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一种混合了恐惧与猜疑的沉重。攻击事件再次发生,而这次,受害者是赫敏·格兰杰。她不是在走廊或教室里被发现的,而是在一间空荡荡的女生盥洗室外面,僵硬的身体保持着奔跑的姿势,手中还紧紧抓着一面小镜子,脸上惊恐的表情被永久地定格,如同一尊糟糕的雕像。恐慌像潮湿的霉菌,在霍格沃茨的石墙间无声蔓延。
莱尔兰纳·邓布利多站在一条相对僻静的二楼走廊的拱窗下,银色的长发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恹恹地垂在肩头。他怀里紧紧抱着莱奥,猫咪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低落的心情,安静地蜷缩着,异色瞳警惕地观察着周围。莫法和阿萨利斯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像两尊警惕的守护石像。
“格兰杰……”阿萨利斯的声音压得很低,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眉头紧锁,惯常的张扬被凝重取代,“她怎么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里?还拿着镜子?”
莫法的表情比平时更加冷峻,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她显然在调查什么。而且,她可能发现了关键线索。”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空荡荡的走廊,确保没有闲杂人等,“还记得她之前的……魔药事故吗?复方汤剂。她和波特、韦斯莱一直在暗中调查密室。”
莱尔兰纳轻轻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莱奥背上的长毛,他的猫耳微微颤动,捕捉着空气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她很聪明……比大多数人都聪明。如果连她都……”他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语清晰可见——如果连赫敏都被石化,那么他们面对的敌人远比想象中更危险。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阿萨利斯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躁,他习惯性地想做些什么,而不是被动等待,“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下一个受害者出现!父亲和爸爸肯定已经在全力调查,但我们也许能发现他们没注意到的东西。” 他看向莫法,寻求认同。
莫法没有立刻回答,她沉思着,指尖轻轻敲击着臂弯。“盲目行动只会增加风险。我们需要信息。格兰杰被发现时拿着镜子……这很关键。为什么是镜子?”她看向莱尔兰纳,知道弟弟在某些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莱尔,你有什么想法吗?”
莱尔兰纳抬起眼帘,异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镜子……或许不是为了照自己。”他轻声说,声音空灵,“也许是为了……看别的东西。某种不能直接注视的东西。”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我读过一些很古老的记载……关于某种目光即能致命的生物……唯一的共同点是,它们都无法在水中留下清晰的倒影,或者……在某些特殊的反射面上,其真正的形态会显现。”
阿萨利斯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蛇怪?”
莫法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怪物……一条蛇怪。这就说得通了!通过管道移动,目光致死……而间接对视,比如通过镜子的反射,则会导致石化!” 她立刻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所以格兰杰发现了真相,她准备了镜子保护自己,但还是在逃跑过程中被间接目光波及……”
“管道……”莱尔兰纳低声重复,他的尾巴不安地甩动了一下,“城堡里到处都是管道。尤其是……桃金娘死去的那个盥洗室……” 他想起之前几次在二楼女生盥洗室外感受到的异常阴冷和魔法波动。
就在这时,走廊拐角后面,一个隐形衣下的身影猛地僵住了。哈利·波特屏住呼吸,心脏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破他的胸膛。他本来是想到处找找线索,却无意中听到了这番对话。蛇怪!通过管道移动!目光致死!镜子!赫敏的镜子!所有的碎片瞬间拼凑起来,形成了一个完整而可怕的画面。是了,只有他会蛇佬腔蛇佬腔,而只有他能听到墙壁里的声音……那冰冷、杀戮的声音……是蛇怪!而入口,很可能就在桃金娘的盥洗室!
他听到阿萨利斯压低了声音,带着决断:“如果入口真的在女生盥洗室,我们必须告诉教授……”
“告诉教授?”莫法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然后呢?让他们组织人手下去?且不说他们能否找到并杀死一条千年蛇怪,这期间会浪费多少时间?下一个被攻击者可能就没那么幸运只是被石化了。而且……”她顿了顿,“如果莱尔的猜测是对的,这意味着继承人能控制蛇怪,他很可能就隐藏在城堡里。打草惊蛇的后果,我们承担不起。”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自己去?”阿萨利斯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我们需要计划,需要准备。”莫法的声音如同冰面一样平稳,“雄鸡的叫声对蛇怪是致命的,曼德拉草复活药剂快要成熟了……但我们还需要知道具体入口,以及如何应对可能遇到的继承人。”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莱尔兰纳,“莱尔,你对古代魔法和防护咒语了解最多,我们需要能抵御蛇怪目光至少一瞬间的方法,或者……干扰它的手段。”
莱尔兰纳沉默了片刻,轻轻将莱奥放到地上,小猫蹭了蹭他的脚踝。“我需要去一趟图书馆禁书区,”他最终说道,声音很轻却坚定,“有些非常古老的守护魔法,或许能起作用。但需要时间……”
躲在隐形衣下的哈利,听着斯莱特林三人组冷静地分析、计划,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从未想过,马尔福之外的其他斯莱特林,尤其是身份如此特殊的莱尔兰纳和他的兄姐,会如此认真地对待这件事,甚至已经在思考如何主动解决危机。他们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一直被迷雾笼罩的思路。蛇怪……管道……镜子……一切都对上了!
他听到脚步声靠近,是莫法他们准备离开。哈利紧紧贴着冰冷的石墙,大气不敢出。他听到阿萨利斯最后说:“……好吧,分头行动。莫法,你去查清楚桃金娘盥洗室的所有管道结构。莱尔,图书馆交给你,小心别被平斯夫人抓到。我……我去想办法弄点‘声音洪亮’咒语加持的闹钟,或者看看能不能从海格那里弄到一只公鸡。”
脚步声渐渐远去。哈利又等了几分钟,才颤抖着从隐形衣下钻出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脑子里飞速运转。他知道了!他知道怪物是什么了!他也知道了入口可能在哪里!而现在,他不再是孤军奋战,至少……他意外地获得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信息,甚至可能……潜在的盟友?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丝荒谬,却又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他必须立刻找到罗恩!赫敏用她的智慧和那面镜子换来的线索,绝不能白费!他看了一眼莱尔兰纳他们离开的方向,然后转身,飞快地朝着格兰芬多塔楼跑去,心中充满了新的决心与混杂着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