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国公!”苏清芷的声音陡然转厉,“本妃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再敢对本妃不敬,休怪本妃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靖王府侍卫何在?!”
“在!”两侧肃立的王府侍卫齐声暴喝,声震长街!手中长刀唰地一声,发出整齐的声响!冰冷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苏文鸿和王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势吓得魂飞魄散!看着那些虎视眈眈、只等靖王妃一声令下就能冲上来的王府侍卫,再看着周围探头探脑、指指点点的街坊邻居,巨大的屈辱感和恐惧感瞬间淹没了他们!
苏文鸿老脸涨得发紫,胸口剧烈起伏,喉头腥甜。他死死盯着苏清芷那双毫无温度、只有冰冷的威仪和淡淡嘲讽的眼睛,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女子,早已不是镇国公府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嫡女苏清芷了!她是靖王萧承晏明媒正娶的正妃!是手握重权、连皇上都忌惮三分的靖王府的女主人!
巨大的心理落差和现实的威压,如同两座大山,狠狠砸在苏文鸿的脊梁上。他双腿一软,在王氏绝望的惊呼和周围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青石板地上!
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充满了无尽的屈辱和颤抖:“臣……臣苏文鸿,参见靖王妃!”苏文鸿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和不适应,勉强躬身行礼。
王氏看着丈夫都跪下了,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软软地瘫跪在地:“妾…妾身王氏…参见靖王妃。”
他们身后,一众仆从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如同下饺子般哗啦啦跪倒一片,额头紧贴地面,瑟瑟发抖。
苏清芷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跪在最前方、穿着国公朝服的苏国公身上。
“苏国公,王夫人。”苏清芷终于开口,声音清越平静,却带着淡淡的疏离和上位者的威仪。
“本王妃依令归府。”她刻意加重了令字,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不知府上,有何要事相商,需劳动国公亲笔,以如此急切之令相召?”
苏国公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万万没想到,苏清芷会如此直白、如此不留情面地将那封命令式的信件内容当众点出!还用令字和急切来讽刺他!这简直是将他的脸面撕下来扔在地上踩!
王氏更是吓得脸色煞白,身体微微发抖。她预想中的拿捏、攀附、哭诉……在眼前这位气势逼人的靖王妃面前,竟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
那些原本想看苏清芷笑话、等着她出丑的庶出兄弟姐妹们,此刻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看向苏清芷的眼神充满了惊惧和不可思议。
苏清芷的目光扫过众人精彩纷呈的脸色,最后落在那扇代表着镇国公府门楣的朱漆大门上,眼神越发冰冷。她莲步轻移,在春桃夏蝉的簇拥下,径直向府内走去。经过苏国公和王氏身边时,甚至没有停顿,只留下一阵清冷的、带着香气的微风。
“本王妃时间有限,苏国公,苏夫人,起吧。”她清冷的声音飘来,如同最后的通牒。
苏国公和王氏僵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巨大的难堪和一种被彻底碾压的无力感席卷全身。他们精心准备的父慈女孝的戏码还未开场,就被这位归府的靖王妃,用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给了一个彻彻底底、终身难忘的下马威!
她用实际行动宣告:今日的苏清芷,是靖王正妃,与他们记忆中的孤女,已是云泥之别!镇国公府的门楣,在她靖王妃的尊贵面前,不值一提!
苏清芷在春桃、夏蝉等丫鬟的簇拥下,径直穿过庭院,踏入这阔别已久、却从未真正离开她梦魇的府邸正厅。
正厅内,主位空悬。苏国公和王氏下意识地便想走向他们惯常的位置,尤其是苏国公,脚步几乎就要迈向主座。
然而,苏清芷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半分犹豫,她目不斜视,在所有人惊愕、不解乃至带着一丝习惯性轻蔑的目光中,径直走向了那张象征着镇国公府最高权威的紫檀木雕花主位!
她姿态优雅地拂袖,转身,稳稳地坐了下去!
春桃、夏蝉立刻上前,分立左右,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厅内众人。
“你……!”苏国公脚步顿住,脸色铁青!一股被冒犯的怒火直冲头顶!这主位,向来只有他这位国公爷能坐!苏清芷她……她怎么敢?!王氏更是惊得捂住了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丫头,进了国公府,竟还敢如此放肆?真以为穿上王妃的衣裳就了不起了?王氏甚至偷偷给苏文鸿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待会儿要拿捏住父亲的威严。
苏清芷端坐主位,脊背挺直,目光平静地看着站在厅中的苏国公和王氏,那眼神,淡漠得如同在看两个陌生人,带着尊贵与疏离。她并未开口,但这无声的举动,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冲击力,清晰地宣告着身份与地位的彻底逆转!
苏国公强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脸色阴沉。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回作为父亲的威严,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和质问:“清……靖王妃,”他艰难地改口,语气却依旧生硬,“为何……不见靖王同来?靖王贵体有恙,难道就不该来拜见一下岳丈岳母吗?这于礼不合!”他将矛头指向萧承晏,试图以此打压苏清芷的气焰。
王氏也立刻帮腔,她刻意拔高了声音,带着挑拨的意味:“是啊,靖王妃!虽说你如今身份尊贵了,可这孝道伦常总不能忘吧?靖王不来,莫不是……没把咱们镇国公府放在眼里?靖王爷身份尊贵,行动不便我们理解,但回门这等大事,岂能……啊!”
她的话音未落,一声清脆而饱含怒意的呵斥声骤然响起!:“大胆!”
春桃身为王府一等大丫鬟,气势丝毫不弱:“竟敢对王妃出言不逊!镇国公夫人,你面前的乃当朝一品亲王妃!御赐金册宝印!岂容你在此指手画脚!况且,尔等竟敢妄议王爷?!王爷乃天潢贵胄,国之柱石!行止自有法度,岂容尔等置喙?!靖王妃驾临,已是天大的恩典!尔等不感念天恩,竟还敢口出狂言,质问王爷行踪?!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