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云和李飞在竹林中疾行,脚下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无数个小人在窃窃私语:“快跑啊!”
李飞紧紧握住虎云的手,感觉着她手心的温度,仿佛一松手对方就会飞走似的。虎云被他拽得手腕发酸,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家伙是不是把我当成风筝了?
两人一路狂奔,快跑了近一刻钟,直到确认身后无追兵,才在一片稍微开阔的竹林空地上停了下来。虎云弯下腰,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感觉自己肺都快炸了:“应该没有追上来,歇一歇!歇一歇!”
李飞也累得够呛,背靠着一根粗壮的竹子,胸膛剧烈起伏:“怎么连客栈都变成黑店了?”
虎云无奈地摇了摇头,稍缓过劲来,直起身子,低头看了看两人还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提起手举到李飞眼前,挑眉道:“你是我‘爹’,两个‘大男人’可以这样吗?”
李飞这才如梦初醒,像是被烫到一样,连忙松开了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抬手摸了摸后脑勺,讪讪道:“刚情急之下,就忘了身份。以后一定记着,我是你爹,我是你爹……”
“等等等……”虎云连忙打断他,眯起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狐疑:“怎么感觉你在占我便宜。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飞一脸无辜,摊开双手,语气诚恳:“没有啊!此时我不就是你爹嘛!”
虎云冷哼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这才刚离开家,你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早知道就我当爹了,让你装孙子。”
李飞连忙摆手,故作严肃地摇头:“不不不!这活你来不了!跨性别已经有点勉强了,再跨年龄,一下子就露馅了。你看看我这张自来旧的脸,自带沧桑感,连皱纹都是现成的,天生就是当爹当爷的料。”
虎云被他这副自吹自擂的模样逗乐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笑骂道:“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你这沧桑感莫不是熬夜熬出来的?”
李飞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脸:“这可是岁月的馈赠,你不懂。”随后抬头看了看四周,竹林中静谧无声,只有风吹过竹叶的声音,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他深吸一口气,随即切换话题:“好了,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此地荒无人烟,也不宜久留。”
虎云点点头,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他拍了拍李飞的肩膀,调侃道:“行,爹,听你的。”
李飞被他这一声“爹”叫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嗯!这声‘爹’叫得还挺顺口,来,多叫两声。”
虎云又给他送了个白眼:“别贫嘴了。”两人面对面快速给对方整理了下装束,以免露出破绽。
确认没有问题,虎云笑着往前跑了几步,回头冲李飞招了招手:“快走吧,爹,别磨蹭了!再不走,追兵可就真来了。”
李飞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跑着跑着,李飞忽然喊道:“儿子,慢点!爹这老腰快断了!”
虎云头也不回,笑着回了一句:“爹,您这老当益壮,再跑个十里地都没问题!”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竹林深处,只留下一串轻快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笑声在竹林中回荡,仿佛连风都跟着笑了起来。枯叶依旧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伴奏,而这场逃亡,似乎也没那么紧张了。
虎云和李飞穿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小溪横在面前,溪水潺潺,阳光洒在水面上,像是撒了一层碎银。
虎云缓缓地停下脚步,轻轻地蹲下身子,凝视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那个明眸皓齿、娇俏可人的少女,此刻已然变成了一个面色蜡黄、略显憔悴的少年,差点儿笑了起来。她伸出手,捧起一捧清澈见底的溪水,漱了漱口,那清凉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随后,虎云转过头,看向李飞,调侃道:“爹,您这老腰挺得住吗?能过河不?”
李飞一听,立刻挺直了腰板,故作硬气地拍了拍胸口:“开什么玩笑!你爹我当年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铁腰李’,别说过河了,就是翻山越岭也不在话下!”说完,他大步流星地往溪水里走,结果刚踩进水里,脚下一滑,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虎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笑得前仰后合:“爹,您这‘铁腰’是不是生锈了呀?”
李飞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强装镇定:“咳咳,这溪水太滑,不能怪我。再说了,我这叫‘铁腰’,又不是‘铁脚’,滑一下很正常。”
虎云忍俊不禁,摇了摇头:“行行行,您说什么都对。不过,咱们过了这河之后,接下来做何打算?”
李飞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故作深沉地说道:“这个嘛……爹自有安排。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
虎云挑了挑眉:“你该不会是……压根就没计划吧?”
李飞被戳中了心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怎么可能!你爹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计划?只是这计划嘛……得随机应变!”
虎云无奈地叹了口气:“得,您这‘随机应变’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呗。”
李飞嘿嘿一笑,拍了拍虎云的肩膀:“儿子,你这就不懂了吧?江湖险恶,计划赶不上变化。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低调,别让人发现,一路向南,直取隆城。”
虎云点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狗叫声。两人脸色一变,李飞立刻压低声音:“不好,有人来了!快跑!”
虎云也顾不上调侃了,跟着李飞拔腿就跑。两人沿着溪边一路狂奔,身后的狗叫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