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基当即会意,抱拳应道:末将明白,下次交锋定当身先士卒!
魁梧的韩霍尔也沉声道:末将亦请战!
格朗涅夫肃然起身,环视殿中众将:诸位多是随本将南征北战的老部属。今日闲话休提,来日本将亲自披挂上阵,让东方军队领教帝国铁骑的锋芒!
萨基地抽出佩刀,在掌心划出血痕按在地上:末将必让那**吴**军见识罗纳帝国的厉害!
大殿内群情激昂,众将领个个摩拳擦掌。格朗涅夫沉声部署:明日全军出击!韩霍尔率你部铁骑先行叫阵。此役关乎帝国存亡——胜则加官进爵本将作保,败则提头去见陛下!
即刻备战,明日拂晓候命!格朗涅夫挥袖离去,整座伊朵儿城顿时弥漫起肃杀之气。
......
次日破晓时分。
赵云正欲出营例行巡查,忽闻远处马蹄声阵阵。他蹙眉望向身侧亲兵:外面何事喧嚣?
亲兵抱拳回禀:将军,伊朵儿城外突现大军,前锋哨探估测约有六十万众。
六十万?赵云眼中倦意顿消,声音微沉:敌军集结,为何不早报?
亲兵躬身解释:张绣、黄忠两位将军已亲赴前线。敌军既未擂战鼓,也未列战阵,故未惊动将军。
赵云凝视远方。这兵力比满编青龙军还多十万,如今分兵驻守米德尔城与南方,能调集的仅三十余万。纵有胜算,亦非易事。
速报米德尔城。敌众我寡,须请陛下定夺。他沉声下令。亲兵领命跃马而去。赵云整装披甲,直奔前军。
数十里外芦苇荡中,张绣勒马遥望:汉升,这格朗涅夫集结大军却按兵不动,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黄忠捋须而笑:花架子罢了。不如请子龙率铁骑冲锋,管教这些乌合之众溃不成军。晨风掠过芦苇,远方敌军轮廓若隐若现。
一旁的张绣不满地说道:“汉升,你该不会是打仗打傻了吧?城外敌军少说也有五六十万,子龙要是带着重骑兵冲进去,恐怕还没杀个来回就会被团团围住。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你我担待不起。”
黄忠叹了口气,轻抚战马鬃毛道:“算了,既然敌军按兵不动,咱们也没什么可侦察的,先回前军吧。这时候子龙应该也到了,这种大事还得咱们军团长定夺。”
张绣点头表示同意,二人随即调转马头悄然离去。
当他们回到前军大营时,正撞见赵云率领重骑兵列队出营。
子龙,这是要去哪儿?黄忠拦住赵云低声问道。
赵云答道:你们可算回来了!我方斥候在东方十里处遭遇敌军千名轻骑拦截,拼死才把求救信号传回来。
求救信号?张绣突然警觉道,我们刚从那边回来,伊朵儿城外数十万大军全都按兵不动,突然冒出一支千人轻骑队,这事透着蹊跷。
这话让正准备出营的赵云顿时冷静下来。自从清晨接到敌军集结的消息后,他确实有些沉不住气了。
你是说...这队轻骑是诱饵?赵云皱眉问道。
张绣神色凝重地点头。黄忠接话道:子龙,张绣说得在理。若真是被千人包围,斥候怎么可能传出求救信号?此时中伏的话,对即将爆发的大战极为不利!
听二人这么一说,赵云不禁长叹。若是作为普通将领,他必定二话不说带兵救援。但如今身为一军统帅,若他陷入陷阱,整个大军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正犹豫间,一队轻骑疾驰而来——竟是陛下的御前侍卫!
赵云眉峰微动,压低声音问道:张侍卫,你怎会在此?莫非陛下那边有什么变故?
被称为张侍卫的男子迅速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参见三位将军。奉陛下旨意前来传讯,张辽将军已率白虎军团主力前来增援,转眼即到。
白虎军团?
