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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万大军浩浩汤汤,荡平了西北交界的荒芜地带。

城门下,几千玄铁重骑兵严阵以待。可相较于远处浓重绵延的黑云,将士们身上的墨色盔甲都显得苍白单薄了。

城墙上,不少州府将士向下张望,于黑压压的人群中寻找都护的身影。对面可汗御驾亲征,就怕这边徒有爪牙、群龙无首啊。

侧方稀疏的树林中窜出百匹武装战马,为首的两匹分别载着一位身披绛红战袍的军官。两位将士皆是单手策马,右侧将士手里拎着两把长枪,而左侧那位臂弯里则挂着一个不省人事的战俘。

李绍云将将及时赶到,于城门正前方勒马转向,顺手将战俘扔下。身后有将士随即下马,在右副挑还长枪时,他们给战俘绑上扎在土中的木棒,迫使其直立半身、抬起头颅。那狼狈不堪的战俘正是之前伪装成僧人的突厥特勤。

“呼尔小儿!堂堂之战不敌,尽使秽谋!”可汗见到肝胆相照的兄弟受此屈辱,顿时震怒,其声威过人,又经朔风裹挟、林叶聚拢,犹如洪钟,震彻城墙内外,“速释我特勤,撤兵投降!不然,待我突骨铁骑踏破城池,定将你们尽数屠戮!”

“啧。”李绍云心里很是不爽。要不是刚才摘了头盔喘口气,他本来打算先发制人的。怎么他干啥总被别人抢先。

“尔等突厥,背信弃义之徒!旱灾饥荒时力求通贸是你,今酒足饭饱,屡屡犯我边境、广植奸细还是你!”李绍云只身立于阵前,威严不亚于魁梧可汗,“我朝天威浩荡,岂容尔等宵小之辈肆意妄为!”其声,气从丹田、力穿逆风。其下,白蹄乌临危不乱,随着李绍云的痛斥,震蹄高高立起,怒马长嘶。地上碎石激荡。

“过往以和为贵,屡屡忍让。这和气,我看是就要到今日为止了吧!”李绍云突然挑摆长枪,剑锋直指后方跪着的突厥特勤,“昔日城破家亡伤痕犹在,血海深仇——岂能不报!”

武朵爬上城楼,赶到刺史身旁时,刚好看到李绍云调转枪头、力握枪把,当着突厥可汗和上万敌军的面,由上至下刺穿特勤的头颅,乃至躯干。其动作之狠厉、心态之残暴,灭绝人性、难以理解。

城墙上下,咫尺天涯,无人留意李绍云泛红的眼眶。就算留意,也只怕是,更觉其丧心病狂罢了。

伴着可汗撕心裂肺的怒吼、突厥大军的奔袭呼号,是完全淹没在其中的刺史叫骂和府兵绝啸。武朵耳中阵阵轰鸣,她赶紧扶住雉堞。她再怎么也没想到,李绍云会在实力相差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不管不顾地刺激对方。

好在城下玄铁军士兵似乎并未受到敌军全速冲锋的不利影响,反而蓄势待发。李绍云拔枪带起血光一片,他又剑指扑面而来的突厥大军,向将士们呼喊:“先斩特勤!”

千余玄铁骑兵闻令而动,齐刷刷提枪出剑,异口同声:“再-杀-可-汗!”

无数战马随着为首的白蹄乌抬足嘶鸣,声震寰宇,扬起风沙。右副一个巧劲儿甩开挡路的木桩和尸体,后方将士纷纷策马飞跃踏过。精锐铁骑势同尖刀,迅速而勇猛,直插敌军面门。

刺史见局势已定,慌慌张张、骂骂咧咧地指挥城楼支援和防守。回身看见武朵,他愣了一下,然后愤然道:“你上这来干什么,还不赶紧跑?别说什么千秋大计,咱们都未必能活过今天!圣人当年就该直接赐死那匹疯马,总好过现在被他拉了全城陪葬!”

