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的手指还停在半空，掌心贴着口袋外侧。那块金属残片的温度没降，反而像贴了块热铁皮，烫得他指尖发麻。教堂钟声还在响，但调子已经不对了。不是《最炫民族风》，是他在地球直播时用的老bGm——前奏刚起，画面就切到了一段没人见过的录像。
他没动，也没说话。
台下的代表们开始交头接耳。星耀大帝握紧权杖，暗流议长的身体闪了一下，像是信号卡顿。幽灵船长把酒瓶放下，骷髅眼窝里的蓝火跳了跳。汐月站在他身后半步，手指轻轻搭在腰间的潮汐符文上。
秦放低头看了眼麦克风法杖，脚尖在地上划了半圈，把刚才敲出的音波轨迹抹掉。他不能慌。现在所有人都看着他，只要他乱一步，整个联盟就会塌一半。
“汐月。”他声音压低，几乎贴着耳边，“那段音乐是从哪冒出来的？”
汐月闭眼三秒，额前鳞片微微泛光。“共振节点被绕开了，数据流从教堂核心直连机械族加密层。有人动了底层协议。”
“谁干的？”
“不知道，但路径上有银色残影，和上次洛基·x炸裂后的机体碎片反应一致。”
秦放眼神一沉。洛基·x早就被系统判定为“已清除”，可现在又冒出他的技术痕迹，说明要么是备份复活，要么……有内鬼接了盘。
他抬手打开悬浮面板，指尖快速滑动。时空监控界面弹出来，蓝色数据流瀑布般滚过。几秒后，他在盟约文件底部抓到一段隐藏代码——正在缓慢嵌入主协议。
内容写着：“允许未打赏方发起物理战争，且不触发惩罚机制。”
底下还附了一行小字：“执行者：代号‘灰键’。”
秦放冷笑一声。这玩意儿要是真生效了，等于废了他整套“流量定胜负”的规则。以后谁不服就能直接开打，那还签个屁的约。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全场。机械族代表站成一排，其中有个穿后勤装甲的，肩部裂缝里渗出黑色油渍，正一点点往地面滴。那人发现他在看，立刻低头假装检查终端。
太假了。
秦放摸了下袖口，低声问：“系统，回溯前十秒所有人能量波动。”
【骚操作 detected，能量充能中——】
【异常个体标记完成：三人】
【重点目标：左侧机械体，忠诚度曲线骤降87%】
来了。
秦放深吸一口气，忽然扬高声音：“感谢各位签约！接下来进入福利环节——全员开启实时打赏显示！”
话音落下，所有人头顶浮现出透明弹幕框。星耀大帝的框里飘着“皇帝也要刷火箭”；幽灵船长的是“迷雾霸主今天氪金了吗”；汐月那边清一色“姐姐跳得好帅”。
唯独那个后勤官头上，什么都没有。连基础心跳值都没显示。
秦放笑了。“好啊，连观众都不是，也敢混进直播间？”
那人猛地抬头，面罩下传出机械摩擦声：“你没有证据。”
“我不需要。”秦放一脚踏上高台边缘，麦克风法杖指向对方，“你身上沾着洛基·x的残片油，走的是机械族加密通道，还想改我的盟约条款。你是真觉得我这主播好糊弄？”
那人没说话，后退半步。
“你以为自己藏得好？”秦放调出全息投影，画面切到十分钟前——一个模糊身影在教堂后台接入数据端口，旁边站着一道闪烁的量子投影。虽然没声音，但唇形分析清楚显示了几个词：“植入成功”“等永夜信号”。
镜头拉近，那道量子投影的脸，赫然是暗流议长。
全场瞬间安静。
星耀大帝脸色变了，握紧权杖盯着暗流议长。幽灵船长慢慢把酒瓶放在地上，骷髅手指扣住船锚。汐月双手结印，潮汐监听阵列重新启动，一圈微光在她脚下扩散。
暗流议长站在原地，身体依旧闪着，但频率慢了下来。
秦放没看他，只盯着那个机械体。“你是谁派来的？洛基·x？还是……有人借他的壳做事？”
那人终于开口：“我只是执行命令。”
“命令来自哪？”
“跨维黑市第47区，买家代号‘永夜观测者’。”
“报酬呢？”
“解锁一台旧型号直播舱，能接收地球信号。”
秦放心头一震。他们想用他的旧直播录像做武器？靠记忆攻击瓦解他的精神防线？
难怪刚才那段bGm会突然冒出来。
他捏紧口袋里的金属残片，热度还在。这不是巧合，是冲着他来的精准打击。
“你以为你们能控制信息流？”秦放冷笑，“我告诉你们什么叫真正的直播。”
他双手张开，直播间中央猛然升起一座血红色选项框：
**“检测到内部危机，是否启动疯批终极审判模式？”**
下面两个按钮，左边是“否”，右边是“是”。
他没犹豫，右手重重按在“是”上。
嗡——
整座跨宇宙直播间瞬间被红光笼罩。地面裂开六道缝隙，六根能量柱从地底升起，围成一圈，直通云霄。空中浮现出无数弹幕墙，开始自动抓取全宇宙实时评论。
系统提示音在整个空间回荡：
“审判模式加载中……请主播准备揭露真相。”
秦放站在六柱中央，麦克风法杖插进地面。一道金色电流顺着杆身爬上来，在他周身缠绕。
他看向那个机械体：“你说你只是执行命令。那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说出幕后主使的名字，我可以让你活着离开。”
那人沉默。
三秒后，头顶弹幕墙突然跳出一条来自未知星域的评论：
“别信他，他根本不是人。”
秦放眯起眼。这条弹幕没有Id，没有头像，发送位置显示为“虚空坐标0.0.0”。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名机械体突然抬手，掌心射出一枚微型芯片，直奔教堂主控台。
秦放瞬间扑过去，人在半空就把麦克风甩出。法杖旋转着飞出去，精准击中芯片，爆出一团火花。
芯片落地，滚到星耀大帝脚边。
皇帝低头看了一眼，弯腰捡起。芯片表面刻着一行小字：“若此物激活，所有签约者将同步接收秦放穿越前的最后一段记忆。”
秦放落地，喘了口气。
他知道那段记忆是什么。
那天晚上，他坐在电脑前，笑着说：“今天咱们不玩游戏，来点刺激的。”
然后画面黑了。
再醒来，就在这个宇宙。
可那段视频从未上传过。只有一个人看过——就是他自己。
而现在，这块芯片的存在说明，有人不仅拿到了原始录像，还复制了记忆数据。
他缓缓抬头，目光扫过人群。
暗流议长依旧站在角落，投影稳定。
幽灵船长抱臂冷笑。
汐月眉头紧锁。
星耀大帝握着芯片，指节发白。
秦放走到中间，拿起麦克风。
“刚才那一波，是测试。”他声音平静，“现在我要问一句——你们当中，还有多少人，手里攥着我没见过的‘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