赵云眼中精光一闪,诧异道:文远何时到的?此事陛下竟未向我等透露半分?
张侍卫含笑答道:陛下圣意难测。此外,陛下特意交代,此战白虎军团必将参战,务必要与敌军正面交锋,重创罗纳帝国!
好!
赵云胸中豪气顿生,仿佛银河倒悬,壮志凌云。罗纳帝国,已是俎上鱼肉!
汉升,既然文远将至,这场好戏岂能少了你我?赵云拍着黄忠肩膀朗声道。转头又对张绣叮嘱:仲颖,你留守大营。待文远率军抵达,即刻引兵接应。这场博弈究竟是螳螂捕蝉,还是黄雀在后,就看他们的了!
话音未落,赵云猛夹马腹,胯下玉狮子如离弦之箭疾驰而出。黄忠会意,向张绣颔首示意后亦策马追赶。
张绣望着二人绝尘而去的背影,无奈摇头笑道:这两个急性子......张侍卫见笑了。
张侍卫拱手回应:将军言重了。吴国有子龙将军这等虎将坐镇,我等后方将士方能高枕无忧!
张绣闻言开怀大笑:此话不假!
......
另一厢,赵云将玉狮子的速度催至极致。不过半柱香工夫,已孤身抵达求援信号所在之处。
抬眼四顾,此地地势险峻,若按中原说法,便是一线天的绝险地形。
陡峭的崖壁如刀劈斧削,将苍茫大地硬生生撕裂成两半。一抹雪色惊鸿掠影般刺破这片褐黄天地——银甲白袍的赵云勒马立于此间,恰似寒梅绽雪。
深浅交错的沟壑间,五名血迹斑斑的斥候蜷缩在乱石堆旁。他们身旁横七竖八倒着同袍的尸骸,尚未凝固的鲜血在沙地上画出诡异的图腾。
仅存的五名斥候气若游丝,眸中却燃烧着最后的战意。
赵云虎目骤缩,掌中龙胆亮银枪发出清越颤鸣。山风送来谷底铁蹄踏碎砂石的闷响——千骑轻甲执锐,如黑云压城。
敌军战马的嘶鸣混着铁甲碰撞声清晰可闻。
常人见此阵势早已肝胆俱裂,赵云却觉周身血液如熔岩沸腾。银枪斜指青天,白袍在烈风中猎猎作响。
千骑阵中,韩霍尔抚着拖地的卷刃大刀,刀尖在砂石上犁出蜿蜒蛇形。当他抬头望见那道孤绝的白影时,虬结的肌肉突然绷紧。
素甲银枪?这员虬髯战将眯起三角眼,莫非就是格朗涅夫大帅说的东方魔将?
狰狞笑意撕裂了他晒得皲裂的面皮。
来者可是吴军统帅?炸雷般的喝问震得崖壁簌簌落石。
赵云以枪锋为笔,在虚空中划出半轮冷月。玉狮子前蹄凌空,载着主人化作流星贯入敌阵。
韩霍尔瞳孔里银芒暴涨时,耳边才响起迟来的马蹄声。
结阵!他暴喝挥刀,刀刃擦出火星。千杆长矛瞬间织成荆棘丛林。
可那道白虹却在伤兵身前戛然而止。枪穗红缨垂落,恰似悬在战场咽喉的一滴血。
【古风
马蹄声入耳,五名负伤斥候强撑眼帘,白甲银枪的将军跃入视线——“子龙将军速退……此地有伏……吾等老朽死何足惜,将军万不可折于此!”
年长者骤然攥住虎胆亮银枪,枯掌与寒铁同颤。赵云喉头微动:“必带诸位归营。”抽枪抬首,五百步外千骑如黑云压境。
忆起御驾亲征时言犹在耳:“将士马革裹尸,当向西!岂能葬身蛮谷?”
谍者先殁,天经地义——然银枪倏扬,照夜玉狮子长嘶跃出:“且试某家枪利否!”
