼声像针一样扎进心里。他猛地低头,疯狂地抡起矿镐砸向岩壁,一下比一下狠,矿渣飞溅中,他的眼神越来越冷——蚀心石能蚀灵力?那正好。
他故意让指尖蹭过蚀心石的蓝光,果然感觉到灵力被啃噬的灼痛,但同时,链锁上的压制法阵似乎也被蓝光干扰,松动了一丝。
“对……就是这样……”赵不凡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假装体力不支,趴在矿筐边喘息,实则悄悄用指尖反复触碰蚀心石,任凭蚀痛蔓延——每一次灼痛,都伴随着链锁上符文的微弱闪烁。
监工骂骂咧咧地走远后,旁边的老修士凑过来,急得直摆手:“你疯了!那石头会把你灵力蚀光的!”
赵不凡擦掉嘴角的血沫,声音沙哑:“蚀光了,或许就能挣脱了。”
他看向付亚丽所在的方向,那里的殴打声停了,只剩下拖拽的声响。他握紧矿镐,指缝里渗出血来,混着蚀心石的幽蓝光芒,在昏暗的矿洞里,映出一双燃着怒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