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里的灯光暖黄，映得夏真的侧脸像敷了层蜜。她纤长的手指捏着菜单，指尖划过菜名时微微一顿，眼尾瞟向高羽：“你怎么突然想开饭店了？”
“民以食为天嘛。”高羽靠在椅背上，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难道你想让我一辈子靠打架赚钱？”
“可你功夫那么好……”夏真合上菜单，手肘支在桌上，托着腮帮子，“随便去哪个武馆当教练，或者接点保镖的活，都比开饭店轻松。”
“轻松有什么意思？”高羽挑眉，“饭店不一样，从小馆子做到大酒店，看着它一点点长大，多有成就感。再说了，等我开了超级食府，你就当老板娘，每天数钱数到手软。”
“谁要当你老板娘。”夏真脸一红，拿起茶杯抿了口，“我的稿子送出版社了，主编说印象不错，说不定过阵子就能出书。”
“那我得提前跟你要个签名。”
“签哪？”夏真笑着问。
“签这儿。”高羽朝她的胸口比划了一下。
“要死啊你！”夏真抓起筷子就朝他扔过去，高羽笑着躲开，伸手作势要去抓她的胸，吓得她赶紧往后缩，嗔怒地瞪着他：“再胡来我就不理你了。”
两人闹了一阵，服务员刚好端菜进来，才把这股暧昧的气氛打断。高羽夹了块回锅肉塞进嘴里，眼睛一亮：“这厨子手艺不错啊。”
“是吗？”夏真也尝了一口，“确实挺香的。”
吃过饭走出雅间，高羽回头想叫服务员买单，目光扫过厨房门口时，突然顿住了——郭志强居然穿着件白色的厨师服，正叉着腰跟两个洗碗工聊天，脖子上还挂着条油腻的毛巾。
这小子居然改行了？高羽差点笑出声。以前那个动不动就喊着“拿菜刀砍你”的地痞，现在居然系着围裙当厨师，这反差也太大了。
郭志强也看到了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挠了挠头朝他走过来：“高……高羽。”
“你会炒菜？”高羽有点意外。
“以前在监狱里学过两手。”郭志强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黄牙，“你刚吃的回锅肉和麻婆豆腐，就是我炒的。”
“味道确实不错。”高羽点点头，“比学校食堂的强多了。”
“那是。”郭志强得意起来，拍了拍胸脯，“想当年我在号子里，可是公认的‘厨神’。”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现在想明白了，混道儿没前途，还是学门手艺踏实。”
高羽看着他油腻的厨师服，突然觉得这小子也不是那么讨厌。“你在这儿干得怎么样？”
“还行，就是累点。”郭志强叹了口气，“老板抠门，工资给得不高。”他眼睛一亮，凑过来问，“你要是开饭店，能不能雇我？我保证给你好好干，谁挖都挖不走。”
“巧了，我还真打算开饭店。”高羽笑了，“你帮我留意着点，附近有没有合适的门面。要是真开起来了，第一个请你。”
“真的？”郭志强激动得脸都红了，“我这就跟厨师长请假，咱们找个地方详聊？”
“不用了，你先忙。”高羽摆摆手，“等我找到门面再联系你。”
走出饭店，夏真忍不住笑：“没想到你还认识这种人。”
“以前打过一架。”高羽想起上次把郭志强揍得哭爹喊娘的样子，忍不住摇头，“没想到他还有这手艺。”
两人朝学校后门走去，刚拐过街角，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突然映入眼帘。这车在西津大学附近不算稀奇，可靠在车门上的男人却让人挪不开眼。
那男人得有一米八以上，穿一身黑色西装，肩宽腰窄，肌肉把西装撑得鼓鼓囊囊。他脸上架着副墨镜，嘴角挂着傲慢的笑，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锐气。
“这人看起来有点奇怪。”夏真小声说，下意识往高羽身边靠了靠。
高羽也觉得不对劲。那男人的目光明明是冲他们来的，可落在他身上时，却带着种审视的锐利，像是猎人盯上了猎物。
没等他们走过去，男人就站直了身子，单手插在裤兜里朝他们走来。走到近前，他摘下墨镜，挂在西装领口——一道疤痕赫然出现在他的额头上，从发际线斜斜延伸到眼角，虽然不深，却透着股狠劲。
“高羽？”男人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点金属摩擦的质感。
“你认识我？”高羽皱眉。
“听说过你的名字。”男人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的傲慢几乎要溢出来，“云海武馆的人说你功夫不错，我来跟你较量较量。”
“我没兴趣。”高羽拉着夏真就要走。
“你躲不掉。”男人上前一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如果你不敢应战，我就天天来学校堵你，告诉所有人，西津大学的‘功夫高手’高羽，其实是个连架都不敢打的胆小鬼。”
