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淡淡血腥味，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佐助的身体僵硬。
他看着鸣人，看着他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掌，仿佛刚刚不是捏碎了一个人的头颅，而只是拍掉了一点灰尘。
一股寒气，从佐助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个人……
这个不久前还被他视为吊车尾的家伙……
他的冷酷，他的果决，甚至超过了自己幻想中手刃仇人时的模样。
自己充满了愤怒和仇恨，而鸣人，什么都没有。
没有愤怒，没有快意，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就好像，这只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比我……更像一个复仇者。”
佐助的喉咙干涩，在心里发出了这样的呢喃。
不。
不对。
复仇者是有情绪的。而鸣人，他更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在漠然地清理着人间的垃圾。
另一边，再不斩靠在墙上，看着这一幕，眼神中的最后一丝轻视，也彻底消失了。
他见过无数穷凶极恶的叛忍，也见过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但那些人杀戮时，或带着疯狂，或带着贪婪，或带着麻木。
没有一个，像眼前的漩涡鸣人这样。
平静。
理智。
仿佛杀人，只是他达成目的过程中，一个最简单，也最有效率的选项。
这是一个天生的……统治者。
再不斩忽然明白了，自己败得不冤。
“疤脸。”鸣人的声音响起。
“在！”疤脸一个激灵，立刻站直了身体，态度比面对再不斩时还要恭敬。
“你知道怎么让一个人，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不留任何痕迹。”鸣人将那方沾染了脑浆和血污的手帕，精准地扔进了旁边一个废弃的油桶里。
“明白！”疤脸毫不犹豫地应下。
这种事，他们这些常年游走在黑暗中的叛忍，再熟悉不过了。
他招呼另一个手下，两人熟练地拖起“山”那具已经不成人形的尸体，走向仓库更深的阴影处。
没有质疑，没有犹豫。
因为他们都清楚，如果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下场，会和地上的这滩烂肉一模一样。
【系统提示：肃清潜在威胁‘山’，消除情报泄露风险。】
【奖励：5000积分。】
【警告：击杀木叶忍者（前），黑化值+10。当前黑化值：65。】
鸣人扫了一眼面板，毫不在意。
黑化值？
只要能让他达成目的，就算涨到100又如何。
就在这时。
唰！
一道残影闪过，卡卡西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仓库中。
他身后，还跟着两名身穿白色制服，神情高傲的木叶医疗忍者。
卡卡西一落地，就闻到了空气中那股尚未散去的血腥味。
他再看向地上那滩正在被拖走的“东西”，以及旁边正在被擦拭的血迹，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才离开多久？
前后不过十几分钟！
“鸣人……你……”卡卡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只是在清理垃圾。”鸣人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一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还知道太多秘密的垃圾，留着他，是想让他过年吗？”
“……”卡卡西被噎得说不出话。
他身后的两名医疗忍者却皱起了眉头。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看了一眼角落里气息奄奄的再不斩等人，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卡卡西上忍，这就是你要我们治疗的病人？一群叛忍？”
“我们的手是用来拯救木叶同伴的，不是给这些渣滓服务的！”另一个年轻的也附和道，语气中充满了优越感。
再不斩和他的手下闻言，眼中都闪过一丝怒意和杀气。
“哦？”
鸣人走了过来，挡在了医疗忍者和再不斩中间。
他抬头看着那个年长的医疗忍者。
“你的意思是，你要违抗火影大人的命令？”
“火影大人的命令是配合第七班行动，可没说要我们给叛忍治伤！”年长的医疗忍者昂着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很好。”
鸣人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那卷三代火影亲笔的手令，在他们面前展开。
“第七班特别行动小组，副队长，漩涡鸣人。”
“现在，我以副队长的身份，正式命令你们，立刻为我的组员，桃地再不斩、黑锋、疤脸进行最高等级的治疗。”
“他们现在的身份，不是叛忍，而是追捕S级叛忍团藏的重要‘污点证人’，是这次行动的核心战力。”
鸣人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两个医疗忍者的心上。
