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什么”二字落下的瞬间!
卦辞月脸上的笑容如同脆弱的玻璃般骤然碎裂,眼底的冰冷瞬间被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取代!
他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朋友被背叛的痛楚和极致的愤怒,化作最恶毒的诅咒:
“送你去找你心心念念、朝思暮想了十亿年叫做的未来老公啊!下地狱去吧!混蛋!”
“呜嗡——!”
金乌伞在他话音未落的刹那,已然化作一道压缩到极致的金色闪电!
这一次,伞并未撑开,所有的光与热,所有的锋锐与毁灭意志,都凝聚在那闭合的伞尖一点!
速度之快,超越之前,几乎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带着撕裂耳膜的尖啸,直刺御王黎灰的眉心——那是真正致命的一击,毫无保留,誓要将其神魂俱灭!
御王黎灰的瞳孔在阴影下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
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他几乎是凭借本能,疯狂催动暗物质能量,在身前强行构筑黑洞防御!
然而,晚了!或者说,卦辞月这含怒的必杀一击,速度已经超越了他仓促间防御的极限!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利刃划过皮革与血肉的声音。
那凝聚着毁灭之力的金乌伞,险之又险地擦着那刚刚成型、还极不稳定的黑洞边缘掠过!
伞身那蕴含着太阳高温与极致锋锐的边缘,如同世界上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无比地在御王黎灰遮掩于黑袍下的、苍白的脖颈左侧,划开了一道细长、深可见骨的血痕!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几颗殷红得刺目的血珠,第一时间从那道整齐的伤口中沁出,缓缓汇聚,然后沿着他苍白的皮肤滑落,将他黑色的袍领染上了一小片暗红。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淡淡的、属于仙灵之血的奇异芬芳,混合着金乌伞残留的炽热气息,形成一种诡异而危险的氛围。
御王黎灰猛地向后踉跄了一步,一直隐藏在黑袍下的手迅速抬起,死死捂住了脖颈处的伤口。
指缝间,温热的血液仍在不断渗出。
他抬起头,帽檐因这剧烈的动作微微后滑,罕见地露出了小半张脸,那总是古井无波、仿佛承载了宇宙终极秘密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怒、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被真正伤害到的、近乎破碎的震愕。
“卦辞月!你!” 他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所有的冷静与低沉,带着明显的颤抖和勃发的怒火,“你居然……来真的?!!”
他似乎完全没预料到卦辞月会对他下如此死手,情绪激动之下,甚至带着一种急于澄清什么的仓促,语速飞快地解释道:
“我没想杀他们!我只是……只是暂时把他们关进了黑洞里里!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你……”
卦辞月原本那凝聚着全身力量、准备在金乌伞被阻挡后立刻发动下一波雷霆攻击的姿态,在听到“不会有生命危险”这几个字的瞬间,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僵硬在原地。
颜爵没事……庞尊没事……水清漓也没事…朋友们都还活着……
这个念头如同带着净化之力的清泉,瞬间涌入他被怒火和杀意充斥的脑海,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强行浇熄了那足以焚毁一切的狂怒火焰。
他眼中那骇人的血色与冰冷缓缓退去,紫眸中剧烈闪烁的光芒逐渐趋于平稳。
他手腕一动,那悬浮于空、依旧散发着危险嗡鸣的金乌伞如同温顺的宠物般,“唰”地一声倒飞而回,轻巧地落入他手中。
并且,“啪”地一声轻响,伞面应声撑开,被他看似随意地、实则稳如磐石地扛在了线条优美的肩膀上。
他歪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依旧捂着脖子、气息不稳、显得颇为狼狈的御王黎灰。
脸上瞬间又挂起了那副人畜无害、甚至带着点天真关切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个一言不合就要捅穿对方脑袋、划开对方脖子的凶神根本不是他本人。
“哎呀呀——”
他拖长了语调,声音轻快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真好,紫眸眨了眨,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歉意”。
“黎灰哥哥,真是不好意思呢~ 手滑了,刚刚就是太生气了,一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他甚至还用没撑伞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做了个“吓死我了”的后怕动作,演技浮夸至极,“没打扰到你吧?你……没事吧?”
御王黎灰运起仙力,脖颈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最终只留下一道细细的、如同红线般的浅痕。
他放下手,感受着脖颈处残留的刺痛和那真实的、属于卦辞月仙力的灼热感,黑袍下的气息因为愤怒和……或许还有一丝委屈而显得有些紊乱。
他指着自己刚刚愈合、还带着明显痕迹的脖子,语气充满了控诉和难以置信:
“我看起来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谁知道你真的会下死手啊!我们之间……至于到这种地步吗?!”
卦辞月撑着伞,笑眯眯地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那双紫眸里闪烁着狡黠而又冰冷的光,完全没有丝毫真正的愧疚之心。
阳光透过伞面,在他周身投下斑驳的光影,却照不进此刻两人之间那复杂难言的僵局。
卦辞月扛着那柄华美而危险的金乌伞,伞面流转的微光映照着他脸上那混合了无辜与狡黠的笑容。
他歪着头,紫罗兰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戏谑,目光精准地落在御王黎灰脖颈上那道因仙力愈合而残留的浅粉色痕迹上。
“哎呀,这能怪谁呢?”
他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点恶人先告状的埋怨,尾音故意拖长,像是在撒娇,却又字字扎心。
“谁让黎灰哥哥你一开始不说清楚的?非要摆出一副毁灭世界、屠戮同僚的终极反派模样,害得人家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一个没忍住就动手了嘛。”
他边说边用空着的手拍了拍自己胸口,做了个极其浮夸的“受惊吓”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