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艾利欧,为什么不让我跟着阿刃他们?”卡芙卡望着端坐在沙发上的黑猫,不解地问道,“如果不解除阿刃的限制,他恐怕在拾夜手里撑不过几个回合。”
“即便有不死身,但死亡瞬间的痛苦...”
“恐怕并不好受。”
“别担心,”艾利欧摇了摇头,“拾夜不会完全陷入其中,他会留存着些许理智。”
“他会留手,刃不会经历死亡。”
“可...阿刃和拾夜,他们终究——”卡夫卡还想说些什么,但艾利欧却直接打断了她。
“这一次的任务,会让拾夜解除他的‘限制’,也会让刃拥有短暂控制魔阴的能力。”
......
黎明和刃这边——
沉默被彻底打破,杀戮的欲望在空气中沸腾,没有警告,没有交涉,甚至没有一声像样的战吼。
最前排的几只步离人猛地四肢着地,如同真正的恶狼般扑了上来,速度快得只留下几道模糊的残影,裹挟着腥风,直取站在前方的刃。
刃的瞳孔中倒映着扑来的兽影,那猩红的光芒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早已预见,他甚至没有完全拔出支离剑,只是手腕一抖——
锵!
一道暗红色的、扭曲的剑光如同撕裂布帛般,悄无声息地划过空气。
扑在最前面的两只步离人动作骤然僵住,它们的头颅无声地滑落,肮脏的毛发和坚硬的颅骨在支离剑的锋芒前如同热刀下的黄油,切口平滑得诡异,污浊的血液尚未喷溅,它们的身体已被后续涌上的同类踩碎。
但这丝毫未能阻止疯狂的洪流。
更多的步离人踩着同伴的尸骸,如同决堤的暗红色潮水,从四面八方涌向坑底的两人。它们的低嗥汇成一片,震得空气中的尘埃都在颤抖。
就在此时——
轰!
一道炽热的橙红色烈焰猛地从黎明抬起的臂甲中喷涌而出——它们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刹那间便扫过刃侧前方涌来的兽群。
没有惨叫,只有瞬间汽化的刺耳“滋滋”声和血肉焦糊的恶臭——
被烈焰直接命中的步离人瞬间化为焦炭飞灰,稍外围的则被恐怖的高温引燃,变成一个个惨嚎着疯狂舞动的火炬,顷刻间便倒下一片,这一击暂时清空了一小片区域。
但黎明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金属的身躯展现出鬼魅般的速度,瞬间就避开一只从侧面阴影中扑出的、手持骨刃的步离人的偷袭,机械纹路分明的拳头顺势轰出。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那步离人的胸膛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整个身体如同被高速行驶的汽车撞飞,向后倒射而出,连续撞翻了七八个同类,骨骼碎裂的噼啪声令人牙酸。
刃的身影则已彻底融入剑光之中。
他不再停留在原地,而是主动迎向了兽潮最密集的方向,支离剑已然完全出鞘,那暗红色的剑光不再是一道,而是化作了无数道扭曲、撕裂空间的轨迹。
他所过之处,没有完整的尸体,只有四处抛飞的残肢断臂和内脏碎片,剑风凄厉,仿佛无数冤魂在哭嚎,竟短暂压过了步离人的嘶吼。
他的剑术没有多余的花哨,每一击都精准地指向致命的关节、咽喉、心脏,效率高得令人心悸。
偶尔有步离人侥幸突破剑网,利爪或武器击打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血痕,但转瞬恢复,根本无法阻碍他分毫,不死的身躯让他完全放弃了防御,只专注于最极致的杀戮。
两人的配合初显雏形:
黎明用狂暴的烈焰和绝对的力量进行大范围的清扫和压制,制造出大片的空白和混乱;而刃则如同鬼魅,游弋于火焰的间隙和敌人的破绽之中,用支离剑进行精准而高效的“收割”,清理掉那些试图从死角扑上来的敌人。
但步离人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它们踩着同伴的尸骸,眼中只有疯狂的嗜血,完全不知恐惧为何物,它们的爪牙和武器击打在黎明的装甲上,只能溅起零星的火花,却发出令人烦躁的刮擦声。
另一边,刃的剑舞愈发狂烈,他猩红的瞳孔中似乎也染上了一丝与支离剑共鸣的狂气,三名步离人同时从不同角度扑向他,利爪直取他的头颅、后心和腿弯。
刃甚至没有回头,支离剑如同拥有生命般绕身一匝,一道完美的暗红色圆环一闪而逝,三颗头颅同时飞起,无头的尸体依着惯性前冲了几步,才踉跄倒地。
战斗短暂地进入了一种残酷的平衡。
步离人用数量和疯狂不断冲击,而黎明与刃则用效率与毁灭稳稳地守住了阵脚,脚下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几乎要垒成一座新的矮墙。
脚下的焦黑土地已被粘稠的污血浸透,残肢断骸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焦糊与硫磺的混合恶臭。
步离人的疯狂进攻并未因惨重的伤亡而停止,反而似乎被同类的死亡进一步刺激,攻势愈发凶猛,但二人防线仍旧坚不可摧。
杀戮的效率也高得令人望而生畏。
步离人嗜血疯狂的嘶吼声,渐渐开始掺杂进别的东西——那是源自本能深处的、对无法理解也无法战胜的天敌的恐惧。
它们的攻势不再如潮水般连绵不绝,开始出现了迟疑和空隙,那些幽绿、猩红的目光在闪烁,开始下意识地避开那具燃烧的银色装甲和那道舞动暗红剑光的恐怖身影。
终于,当黎明徒手捏碎最后一只嚎叫着扑上来的步离人的头颅,随手将无头的尸身像丢垃圾般甩飞,撞在远处山壁上发出一声闷响后——
战场上,短暂地陷入了寂静。
除了火焰燃烧尸体发出的噼啪声,以及刃缓缓收剑时,剑刃与空气摩擦发出的、若有若无的哀鸣般的轻吟,再也听不到步离人那令人烦躁的低嗥和嘶吼。
“清扫完毕。”黎明冰冷的机械音透过面甲传出,带着金属的共振,听不出里面蕴含的任何情绪,仿佛就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