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分钟，向天奇便从保安亭里走了出来，从刚刚调监控来看，他已经找到了那辆法拉利拉法的车主。
接下来只要把车钥匙搞到手就行了。
想好后，向天奇和胖大海走进商场内，二人分头行动，不到十分钟时间就在商场五楼找到了法拉利拉法的车主。
是个穿酒红色棒球套装的女子，还戴着一顶深红色的棒球帽，正趴在五楼护栏上盯着一楼大厅看。
向天奇远远打量了一番这个女子，很漂亮，主要是没有包，想来钥匙应该在兜里。
随即又叫来胖大海，在其耳边小声地商量起了对策。
………
钟柔不断发送着短信，时不时扫视着商场的进出人员。
“慢点！慢点！都叫你不要喝那么多了，你非不听。”
这时，两个满身酒气的男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忽然，其中一男子一不小心摔倒下去，正好摔在钟柔脚下。
另一人见状赶忙过去扶，钟柔扭头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那两个满身酒气的男子不可察觉地相视一笑，随即快速离开。
………
郾澄区。
一处小区内，麻子叫醒了躺在床上的牧野。
“牧野，起来吃饭了。”说着，麻子递给牧野一套干净衣服。
“我睡了多长时间？”牧野接过衣服，昨天啥时候睡的都不知道。
“快下午两点了，差不多13个小时。”
牧野点点头，来到客厅餐桌前。
这间房子是麻子结婚前买的，自从染上毒瘾后，老婆就跟他离婚了。
不过他老婆并没有要任何财产，属于净身出户，不然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牧野，我已经戒了，昨天给你的还是我以前剩下的，你也趁早戒了吧。”
麻子感慨道：“这东西害人不浅，容易把人弄得家破人亡。前几天我已经和兰兰和好了，过几天就准备再次办结婚证了。”
牧野夹菜的手停在半空，一脸震惊地看着麻子：“你真戒了？”
麻子微微一笑，认真地点头：“这几年兰兰一直没有再结婚，我知道她还深爱着我，从离婚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就在一个月前，我鼓起勇气找到了兰兰，她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然后就一直哭，一直哭，问我为什么瘦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为什么不戒掉，一拳拳打在我的胸膛上。
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搞的，心特别特别的痛，就好像搞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麻子抹了一把眼泪，依旧自顾自说着：“我们聊了很久很久，她劝我把毒瘾戒了，我答应了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她，或许是不想再把她给弄丢了。
第二天，我让兰兰用绳子把我绑在床上，让她一定不要给我松绑，她也答应了我。
那一天还算正常，结果过了不到两天，我就忍不住了，开始大喊大叫，让兰兰给我松绑。
不过我之前曾嘱咐过兰兰，所以她强忍着眼泪没有给我松绑，只是给我喝了点水。
第三天、第四天，我叫的越来越凶，好在我的嘴里有毛巾堵着，不然被邻居听到，还以为我得精神病了呢。”
说到这里，麻子笑了笑，喝了口杯啤酒。
“直到第十二天，我才渐渐安静下来，兰兰也哭干了眼泪，脸都肿了一圈。
之后就简单多了，我的精神慢慢恢复了正常。又过了三天，我已经对那东西一点儿瘾都没有了。
就算不用我说，你现在应该也发现了我胖了许多吧？”
牧野点点头。
确实，麻子脸色非常红润，再看看他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一米八的个子，体重连一百斤都不到，颧骨深深突出，眼眶附近像碳一样黑，两个眼球都凹进眼眶里了，跟用锤子猛地砸进去一厘米似的。
麻子回忆起了往事：“想想我们以前的生活，创立的公司不说多好，起码也不差，赚的钱两辈子也花不完。
再看看现在，除了一辆车子和这间房子，我身上连一万块都掏不出来了，你现在身上的积蓄也快没了吧？”
牧野沉默不语，他现在别说一万块，连一百块都掏不出来了。
麻子心知肚明，不然牧野也不会落魄到他这里来了。
“要不要我帮你戒掉？”他很想帮助这个兄弟。
原来，在九年前，还很年轻的麻子和牧野怀揣着雄心壮志，共同创建了一家公司。
在两兄弟不懈努力之下，公司蒸蒸日上，逐渐步入正轨。
过了两年，公司彻底稳定下来。
但好景不长，麻子结婚五个月之后不到，二人便在一场酒局上认识了一个人，王蛇。
王蛇绰号毒蛇，是附近有名的黑社会头子，在酒局上，借着酒意，又加上毒蛇的蛊惑，二人第一次吸上了毒。
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公司也是从这里开始没落，最终倒闭。麻子的老婆也是在这之后和他离的婚。
