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街上,各家的食肆酒楼,与其他街道上的食肆酒楼一样,因着城门封锁的缘故,这一段时日进出的客人都少了许多。
但今日,一反常态的,南大街所有食肆酒楼,在酉时过半就坐了将近九成的客人,与城门封锁前不遑多让。
店铺外,南大街的街道上,来往穿梭的行人车马也多了约莫三成。
其中大部分在街上行走的行人,都有意无意的往一家店门紧闭,贴着官府封条的酒楼前经过。
与那家酒楼临近的其他酒楼食肆内,坐在店中的客人,临窗位置的也一边用着饭菜,一边把视线往酒楼的方向瞟。
南大街深处,一家胭脂铺子内,杜勇一家三口,坐在铺子后院左边的厢房内用着晚饭。
忽然,一声门扇开启的轻声响起,低着头的杜勇抬起头,视线穿过厢房的窗户看向后院院门的方向。
果然,铺子后院原本关闭的院门被打开,一个二十五六,一身灰色短打的年轻男子,从打开的院门走进院内。
进入院内后,年轻男子回身关上门,脚下三步并两步穿过院子,踏上铺子后廊的楼梯,直奔二楼。
视线随着年轻男子,待对方的身影从楼梯拐角处消失之后,杜勇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对面面色红润脸颊上都长了肉的女儿,低下头继续用饭。
无论如何,自他们一家三口到了神都,那位要雇佣他们的东家虽然一直都没有露面,但各方面却安排得非常妥当。
就算最后原定说好的事没成,单是住进铺子后,店里那位杨掌柜教他们女儿识字算账这一样,往神都来的这一趟也值了。
厢房内,杜勇收回视线后不久,年轻男子跨过最后一阶楼梯,穿过二楼的廊道,走进二楼左侧的房间。
“呵!这理由找的,糊弄三岁小孩呢!”
房间内,一名三十五六,一身素衣,容貌清丽的女子坐在屋子外间的在圆桌前,桌上摆着两菜一汤,用了大半的素食。
听罢年轻男子带回来的消息,素衣女子嗤笑一声,眼中神色嘲讽。
“正好,今日南大街的人多,单只是前面酒楼出事一件,多少有些单调,你叫上店里有空闲的一块儿,给大伙儿再添点下饭谈资,帮国公府好好宣传宣传。”
素衣女子话语中的嘲讽不减,说到“国公府”三个字时,眼中神色更是一冷。
虽然这次“荣国府的那位贾二爷气病贾史氏”的传言突然而起,传得十分蹊跷,但无论真假,只要对荣国府不利,她就要将传言坐实了。
而且“下人心怀怨恨故意编排”这种应对传言的理由,听着挺像是那么一回事,但能不能让人信服,可不由荣国府说了算。
“小的明白。”
年轻男子抱了抱拳,应下女子的吩咐,随后退出房间,转身原路下到楼下。
一盏茶后,年轻男子与另一名胭脂铺的伙计走出铺子正门,穿过街道,走向不远处的一家食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