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我会准时过去的。”钱莱点头答应，“你注意保护自己。”
“我知道的，谢谢你。”
挂断通讯，钱莱只觉得脑袋发胀。
强撑着回到公寓，她直接冲了个战斗澡就躺床上进入了梦乡。
睡了不知道多久，她被饿醒，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
她发了二十秒呆，让思绪回到大脑，然后决定出去找点吃的。
刚一打开门，就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袋子。里面是两个三明治和一罐苹果汁。
看了眼光脑，克林在信息里写到：“我出去见个朋友，吃的就在门口。清道夫不是好惹的，等我回来跟你一起去。”
钱莱安静地吃完饭，走到窗户前。
外面炫彩的霓虹灯已经亮起，太阳还没下山，显得灯光不像黑夜下那么炫彩夺目。
不远处的建筑被一层模模糊糊的雾气遮掩，橘黄色的夕阳打在上面，看上去有些浑浊。
……
“麟麟，出来吃饭了。”
卫麟的妈妈沈玫无奈的站在卧室门前，旁边的卫东眉头紧锁，用眼神询问自己妻子。
沈玫叹息着摇摇头，卫东眼神一暗，夫妻俩相对无言。
寒假已经过去了一半，卫麟每天除了去训练室加训，就是躲在房间里不知道干嘛，吃东西很敷衍不说，精神也不太好，看上去像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的样子。
而此时的卫麟正在骚扰一个人——林标。
钱莱离开一个月后，卫麟似乎是察觉到什么。
她从祖父那里偷偷弄到了林标的通讯方式，每天雷打不动的狂打林标的通讯，烦不胜烦。
但林标除了第一次的时候跟她说了两句话以外，后面再也没搭理过她。
林标说让她别去打扰钱莱，钱莱才会更好。
那就是说，钱莱的生命起码还是安全的，那她人呢？到底去了哪？
她很自责，明明钱莱离开前有那么多反常的举动，但是她却没有在意，完全任由钱莱一个人默默消化。
钱莱好几次都很郑重地说，要相信她，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她不死心，去问祖父和父亲，没有一个人知道钱莱在哪，或者说。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她，钱莱去了哪里。
二哥说，只有等她的实力足够强大，才能有权限知道一些事。
桌子上摆着四小队第一场分赛结束后拍下的合影，卫麟久久凝视着那上面钱莱的笑脸，心里默默念道——
钱莱，我会找到你的！等我来带你回家！
……
清道夫的老巢在莱特城人口最密集的地方。
很难想象，这样一座高科技遍布的城市里，竟然还会有这种繁杂混乱的区域。
与华夏完全不同的是，这里的人似乎习以为常。
不论是对大街上突然爆发的枪战还是对突然飞到脸上的断臂残肢，他们顶多就是避开，不让自己受到伤害，却没有一个人报警。
钱莱皱着眉问克林：“这里的人怎么都这副样子？”
人不人鬼不鬼的。
克林眼皮轻掀：“这儿的人，基本上都是被莱特城抛弃的人，他们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只能靠拾荒或者……抢劫为生。”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大概不知道，要是你再晚几天出现，我也会变成这里面的一员。真是谢天谢地。”
钱莱沉默了一瞬，安慰道：“没事，你现在不是越过越好了吗？”
“没错，”克林耸耸肩，“幸好我还没混到这种地步，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清道夫把身上的义体给挖出来，弃尸垃圾桶。”
他领着钱莱来到一栋看起来十分废旧的大厦前。
“这儿是他们的老巢，一整栋楼里都是他们的人。所以咱们得低调一点，不然可有好果子吃了。
钱莱抬头看了眼大厦：“靠……这么高？！”
“我打听过了，”克林指了指四周，“没人敢惹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以前他们还只是靠死人吃饭，这几年，已经发展到死活不论。只要你身上有值钱的义体，或者有人买你的器官，他们什么都干。”
钱莱抿了抿唇：“艾琳娜家人身上的义体都还在，器官也没丢失……”
她沉吟道：“或许，凶手是想误导我们？把调查方向往清道夫身上引。他们自己躲在后面看狗咬狗？”
“很有可能。”克林点点头，“你这种猜测很有道理啊！”
钱莱绕着大厦巡视一圈，“既然打不过的话，那找个借口进去？不如说……找他们谈个生意？”
克林一愣：“你疯了？我可不敢进这里面，跟那些人谈生意？他们一言不合连自己都杀！”
钱莱叹了口气，无奈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克林翻了个白眼：“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反正我不进！”
钱莱无奈，克林说的都是实话，两个人只能打道回府，总不能为了进去看一眼连小命都不要了吧。
……
第二天，两人如约去参加艾琳娜爸爸和哥哥的葬礼。
整个葬礼环节，艾琳娜表现得很坚强，忙活着一应事宜，仿佛一夜之间突然长大。
任谁也不会把她和前两天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联系到一起。
来参加葬礼的基本上都是史密斯家族的亲人，奇怪的是之前一直巴结威廉的合作商们一个也没来。
长辈们一直在安慰艾琳娜，他们将她搂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艾琳娜，我很抱歉。看到你这么坚强，你的爸爸和哥哥会开心的。”
“你长大了，艾琳娜。虽然这不是坏事，但……代价有些太大了，我为你感到难过。”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坚强下去，好孩子……”
艾琳娜一直表现的很得体，虽然表情沉痛，但情绪一直稳定，没有任何崩溃迹象，看起来像个游刃有余的大人。
然而一切结束等回到家以后，新来的管家问她想吃点什么，她下意识回答：“问爸爸，他最清楚我爱吃的。”
话音刚落，泪水突然无声地从脸颊滑落。
“爸爸……”
她低声叫着，好像在诉说自己心里的委屈，眼泪大滴大滴掉落在衣襟上，濡湿一片。
是了，爸爸和哥哥不在了，她再也没有家人了。
再也没人会满脸头疼的说——艾琳娜，我真是拿你毫无办法。
然后无奈的去帮她做任何事……
钱莱叹了口气，这一刻她想到曾经的自己。
她拍了拍艾琳娜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你知道吗？艾琳娜，在华夏星际，每当有人离世，人们不会说他死了，而是说他走了。因为大家都相信，活着的人总有一天会和死去的人再次重逢，他们只是先行踏上了……一段未知的旅旅程。逝者已矣，生者要连他们的份一起活下去啊。”
艾琳娜泪眼婆娑地看向钱莱，钱莱冲她点点头，满脸鼓励。
克林在旁边看着心里难受，想了想开口问道：“虽然我现在问这个有些煞风景，但凶手会不会就在今天来的那些人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