武朵深知刺史如今心急如焚、口不择言,等对方忙活一通、稍微冷静些了,她才问:“‘昔日城破家亡伤痕犹在,血海深仇岂能不报’,这是什么意思?”根据和顺千金的介绍以及她自己过往的了解,玄铁军的特点是兵出奇迹、战绩斐然。多年守得一方平和,不像是李绍云方才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癫狂之人所能达到的。更何况她与李绍云在都护府的短暂交锋已令武朵明确了此人绝非浮夸等闲之流。二皇子也许是个阴暗发育的赌徒,但绝对不会把筹码倾注在如此明显的错处上。这人做事是极其讲道理的,只是有可能讲的是常人很讨厌的道理而已。

“昔二皇子对弈突厥屡战不下。圣人一怒夺其封号,后遣其南下,让路于特使十二卫。”还未等刺史答话,一阵在此刻显得过于沉稳、过于平静的人声自楼梯口传来。来人正是都护府长史、玄铁军左副元伯。

武朵一眼认出其是在都护府院中对她背身守礼的文人副官。眉目清秀、面若冠玉,此刻元伯身披甲胄、手挎头盔,在城楼的一众兵荒马乱中负手直立、冷眼睥睨,顿显浩然正气。

对方显然也认得她。元伯瞧见武朵,不顾一旁刺史气得都要炸肺了,自顾自地继续向她介绍。他先轻叹一声,而后慢条斯理地开口:“大将军亦不能敌,撤兵向东。突厥屠城。”无波无澜地道出一桩人间惨剧。

武朵似有所感,而元伯平淡接上:“时二皇子妃……身怀幼胎,一并消殒。城中亦是我军将士家眷,待二皇子闻讯率军赶到,遍地皆是残肢断首。”

刺史深深吸进一口气:“对于二皇子全军上下的遭遇,我等深感遗憾。不过如今有此城千万人牲待祭,皇子妃和皇孙总算可以安息了。”元伯闻言,眼神能喷出火来:“这千万百姓究竟因谁难逃一劫?刺史作为特勤内应,当比我更清楚吧!”说着,他取出一沓账本摔在一旁的桌上。

一语惊雷。武朵震惊地看向刺史。而刺史本人只是愣了愣,而后既无奈又绝望地冷哼一声,手指虚点几下,毫不在意道:“我是难逃其咎。数年游走边缘、谨小慎微求来那么一点点安宁,毁于一旦。没有这些地下交易,何来你玄铁军在可汗眼皮子底下苟存至今!”

“要不是你这些布锻、粮食,何来他突厥部落兼并扩张,成万军之势!”

“若不给物资、不做退让,这州府都没了!这镇子都没有!”

元伯嘲讽道:“你退让出什么了?能保住这镇子?”

刺史息了声,竟没再争辩。这令元伯感到反常,转念间,他明白过来,冷笑道:“怪不得。怪不得每每只是小打小闹,只有我都护、都尉损兵折将,倒是未伤及州府分毫。”

刺史见真相大白,干脆不再遮掩:“二皇子鼠目寸光,非得盯着那荒无人烟的国境线寸步不让、自讨苦吃,何必呢?这镇上才是住人的地方。这城楼——才是边疆!”

言毕,刺史绕开他,径自去指挥加强守卫。

元伯到底是自行消化了愤怒,在刺史身后冷冷道:“刺史别白费力气了。这城今天是肯定守不住。突厥破不了,我玄铁军也要帮他给破了!”

“此獠!引狼入室,罪该万死!亏我还以为你不像他李绍云那样没救。有才而无德、绝技而为虐!他疯了,你也疯得不轻!”刺史气得攥着拳头冲了上来,被从元伯身后窜出来的几个轻装护卫持刀拦下。州府护卫见此大惊,也纷纷拔刀与之相对。一时间,城头剑拔弩张。

“打住!”自方才便一直沉默的武朵突然插进来,一声痛斥拉开两人。刺史被这不怕死、不逃命的丫头片子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武朵已经听劝下楼了。毕竟“持密信者,亦如本尊”,面对这位尊贵的客人,刺史一时不敢作怪。而元伯也表情深奥地面向武朵,一双眼探究地打量过来。