二人便这样独自生活了两年，存款也是飞速减少。
有次牧野去毒蛇小弟那里拿货时，不料小弟却中饱私囊，故意抬高价格。
牧野当时想告状，却被小弟一脚踹在地上不停地殴打。
牧野忍无可忍，就反抗起来，抄起地上砖头就朝小弟后脑砸去。
仅仅一下，小弟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脑袋周围还多了一滩血。
牧野当时就被吓懵了，转身就跑。后来才知道，那小弟已经死了。
好在当时那地方偏僻，鲜有人知道，警察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是谁杀的，但毒蛇却知道。
尽管牧野在电话中极力强调他不是故意的，可毒蛇就是认定他杀人越货。
无奈，他只能离开郾澄区，四处逃亡。
要不是住处没有被烧毁，他可能不会冒险回来，只因毒蛇睚眦必报，不可能会放过他。
牧野摇摇头：“不用了，我戒不掉的。”
他也尝试过，可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毅力。
他和麻子不一样，他爸妈很多年前就已经离世，也没有结婚，更没太大追求。
麻子之所以能戒掉，或许是因为他对老婆的念念不忘，有了这个强大的信念支撑，才最终戒掉。
麻子叹了口气，思考了半晌，决定还是不要强求。
“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去别处了。”牧野继续吃饭，想着得过且过，“你放心，天黑我就离开。”
兄弟就要和老婆复合，自己如果还恬不知耻地的留在这，也未免太不要脸了。
更何况他还是个瘾君子，可不能再让兄弟染上毒瘾了。
麻子又喝了杯啤酒，从兜里取出一个纸袋子，递到牧野桌前。
“这是我仅有的一万块钱，你拿着吧，千万别拒绝。”
麻子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有机会……还是戒了吧。”
牧野闻言愣在了原地，没想到兄弟现在不仅不嫌弃他，甚至还……
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看着袋口露出一张张的钞票，他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眼泪顺着眼角滴进嘴里。
嘴里的米饭是甜的，可这眼泪却……为什么那么苦啊！
缓了好一会儿，牧野才严肃地点点头：“嗯，以后有机会我会戒掉的。”
他这不是应付，而是很认真地在回复。
既然麻子都能戒，他相信自己应该也可以。
信念他是没有，可他还有一样东西可以借助，那就是毅力！
以前他俩创建公司就是凭借毅力，才一步步走在成功的道路上，最终抵达终点。
他坚信，只要有足够的毅力，必能克服重重困难！
麻子会心一笑，好话不在于多，只要兄弟能听进去就行。
…………
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越野车内。
“老裴，怎么样，能感知到吗？”秦海坐在主驾驶上回头看向闭眼的裴松。
裴松闻言睁开眼摇摇头：“这方圆百里没有【虺】的身影。”
秦海眉头一皱：“你说这【永祭】到底在搞什么鬼啊？还有，这罗河之城里的【虺】是不是都在永祭的掌控内，不然怎么一只也没有发现？”
面对问来的两个问题，裴松却依旧摇头：“刚才钟柔给我发信息过来了，再找两天，如果两天之后还没有【虺】的踪迹，就去她那里集合，她还说她有办法能找到【虺】。”
秦海面色一喜，立马来了兴趣：“是什么办法？”
“这倒是没说。”裴松淡淡一笑，脸上的褶子愈发明显。
“你说你，你咋就不问问呢？”秦海不禁吐槽一句。
“我就是个打工的，我哪里敢问老板的意见呐。”裴松双手按在拐杖上面，也是无奈啊。
“你！”秦海气得忍不住想说两句老友的不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人家是自愿的。
下一秒，他又想起以前曾问过老友的一个问题，不过却一直未曾得到答案。
“老裴，你跟我说实话，钟柔现在的实力到底到了哪种地步？”
裴松的笑容戛然而止停止，变得严肃起来，快要完全遮住眼睛的眼皮轻轻颤了下，仿佛在纠结要不要告诉秦海。
秦海眼看有机会，赶忙保证：“老裴，你放心，我嘴很严的，绝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要是再不放心，我可以发誓！”
裴松却摆摆手，随后伸出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三根手指。
轰隆！
见到这一幕，秦海只觉有无数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瞬间变得目瞪口呆，面无表情，久久不能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吞了口唾沫，眼神呆滞地扭过头去，跟丢了三魂七魄似的，一点活力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