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轩看着宝珠紧绷的脊背,无奈地叹了口气,褪去外衫躺在宝珠身后,伸手搂住宝珠的细腰,闻着宝珠发间的皂角香。
“你这丫头,”张锐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低了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缓和,“少爷又不是针对你,你置哪门子气!”
宝珠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依旧背对着他,声音闷闷的:“奴婢哪敢跟少爷置气,不过是看不得好好的姑娘被作践罢了。”
宝珠顿了顿,语气又冷了几分,“何况,谁知道您哪天不高兴了,会不会也把奴婢当棋子丢出去?”
宝珠也不能明说,自己也是陛下派来的,只能生闷气。
张锐轩伸出手去挠宝珠:“你跟她自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宝珠猛地转过身,烛光从窗缝漏进来,照亮眼里的倔强,
“不都是旁人送来的?她是李御史的送来的,奴婢是皇后娘娘送来的?”
张锐轩被宝珠堵得语塞,沉默片刻才道:“少说胡话。”张锐轩捏了捏宝珠的鼻子,笑道:“你是姑姑怜惜我,给的,她不一样。”
宝珠哼了一声,重新转过去背对着张锐轩,张锐轩再次将宝珠扳了过来,说道:“哪有背对着少爷的。”说完对着宝珠嘴唇亲吻上去。
宝珠被他吻得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双臂猛地撑在张锐轩胸口,硬生生将两人隔开半寸距离。
宝珠脸颊涨得通红,眼里却还带着未消的嗔怒:“少来这套!”
“我还没原谅你呢!”宝珠偏过头躲开张锐轩索吻,语气又急又硬,“你对李姑娘那般冷淡,如今倒来哄我?今天不准碰我!”
张锐轩被宝珠抵着胸口,动弹不得,看着宝珠气鼓鼓的模样,反倒觉得好笑。故意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蹭到宝珠的脸颊:“那要怎样才肯原谅?”
“除非……”宝珠眼珠一转,却又说不出口,只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反正今天不行!你自己反省去!”说着便要往床内侧挪,想躲开张锐轩的亲近。
张锐轩哪肯让宝珠得逞,手臂一收,反倒将宝珠抱得更紧,宝珠整个人都贴在怀里。“反省什么?”张锐轩低头在宝珠耳畔轻语,气息带着温热的痒意,“反省不该疼你?”
宝珠被张锐轩说得耳尖发烫,推张锐轩的手也软了几分,却依旧嘴硬:“谁要你疼……放开我!”
可那点挣扎在张锐轩怀里,倒像是小猫挠痒,张锐轩低笑一声,索性不再说话,只收紧手臂,将宝珠牢牢圈在怀里。
宝珠挣了几下挣不开,只能任抱着,嘴里嘟囔着“霸道”“不讲理”,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只剩沉重的喘息声,渐渐的双手攀上张锐轩后背。
李香凝睡后,红叶支开阁楼的窗户,挂了一盏红灯笼出去。这是告诉府外监视的人,小姐已经和张锐轩同房了,进展顺利。
李衡中看到红灯笼,心满意足的走了,心中想到,到底还是年轻人,贪花好色之徒,早晚让你栽一个大跟斗。
可惜张锐轩不知道李衡中此时的嘴脸,否则会拉住李衡中的领口呵斥道:“你想给徐阶打个样,也不看看我是谁,我也不是严世蕃,我可是熟读大明王朝1566的。”
张锐轩突然坐起身来,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刚从思绪中抽离的清明。
“嗯?”宝珠被张锐轩这一动带得醒了一些,头依旧懒懒地靠在张锐轩怀里,鼻尖蹭着张锐轩胸前的衣襟,打了个绵长的哈欠,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怎么了?好好的坐起来做什么?”
宝珠的睫毛在张锐轩皮肤上轻轻扫过,带着温热的呼吸,张锐轩低头看了看怀中人迷糊的模样,方才那点翻腾的戾气忽然就散了。
抬手揉了揉宝珠的头发,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没什么,在想一些事。”
宝珠“唔”了一声,往张锐轩怀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要闭眼,嘴里嘟囔着:“天还没亮呢,有什么事不能天亮再说……”
张锐轩低头看着宝珠渐沉的睡眼,指尖在宝珠的发间停顿片刻,声音轻得像夜风拂过:“你说我把她安置在这里怎么样?”
宝珠的眼皮颤了颤,显然还没彻底清醒,含糊地应道:“谁?……哦,李姑娘啊。”
宝珠往张锐轩怀里蹭了蹭,声音黏糊糊的,“安置在哪不是一样?反正……反正寿宁侯府里空院子多的是。”
张锐轩沉默着没接话,目光透过帐子落在窗外的暗影里。
安置在这里,远离中心,也算是一个归宿了。
“别想了……”宝珠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浓重的鼻音,手无意识握紧了拳头,像是要抓住什么,“她好歹是御史府的小姐,体面些总是好的……”话说到一半,已经彻底被睡意淹没,只余浅浅的呼吸声。
张锐轩低头看了看怀中人恬静的睡颜,指尖在宝珠脸颊上轻轻划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也罢,天亮再说。张锐轩重新躺下,将宝珠搂得更紧了些,帐内的暖意渐渐驱散了那点筹谋的寒意。
王大福王贵为首的盗鱼团伙被处于了极刑,在天津府菜市场杀的人头滚滚,也彻底震慑住了想要偷盗鱼获的人。
毛富贵离开天津府的大牢,恍如隔世。
大王庄的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和王大福关系密切的都被砍了头,妻女之中年轻的入了皇宫为奴,其他流放甘州,其他关系远的也流放甘州。
大明远洋捕捞有限公司也步入正轨,张锐轩的海豹和海豚油坊也开起来了,生产大明版润唇膏和身体乳还有防开裂油。
李香凝被任命为了这个油坊的管事,负责统筹管理寿宁侯府的家奴。
这些家奴只知道,李香凝是少爷的新枕边人,不能得罪。
火车上宝珠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微微出神。心中想着,那是哪天自己被少爷识破了?会被发配到哪里?
张锐轩手在宝珠眼前晃了晃,问道:“有心事?”
宝珠回过神,睫毛颤了颤,伸手拍开他的手,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轻快:“哪有什么心事,不过是看这窗外的田埂新鲜罢了。”
宝珠转头看向张锐轩,见张锐轩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脸颊微微发烫,忙别过脸去,悠悠的说道:“少爷要是有一天厌烦了宝珠,会如何处置宝珠。”
“别说傻话,你是少爷永远的宝珠”张锐轩将宝珠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