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息了几下,努力平复情绪:“我在地窖里躲了几天,靠里面储存的一点清水和干粮度日。通过地窖的缝隙观察,我发现这些怪物在白天的行动会比晚上迟缓很多。今天……今天我的食物吃完了,实在没办法,就想趁着白天他们不那么活跃,偷偷逃出去,可是……可是还是被他们发现了!”想到刚才被追赶的恐怖,她又忍不住瑟瑟发抖。
萧承晏和苏清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虑与震惊。不死?传染?这究竟是什么邪门的东西?
就在这时,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外面传来夜影压低的声音:“主子,我们已经冲出城门。那些东西……追到城门口就停下了,没有出城。”
果然,车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嗬嗬”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消失了,只剩下风吹过荒野的呜咽声。
萧承晏眸光微闪,低声吩咐:“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隐蔽的地方落脚。”
“是!”夜影领命,驾驭着马车,沿着官道又疾驰了一段距离,最终拐入一条偏僻的林间小路,在一片茂密的树林旁停了下来。
直到马车彻底停稳,车内紧绷的气氛才稍稍缓解。赵明姝这时仿佛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坐在对面,虽然易了容但气质无法完全掩盖的萧承晏,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你……你……靖王爷?!你你不是……不是已经……”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把那个死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眼中充满了震惊和困惑。
苏清芷看着她这副呆愣愣、现在才抓住重点的样子,回想起她刚才在逃命时都没认出萧承晏,只顾着害怕,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明姝,看来你是真的被吓坏了!怎么都说了这许久的话,才有反应?”
赵明姝被笑得有些窘迫,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散乱不堪的头发和脏污的红衣,一边没好气地瞪了苏清芷一眼:“别笑了!我……我这不是被那些怪物吓丢了魂嘛!你是没亲眼见到他们吃人的样子……真的太可怕了!比鬼还吓人!”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苏清芷收起笑容,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问出了关键的问题:“好了,不笑你了。可是你还没说,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不应该在京城吗?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南疆边境来?”
赵明姝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刚刚恢复些血色的脸颊又泛起一丝不自然红晕,她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吞吞吐吐地道:“我……我从裴琰那里……隐约听说,你好像从北狄太子那里逃出来了,我就……我就担心你,想来找你。可是裴琰他……他死活不同意,说我胡闹,外面太危险……我……我一气之下,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了……”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带着明显的心虚和后怕。显然,这一路的艰辛,尤其是暮云城这噩梦般的经历,早已将她那点冲动和任性消磨殆尽。
苏清芷又是好气又是心疼,看着赵明姝这副狼狈又可怜的模样,最终所有责备的话都化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苏清芷拿了些点心给赵明姝:“饿坏了吧?”赵明姝点头接过吃的狼吞虎咽,显然是饿得狠了。苏清芷心中很是心疼,她递过水囊,轻声道:“慢点吃,别噎着。”
待赵明姝吃点心的速度稍缓,苏清芷与萧承晏交换了一个眼神,清了清嗓子,用一种略带回忆和不确定的语气缓缓开口:“咳咳……明姝,你方才说的那些怪物,我似乎……在一些散佚的孤本杂记里看到过类似的记载。”
萧承晏立刻投来一个了然的眼神,他深知苏清芷的古书往往是她那个世界知识的托辞,其中蕴含的见解常是惊世骇俗。
赵明姝闻言,立刻抬起头,沾着点心碎屑的脸上满是急切:“古书?清芷姐,书上怎么说?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清芷斟酌着用词,既要给出有效信息,又不能过于惊世骇俗:“书上将这种东西,称之为……丧尸。”她刻意顿了顿,观察着两人的反应。赵明姝一脸茫然,显然从未听过此词,而萧承晏则目光微凝,静静等待下文。
“据记载,这丧尸之祸,并非天灾,多半是源于某种极其歹毒的病毒或是人为制造的变异。”
“人为?!”萧承晏眉头紧锁,重复着这两个字,眸中寒光乍现。他立刻联想到了南疆诡谲的巫蛊之术,若此事真是人为,其背后所图定然不小。
赵明姝则是一脸难以置信:“人为?可是我躲在地窖里,除了那些怪物,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啊!”
苏清芷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问,而是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至于应对之法……若真如你所说,寻常刀剑难以杀死,那么古书上提及的两种方法或许可以一试:一是彻底斩首,断绝其行动中枢。二是用烈火焚烧,将其化为灰烬。”
她看向萧承晏和刚刚吃饱的赵明姝,语气转为谨慎,“不过,书中所载与现实是否完全一致,犹未可知。这些怪物的特性、弱点,乃至传播方式,恐怕还需要我们亲自去探查验证。”
萧承晏神色肃然,他对苏清芷的话深信不疑。他沉吟片刻,果断对守在外面的夜影下令:“夜影!”
“属下在。”夜影的身影立刻出现在车窗外。
“挑选两名身手最好、最擅隐匿的兄弟,立刻返回暮云城边缘探查。”萧承晏指令清晰,“重点观察那些丧尸的行为模式,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操纵者或异常源头。记住,以探查为主,非必要绝不交手,安全第一!”他特意加重了语气,补充道,“记住王妃方才的话,若遇险情,攻击头部或尝试火攻!”
“是!属下明白!”夜影领命,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迅速离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