韩霍尔刀划沙尘:“布三五长阵!”千骑如浪分合。枪芒直取面门,却见白影翻飞,玄甲将领胸口中踵跌晃。寒光再起时,枪尖已挑破暮色——
(
赵云向来雷厉风行,手中长枪如银蟒出洞,直取韩霍尔要害!
韩霍尔先前受创严重影响了他的反应,虽然拼命闪避,仍被一枪刺中肩膀。
赵云一声暴喝,单手撑枪借力,直接将韩霍尔挑翻在地。
韩霍尔重重摔落,口吐鲜血。正当赵云准备补刀时,敌骑已至——三柄长刀分从不同方向劈来!
迫于形势,赵云只得收招回防,长枪横扫,将三名骑兵连人带马击飞,让他们陪着韩霍尔去了。
刚解决三人,又有五骑挺矛杀到!
赵云眼疾手快,一个铁板桥避开上三路攻击,随即拍马腾空。半空中他闪电般取弓搭箭,五箭连珠——
嗖嗖嗖!
箭无虚发,五骑应声 ** 。赵云稳稳落回马背,只觉左腕隐隐作痛。
战局令他暗自心惊:这千人轻骑虽受峡谷地形限制,却通过三五成群的战术弥补了劣势。而自己陷入车轮战,纵有万夫不当之勇也难持久。
正焦急间,峡谷另一端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声与马蹄轰鸣。
蹄声如雷,赵云顿时辨出这熟悉的响动——分明是他们中原的战马!
他不由得在心底暗骂一句。
这些家伙当真阴魂不散,才念叨着就杀到眼前!
嗖嗖嗖!
三支利箭破空而至,瞬息间将拦在赵云面前的三名骑兵尽数射 ** 下。不必回头,赵云就知道能有这般百步穿杨功夫的,放眼整个青龙军团也只有黄忠一人。
子龙子龙,你跑得这般快,险些把自己搞出个好歹来。若是让陛下知晓,这罪责该由谁来担?黄忠收起长弓策马近前,身后跟着数百精锐骑兵。
赵云一枪挑落敌骑,朗声笑道:我岂是孤身犯险?这不还有你们接应么?倒是汉升你,莫不是久疏战阵,连马术都生疏了?来得这般迟慢。
黄忠没好气地回道:你以为谁都像你那般有玉狮子这等神驹?这一路已是紧赶慢赶了。
赵云闻言放声长笑,再度挺 ** 入敌阵。黄忠摇头失笑,随即提起长枪紧随其后。早在援军到来前,赵云独力已斩杀近百轻骑。如今数百重骑加入战局,众人如入无人之境,在峡谷中来回冲杀。
方才被赵云挑 ** 下的韩霍尔勉强撑起身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千轻骑被冲击得七零八落,不由怔在当场。他正要起身,一杆寒光闪闪的银枪已抵住咽喉。
若本将没记错,阁下该是那几个军团的统帅吧?怎么亲自带兵在此设伏?莫非你们的格朗涅夫大人已经打算放弃抵抗了?赵云嘴角含笑轻声问道。只是此刻他脸上溅满血迹,这笑容显得格外森然。
韩霍尔昂首傲然道:哼!你们当真以为大将军的目标就是你们这几个人?若真如此,在此等候的就不止这一千轻骑了!
此话何意?赵云脸色骤沉。
**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们在这幽谷中已耽搁近两个时辰,伊朵儿城的战况如今怕是凶吉难卜。
汉升,这五位弟兄交予你照料,余者即刻上马,随我驰援前军!赵云勒紧缰绳,声如寒铁。
黄忠闻言瞳孔骤缩,霎时从思绪中惊醒:莫非格朗涅夫那厮已袭我前军?
赵云未答,战马嘶鸣间已调转方向。残阳下,仅剩的两百重骑兵卷起滚滚烟尘,如血色箭矢射向远方营垒。
黄忠面色陡沉,抄起五名重伤斥候横置于鞍前。马蹄声碎,碎石道上溅起一串暗红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