武朵这一嗓子成功叫停荒谬的内讧,但也把自己累得够呛,随即她缓了缓。方才趁对面吵架,她走到雉堞向下望去,发现李绍云率队规模实在不敌突厥大军,全员冲锋在整个战场局面上看来,像是一个尖锐的小锥。然而,玄铁军骁勇善战,尤以李绍云及其右副明显,一路突刺砍杀,甚至步伐都不见滞顿,愣是将突厥阵型冲击变形。偌大方块于前缘正中向内陷去,成一个“凹”形。与此相适应的,由于玄铁军阵容不足,突厥大军的两翼未受任何阻挠,于是纷纷边向前奔袭,边向内收拢,明显是想要把玄铁军合围绞杀。

这么明显的战术错误,实在不像是和顺口中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二皇子以及机智过人的元长史会犯的。武朵立刻想到山上突厥特勤被围剿一役。那时李绍云也是带着右副,那时玄铁军也是背腹受敌,那时……

武朵回头一看:糟了!这会儿左副正在跟刺史吵架呢,肯定没法支援李绍云了呀!

“等等!”她转念一想,“州府、军府、都护府三足鼎立,相互制约,彼此照应……那支御赐府兵呢?”

武朵壮着胆子俯身扫视城下,不见有其他装扮的战士。再回身打量四周,也未识别到魏小郎君那张花花公子的欠揍脸庞。她似乎有些懂了。

她想找个人问问军府有多少兵力,试图猜测一下元伯的布局规划。结果城楼上除了乱踅摸的她和忙着放箭支援的战士,就是吵架的和劝架的,根本没人理她。于是武朵决定加入劝架行列。

“事已至此,争吵无益。”武朵简要安抚下刺史,随即向元伯抱拳提问,“敢问元长史,警过三巡,魏都尉及其增兵何在?援兵多少?”

一听她问这个,元伯脸上不禁绽开意味深长的笑意,而刺史焦心不耐更甚,直接替元伯作答:“军府再多也不过几千,那还是算上训练不精的庄稼汉、现困城中的小商贩。如何能敌突厥全盛兵马?”

武朵不解,可这军府增援怕是也挽救不了即将被合围的玄铁军呐。但她转眼瞧见元伯一脸高深莫测,顿时明白,如今城下此情此景已然在元伯心中反复推演重现过,增援不足亦是谋划的一步。

“……所以你说此城必破!”武朵想通大惊,“你要用州府吸引火力,为玄铁军解围?”

“不错。”元伯闻言彻底笑开,眼底丝毫不掩欣赏和揶揄,“元某人才疏学浅,不知武学士可是从《女诫》中识得此计?”

武朵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她现在觉得刺史说的太对了,这人真是疯得不轻。城破在即,他居然还有心情跟自己开这般玩笑。此刻,生死由天,武朵也顾不得自己参与过多、丢了不懂君子大义的人设,只想替刺史完成他刚才没挥上去的那一拳:“我初来乍到,不懂个中恩怨。方只觉玄铁军上下一体同心,斩特勤虽涨他人士气,亦鼓我方军心,尚且合理。怎料你以全城危亡解此难题,亡身小利、舍本逐末,岂有此理?”

武朵声声紧逼,怒极发抖,而元伯只收了笑,将她质问的手指缓缓拨开:“武朵先生责我因小失大,却非斥我行之不义。元某可否理解为,若有大利为驱,此举亦算大义?”

他这理解角度着实清奇。武朵警觉皱眉,她确实没那么“高尚”到以为能够保全城内,而是觉得玄铁军这般规划实在有侮兵法效率。元伯似笑非笑,隐隐还她以些许期冀。

顺着元伯手指,武朵回到雉堞望去。只见玄铁军刺入突厥防线后,一改扇式阵型。李绍云及其右副急速向前突进,其后方两翼将士保持斜向阵型,以抵近处敌军合围之势,而中间一小队人马迅速跟上首领,扇形从内部撕裂,形成尖锐角内一个急速向顶点收缩的圆。看那样子,李绍云是要赶在合围之前,带一队人马冲出突厥阵地。

“光有那一小队,不成反包围的气候,倒是被彻底孤立。更何况留置两翼亦被削弱,难抵冲锋之劲。”武朵疑惑地看向元伯,“一个难题现在变成两个了。你要往何处增援军府兵力呢?难道再把魏都尉的人马也拆开?得不偿失吧。”

元伯点点头,不慌不忙地向她解释:“势微不宜再作疏解,我取军府增援留置两翼。”

“那孤军如何?”

“孤军自有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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