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训练场的白炽灯在玛格丽特推门而入时突然闪烁两下。让娜·蕾安娜正用战术绷带缠紧手腕,瞥见橙发少女蹦跳着越过警戒线时,缠到第三圈的绷带差点勒进肉里——她分明记得《平等报》特刊头版说主席此刻应在波旁宫开例会。
继续训练。薇薇安用档案板敲响铁质讲台,清脆声响惊醒了凝固的空气。玛格丽特像只偷到奶油的猫儿蹭到她身后,下巴自然而然搁在考官肩头,发丝间飘散的铃兰香混着火药味,让正在组装勃朗宁手枪的米勒·瓦里兰手滑掉落了撞针。
当啷——
金属落地的声响里,十七名考生同时低头检查装备。让娜借着擦拭护目镜的姿势偷瞄,发现主席正用珍珠白的指甲在薇薇安后颈画圈,而主考官制服领口的褶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规整——就像被顺毛的波斯猫。
第三项,情报破译。薇薇安突然提高音量,惊得玛格丽特缩回捣乱的手。五台打字机被推进训练场,泛黄纸卷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超市购物清单,四十五分钟内,找出三份伪装成日常采购的情报。
玛格丽特晃着双腿坐在弹药箱上,忽然吹了声口哨:第三台打字机的色带是上周四换的——哎呀薇薇安,你瞪人的时候睫毛会抖哦。
正埋头破译的米勒浑身一震。他盯着手中鲜鱼两公斤、莴苣三棵的清单,突然抓起红铅笔在旁画圈:莴苣在巴黎黑市的暗号是无线电零件!这些采购量足够组装五台发报机!
正确率80%。薇薇安扫过他的答案,但漏看了洋葱数量——那是接头日期代码。她转身时军装下摆扫过玛格丽特膝头,主席趁机将冰凉的柠檬糖塞进她掌心,指尖故意划过生命线。
让娜的破解方式更为惊艳。当其他人还在逐行分析时,她直接将整页清单对着灯光——透光显现的油渍竟组成了鲁昂港的经纬度坐标。
用鲭鱼油脂做隐形墨水?玛格丽特凑近观察时,发尾扫过让娜的手背,我更喜欢用口红写在丝袜上呢。这话让正在喝水的米勒呛得满脸通红,也让薇薇安不得不背过身去整理根本不乱的档案——只有最熟悉她的人才能发现,那对雪白的耳尖已染上晚霞色。
接下来的微表情测试环节,米勒终于迎来高光时刻。当投影幕布播放起面包店劫持事件的录像,这个在体术环节笨拙的青年突然举手:人质在绑匪说只要钱时瞳孔放大了0.3秒——他在撒谎!
玛格丽特猛地抓住薇薇安的手腕,蔻丹在对方袖扣上敲出摩斯密码般的节奏。这是她们学生时代发明的暗号,代表重点关注。
继续。薇薇安强作镇定地抽回手,袖口已留下新月状红痕。
更重要的是......米勒的雀斑在顶灯下泛着油光,当警察局长承诺保证安全时,他的左手在裤缝处敲击了七下——恰巧是窗户外消防梯的阶数!
训练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玛格丽特突然跳下弹药箱,橙发在空中划出流星般的轨迹:啧啧啧,这孩子比你前年逮到的那个军火商还敏锐呢!
你还好意思提......薇薇安咬住下唇的模样,让几个男学员慌忙低头假装记录。那年她伪装成修女潜入教堂,薇薇安用《圣经》砸晕目标的壮举至今仍是内务部传奇。而玛格丽特干了什么?她在这位“修女”归来时为她高唱跑调的“圣歌”。当然,这是她故意的。
最终测试堪称炼狱。当考生们负重攀爬模拟悬崖的岩壁时,玛格丽特正蜷在观察席打瞌睡,脑袋枕着薇薇安的大腿。考官僵硬如雕塑的坐姿与轻扶她额角的动作形成荒诞对比,让数次脱手的让娜差点笑出声。
第七组齿轮转数异常。薇薇安突然对着通讯器说道,惊得玛格丽特睫毛轻颤。主席迷迷糊糊间抓住她的武装带呢喃:齿轮...要涂草莓酱吗......
当夕阳将岩壁染成蜜糖色,浑身汗湿的考生们终于迎来最终讲评。薇薇安握着钢笔迟迟不落,玛格丽特歪头看她紧绷的侧脸,突然伸手抚平她蹙起的眉心:未来三十年的养老金还要靠这张脸呢,别总皱眉呀。
你......薇薇安拍开她的手,却在对方指尖划过掌心时抖落了钢笔。笔尖在米勒的考核表戳出墨点,正好圈住情报分析:S+的评分栏。
玛格丽特弯腰捡笔时,山茶花胸针擦过薇薇安的膝头:间谍科今年指标还剩两个名额吧?
这句话让米勒的战术背心瞬间被冷汗浸透。他想起午餐时主席那句想不想学用甜点下毒,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无法直视马卡龙。
特莱姆森考官!让娜突然立正敬礼,深褐发辫甩出利落的弧线,能否请教方才格斗时,您是如何预判我的假动作?
薇薇安尚未开口,玛格丽特已蹦跳着插到两人中间:因为她看你的眼神,就像看十九岁时的自己呀~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下,主席突然扯开薇薇安的后衣领,瞧这条印,就是她当年逞强留下的......
玛格丽特!向来冷峻的考官罕见地提高了音量,绯色从脖颈漫到眼角。这个在枪林弹雨中面不改色的女子,此刻却因旧伤暴露而手足无措。
暮色漫进训练场时,玛格丽特哼着《国际歌》蹦向出口,突然转身指着薇薇安宣布:今晚我要借走你们主考官~在众人倒吸冷气声中,她笑着补充:突击检查军火库!思想不要滑坡啊同志们!
直到两位女士的笑闹声彻底消失,米勒才敢扯了扯让娜的袖口:她们真的只是......
在巴黎,让娜擦拭着心爱的ppK手枪,月光在枪管烙下暧昧的银痕,有些答案比勃艮第红酒的年份更值得珍藏。她突然狡黠一笑,将薇薇安遗落的coco胸针悄悄塞进口袋——明日还物件的理由,足够她再靠近那个金色双马尾的身影一次。
而在他们旁边,收拾着东西的某位通关学员,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阴狠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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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到底打算干嘛?”走出地下室,薇薇安有些好奇地看着玛格丽特,今天她的行为过于奇怪了,平日里,她的亲密可不可能这么没有分寸。当然,她并不讨厌就是了。
“没看出来?”玛格丽特轻笑着,与在地下室时不同,她的气质突然变得沉稳许多,“有些你认为很平常的人,倒是很有些问题啊……”
“怎么说?”
“那个叫什么伊斯特的,不是什么好人。”
“啊?”
“从一开始我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他隐藏的很好,但真可惜,我在索雷尔派的例行集会门口看见过他,那时候他跟着布卡德一起走进的会场。”玛格丽特也不隐瞒,“这家伙是冲你来的,我和你表现得越亲密,这群极端民族主义的杂碎才越不敢动手。”
“没想到啊……”薇薇安的眼神也冰冷起来,“霍顿当年的死,他们还真是念念不忘……”
“别现在动手,被落了口实对我们不好。”
“放心,你当我是什么人?”
“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