“如果因为你们的延误，导致他们伤势过重，无法执行任务，最终让团藏逃脱……”
鸣人向前一步，凑到那个年长的医疗忍者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猜，火影大人是会追究我的责任，还是会把‘破坏木叶安全’、‘间接协助S级叛忍叛逃’的罪名，安在你们头上？”
那名医疗忍者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看着鸣人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蓝色瞳孔，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
这个小子……是魔鬼吗？！
“我……我们……”
“现在，立刻，开始治疗。”鸣人收回目光，语气不容置疑。
“是！是！”
两人再也不敢有任何废话，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再不斩身边，手掌亮起绿色的查克拉光芒，开始进行治疗。
卡卡西在一旁看着，心中五味杂陈。
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学生了。
不，他已经不能算是学生了。
他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一个将规则和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怪物。
“卡卡西老师。”鸣人看向他，“物资呢？”
“……都在外面。”卡卡西指了指仓库门口，“按照你的要求，一半的常规武器，所有的医疗用品和兵粮丸。”
“很好。”鸣人点点头，“分发下去。让再不斩他们尽快恢复战斗力。”
“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在木叶顶尖医疗忍术的治疗下，再加上从根部仓库里抄来的高品质药剂，再不斩和他手下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虽然还远没到巅峰状态，但至少，已经恢复了七八成的战斗力。
再不斩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重新变得充盈的查克拉，看向鸣人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
这个少年，给他的，永远是胡萝卜加大棒。
让你看到希望，又让你感到恐惧。
不知不觉间，你就会被他牢牢地绑上战车。
“都过来。”
鸣人将那张简陋的地图铺在地上。
佐助，卡卡西，还有刚刚恢复了一些的再不斩，全都围了过来。
“目标，草之国，铁之镇。”
鸣人的手指，点在那个红色的标记上。
“根据‘山’的情报，这里是团藏的一个秘密资金中转站，也是他藏匿草薙剑的地方。”
他看向再不斩：“你对这里的情报，补充一下。”
再不斩沉吟片刻，沙哑地开口：“铁之镇，三国交界，领主只认钱，不认任何忍村。那里是赏金猎人、叛忍和间谍的天堂。防御力量以外围的武士为主，但真正核心的，是团藏布置的‘根’部成员。”
“很好。”鸣人点头，开始下达指令。
“这次行动，我来总指挥。”
“再不斩，你和你的手下负责外围。利用你们对地下世界的熟悉，潜入进去，在行动开始时，制造最大的混乱，把那些武士和外围的守卫全部吸引走。”
“是。”再不斩干脆地应道。
“佐助。”鸣人看向他。
“你的任务，是跟着我，作为主攻手。写轮眼全力开启，洞察一切陷阱和结界。一旦找到据点核心，用你最强的力量，撕开他们的防御。”
“我要你把千鸟，变成一把只为我挥动的利刃。”
“……好。”佐助的声音嘶哑，但充满了决心。
最后，鸣人的目光落在了卡卡西身上。
“卡卡西老师，你的任务最重要。”
卡卡西一愣。
“你要负责……后勤。”鸣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卡卡西的眼角抽了抽。
“确保我们的退路万无一失。如果遇到我们解决不了的敌人，比如团藏留下的其他后手，或者大蛇丸的人，就由你来断后。”鸣人补充道。
这才是卡卡西的真正用途。
一个保险。一个精英上忍级别的强大战力，用来处理计划外的一切变故。
卡卡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他还能说什么呢？
不知不觉间，这个名义上由他带队的“第七班特别行动小组”，已经彻彻底底地，变成了漩涡鸣人的一言堂。
“所有人，检查装备。兵粮丸，起爆符，所有能带的都带上。”
鸣人站起身，环视着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
一个一心复仇的宇智波。
一队被利益和恐惧捆绑的雾隐叛忍。
一个被架空了权力的精英上忍。
这就是他反抗命运的第一块基石。
【系统提示：‘势力的雏形’任务进度更新。】
【目标一：获得‘第七班特别行动小组’实际领导权。完成度：95%】
鸣人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他走到仓库门口，拉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
外面，夜色正浓。
“出发。”
冰冷的两个字，宣告了狩猎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