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去拿那本《金刚经》孤本的。”周明远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陈默前几天跟我说，他手头有点紧，想把孤本暂时抵押给我，让我先借他一笔钱周转。我们约好昨天晚上十一点在书斋交接，他说会把古籍准备好放在书房。”
“那你到的时候，看到了什么？”李默追问。
“我开车到书斋附近，停好车后步行过去。当时雨下得很大，我敲了敲门，没人应，但门没锁，我就推门进去了。”周明远的眼神有些恍惚，“上了二楼书房，一进门就看到陈默趴在桌上，背上插着刀，血流了一地……我当时吓坏了，脑子一片空白。”
“那本《金刚经》孤本呢？你看到了吗？”
周明远摇摇头：“没有。书桌上空空的，保险柜也是开着的，里面什么都没有。我知道自己闯了祸，要是被人发现我在现场，肯定说不清，就赶紧离开了。我把袖扣落在那里都没发现，还是今天早上换衣服才注意到少了一枚……”
“你为什么不报警？”王涛忍不住问道。
“我怕……我怕别人怀疑是我干的。”周明远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和陈默认识这么多年，虽然偶尔会为了古籍的收藏理念吵架，但我怎么可能杀他？那本孤本对我们来说，是文化遗产，不是用来谋财害命的工具啊！”
李默盯着他看了很久，周明远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懊悔，不像是在撒谎。“你确定当时书房里没有其他人？或者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周明远肯定地说，“当时雨下得很大，外面的雨声很吵，我没听到任何声音。书房里除了陈默，没有别人。”
离开江城大学，王涛有些困惑：“李队，这么说周明远只是碰巧在案发后到过现场？那凶手到底是谁？”
“现在有两种可能。”李默分析道，“要么周明远在撒谎，他就是凶手；要么凶手在他之前就已经作案并拿走了孤本，他只是个倒霉的目击者。”
“那赵志强呢？他的嫌疑还没排除啊。”
“赵志强的嫌疑确实很大，但他为什么要留下袖扣这么明显的证据？”李默皱着眉头，“而且周明远说，他到的时候门没锁，这说明凶手离开时没有锁门，是故意的，还是忘了？”
“会不会是调虎离山？”王涛猜测，“凶手故意不锁门，就是想让别人发现现场，或者嫁祸给后来的人？”
“有可能。”李默点点头，“再去查赵志强的不在场证明。他老婆说他昨晚在家，有没有其他人能作证？另外，查一下周明远和赵志强的关系，他们俩认识吗？”
很快，调查结果出来了。赵志强的老婆确实能证明他昨晚在家，但邻居反映，昨晚十一点左右，听到赵志强家的门开了又关，好像有人出去过。而周明远和赵志强不仅认识，还因为一次古籍拍卖结过怨——几年前，两人竞拍同一本明代孤本，最后周明远以高价拍下，赵志强一直怀恨在心。
“有意思。”李默看着资料，“这两个人都有嫌疑，还互相认识，背后肯定还有隐情。”
这时，技术科又传来了新消息：“李队，我们在陈默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个隐藏的聊天记录，是他和一个匿名账号的对话，对方一直在打听《金刚经》孤本的下落，还说愿意出一百万买下。陈默一直没同意，说孤本不能外流。”
“一百万？”李默眼睛一亮，“聊天记录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最早的记录是半个月前，最近一次是昨天下午两点，也就是那封神秘邮件发来的前一个小时。”
“把聊天记录发给我。”李默立刻打开手机，仔细看着那些对话。匿名账号的语气很急切，甚至带有威胁的意味，说如果陈默不肯卖，会有“麻烦”。而陈默的态度很坚决，说孤本是国家文物，绝不会卖给私人。
“这个匿名账号是谁？能查到Ip地址吗？”
“查了，Ip地址是伪造的，查不到具体位置。”技术科的人回复，“不过对方在聊天中提到过一个词——‘佛缘’，说自己和孤本有‘佛缘’。”
“佛缘？”李默想起了那封邮件，“月圆之夜，古佛开光，经书现世，有缘者得之……看来这个匿名账号和发件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那这个人会是赵志强，还是周明远？”王涛问道。
“都有可能。”李默沉思道，“赵志强缺钱，他可能想用威胁的方式低价买下孤本，被拒绝后恼羞成怒杀人夺书。周明远是古籍专家，他可能觉得只有自己才有资格收藏孤本，所以不择手段想得到它。”
“那我们现在该查谁？”
“两个都查。”李默斩钉截铁地说，“查赵志强昨晚十一点左右的行踪，看他是不是真的出过门。查周明远最近的资金状况，他有没有突然缺钱，或者和什么人有过大额交易。另外，再去书斋周围问问，有没有人在案发时间段看到过可疑车辆或人员。”
江城的午后，阳光渐渐变得强烈，但李默的心却越来越沉。这个案子就像一张被雨雾笼罩的网，线索看似很多，却又互相缠绕，让人看不清真相。那本失踪的《金刚经》孤本，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凶手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