高羽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最讨厌别人用这种方式挑衅，更何况对方身上的气息让他很不舒服——那是常年打架留下的戾气，比郭志强那种地痞要危险得多。
“你想怎么比？”
“明天晚上八点，云海武馆。”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赌注二十万，敢不敢接？”
“二十万？”夏真吃了一惊，拉了拉高羽的胳膊，“别答应他，这人一看就不好惹。”
高羽没理她，只是盯着男人的眼睛：“你叫什么？”
“打赢我，自然会告诉你。”男人说完，戴上墨镜，转身朝雷克萨斯走去，引擎发动的声音带着股嚣张的气焰，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夏真看着车影，脸色有点发白：“这人肯定是故意来找茬的，说不定是乔乐坤派来的。”
高羽也觉得不对劲。这人的挑衅太刻意了，像是早就准备好了剧本。“先去武馆问问情况。”
两人走进校园，操场上的风有点大，吹得夏真的长发乱飘。她拢了拢头发，拿出手机拨通了董姗姗的电话。
“夏真？想我了？”董姗姗的声音带着点雀跃，“跟你说个好消息，我买了辆比亚迪，银白色的，周末带你和高羽兜风去。”
“先别说车的事。”夏真急道，“你在武馆见过一个男人吗？一米八多，穿黑西装，额头有道疤，斜着到眼角。”
“额头有疤？”董姗姗的声音顿了顿，“你说的是‘大铁’吧？”
“大铁？”
“嗯，这人一年前去过我们武馆。”董姗姗的语气严肃起来，“他可不是普通人，跆拳道黑带六段，还练过空手道，是个硬茬。听说他以前打黑市拳，额头上的疤就是那会儿留下的。”
高羽和夏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跆拳道加空手道，还打过黑市拳，这样的对手绝对不好对付。
“他厉害吗？”夏真追问。
“怎么说呢……”董姗姗想了想，“我爸说他的实战能力很强，出手狠，不像一般的跆拳道选手那么花哨。”她顿了顿，“你们惹上他了？”
“他刚才找高羽挑战，说明天晚上在武馆比武，赌注二十万。”
“什么？”董姗姗叫了起来，“这疯子！他怎么突然找上高羽了？”
“我们也不知道。”夏真看了高羽一眼，“姗姗，你晚上回武馆吗？我们想过去一趟。”
“回，我现在就回去等着。”董姗姗说，“你们八点多过来吧，我问问我爸知不知道这事儿。”
挂了电话，夏真的脸色还是有点白：“怎么办？这人看起来好厉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高羽握紧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夏真安心了些，“既然躲不过，就跟他打一场。”
“可是……”
“放心。”高羽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你老公我可是很厉害的。”
“谁是你老婆。”夏真红了脸，却没再反对。她知道高羽的脾气，决定的事很难改变，现在能做的，就是帮他多了解对手的情况。
两人在操场上慢慢走着，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高羽看着远处的教学楼，心里琢磨着大铁的招式——跆拳道的腿法凌厉，空手道的拳脚刚猛，再加上黑市拳的狠劲，明天这场架，怕是不好打。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夏真突然说。
“不行，太危险。”
“我就要去。”夏真倔强地看着他，“我得在旁边看着你赢。”
高羽拗不过她，只好点头：“那你得站远点。”
“知道啦。”夏真笑了，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转身就跑，“我先回家了，明天见。”
高羽摸着被她吻过的地方，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路口，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斗志。不管这个大铁是谁派来的，不管他有多厉害，明天这场比武，他必须赢。
不只是为了那二十万，更是为了自己，为了身边的人。他不能让夏真担心，更不能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得逞。
晚风渐凉，高羽紧了紧外套，转身朝宿舍走去。明天的硬仗，他得好好准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