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应对朝堂与潜入之敌,夜宸与沈清辞定下“金蝉脱壳”之计。夜宸坐镇军营,虚与委蛇应对三皇子;沈清辞则携玄璃,凭借其“破妄魂瞳”与自身超凡医术易容改装,悄然离开北境,追查狼魂卫与幽冥宗线索。
临行前,沈清辞将大部分混沌魂晶留给夜宸助其恢复,只带走一小部分以备不时之需。二人约定以暗影阁为联络渠道。
沈清辞化身游方医女,带着伪装成普通白狐的玄璃,踏上前往大陆腹地的路途,首站目标——商旅往来频繁、消息灵通的边境重镇“临渊城”。
帐内烛火摇曳,将地图上山川河流的轮廓映照得忽明忽暗。
夜宸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北境与腹地交界处,声音沉稳冷冽:“三皇子前来,意在夺权掣肘,若你我皆在,必被其视为眼中钉,行动处处受制。不如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沈清辞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接口道:“你留在明处,以静制动,应对钦差。我与玄璃潜入暗处,追查狼魂卫,见机行事。”这无疑是最佳策略。夜宸实力强悍,坐镇军中,即便三皇子想动什么手脚,也需掂量掂量。而她与玄璃目标小,行动灵活,更利于暗中调查。
“正是。”夜宸颔首,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只是……你孤身在外,危机四伏。”
沈清辞唇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弧度:“我有混沌灵力傍身,玄璃神通非凡,更有医术与毒术防身,足以自保。况且,”她顿了顿,眼神锐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躲在军营,反而可能成为靶子。主动出击,方能掌控局面。”
她走到放置混沌魂晶的案几前,毫不犹豫地将其中约莫七成的魂晶取下,用一个特制的玉盒装好,推到夜宸面前:“你本源之伤未愈,实力未复,此物对你更为重要。有它相助,你才能尽快恢复,稳住北境大局。我带一小部分足矣。”
夜宸看着那推过来的玉盒,眸色深沉,没有立刻去接。他知道这混沌魂晶对沈清辞同样重要,尤其是她主修魂力与灵力,此物堪称至宝。
“拿着。”沈清辞语气坚决,“你若倒下,北境必乱,我们在外所做一切也将失去意义。唯有你稳住后方,我才能安心在前方行事。”
沉默片刻,夜宸终是伸手接过了玉盒,指尖触及温润的玉质,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留下的温度。“好。”他不再多言,只郑重道,“一切小心。以暗影阁‘聆风’据点为首要联络站,我会让龙一安排最可靠的信鹰与你联系。”
“放心。”沈清辞点头,随即开始着手准备。
她先是以混沌灵力辅助,配制了几种效果极强的易容药液。这药液并非简单改变肤色,而是能细微调整面部肌肉与骨骼轮廓,配合她精妙的操控,足以让她改头换面,除非元婴期修士以神识仔细探查,否则难以看破。
接着,她换上了一套半新不旧的粗布衣裙,将长发用木簪随意挽起,脸上略施手段,便从气质清冷的靖国公嫡女,变成了一个面容普通、带着几分风尘仆仆之色的游方医女。甚至连眼神都刻意收敛了锋芒,变得平和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
玄璃的伪装则简单许多。沈清辞以药粉暂时遮掩了它皮毛那过于莹润的光泽,使其看起来就像一只稍微漂亮些的普通白狐。至于那三条狐尾,在玄璃自身的控制下,两条虚幻的尾影可以完全收敛,只留下一条实体尾巴,与寻常狐类无异。只要不主动施展神通,谁也看不出它的神异。
“主人,这样行吗?”玄璃抖了抖变得有些灰扑扑的皮毛,意念传来,带着点新奇。
“很好。”沈清辞摸了摸它的头,将一小部分混沌魂晶和一些必备的丹药、药散、银针等物收入一个不起眼的陈旧药箱底层,上面则摆满了各种普通的草药。
一切准备就绪。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军营侧门再次悄然开启一道缝隙。
沈清辞背着药箱,抱着伪装好的玄璃,与夜宸对视一眼。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彼此眼中深深的信任与嘱托。
“保重。”
“你也是。”
沈清辞转身,身影融入沉沉的夜色,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荒原的风沙之中。
夜宸站在原地,直至她的身影彻底消失,才缓缓收回目光。他握紧了袖中的玉盒,眼中寒芒凝聚,转身大步走向中军大帐。属于他的战场,即将拉开序幕。
……
离开军营数十里后,天色渐亮。
沈清辞没有选择官道,而是沿着人迹罕至的小路前行。混沌灵力在体内缓缓流转,不仅驱散了赶路的疲惫,更让她步履轻盈,速度丝毫不慢。玄璃蹲在她肩头,一双灵动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沿途的景色,偶尔耸动鼻尖,捕捉着风中传来的各种气息。
她此行的首站,定在了位于北境与腹地交界处的“临渊城”。此城虽非州府,但因地处交通要冲,商旅往来极多,三教九流汇聚,消息最为灵通。无论是打探狼魂卫的蛛丝马迹,还是留意朝堂风向、三皇子动向,这里都是绝佳的选择。
数日之后,风尘仆仆的“游方医女”沈清辞,抱着她的“白狐”,随着稀疏的人流,踏入了临渊城高大却略显斑驳的城门。
城中果然热闹非凡。宽阔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身着各色服饰的商人、镖师、江湖客穿梭其间,空气中混杂着香料、皮革、马粪和各种小吃的味道。
沈清辞压低了些斗笠,目光平静地扫过街面,看似随意,实则已将周围环境、行人神态尽收眼底。玄璃也乖巧地缩在她怀里,只有那双偶尔转动的眸子,显示它正以“破妄魂瞳”悄然观察着能量波动异常之处。
她需要先找一个落脚点,既能掩人耳目,又方便打探消息。
正当她思索之际,前方街角处传来一阵喧哗与骚动,隐约夹杂着女子的哭泣与男子的呵斥声。人群好奇地围拢过去。
沈清辞本不欲多事,正欲绕行,肩头的玄璃却忽然用爪子轻轻扒拉了一下她的衣领,意念传来:“主人,那边……有很淡的,和黑风峡谷那些坏人有点像的臭味。”
沈清辞脚步一顿,眸光微凝。
幽冥宗的气息?在这临渊城?
她不动声色地改变方向,朝着人群聚集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