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破产清算的消息,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虽在扩散,但终究会归于平静。然而,另一场更引人注目的风暴,却正悄然在林逸家那扇普通的防盗门外酝酿。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林小萌刚打扫完卫生,正准备规划哥哥下一期的直播内容,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谁啊?”她一边问着,一边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这一看,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门外,站着三位气质迥异,却同样令人无法忽视的老人。
居中的一位,身着朴素的中山装,精神矍铄,目光温润中带着洞察世事的清明,正是之前仅在弹幕中现身过的国手陈建国!
左侧一位,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合体的燕尾服,尽管年事已高,身板却依旧挺拔,浑身散发着艺术家的优雅与严谨,赫然是享誉国际的钢琴大师贝斯!
右侧一位,则是一身宽松的棉麻唐装,手持一串光泽温润的紫檀念珠,面容清癯,眼神开阖间却似有精光流转,正是那位神秘的【故宫看门人】周老!
这三尊大佛,任何一个单独出现,都足以让任何一个领域引起震动。而此刻,他们竟联袂而至,齐聚在这栋普通居民楼的狭窄楼道里!
林小萌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她猛地拉开门,声音都带着颤儿:“陈、陈爷爷?贝斯大师?周、周老?您、您们怎么……怎么一起来了?!”
陈建国温和一笑,率先开口:“小姑娘,我们又来叨扰了。这次,还带了两位老朋友,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请进!快请进!”林小萌慌忙侧身,将三位泰斗让进屋内,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客厅本就不大,三位气质超然的老人一进来,顿时让空间显得有些逼仄,却也仿佛让这陋室蓬荜生辉。
林逸正盘腿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盘洗好的苹果,他手里拿着一个,啃得正香。看到三位老人进来,他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含糊地打了声招呼:“哦,来了啊,坐。”那态度,随意得像是见到了隔壁串门的老大爷。
陈建国早已习惯,笑着摇摇头,在单人沙发上坐下。贝斯大师和周老则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林逸,见他如此年轻,且……如此“不拘小节”,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异,但更多的,是浓浓的好奇与探究。他们也依言坐下。
林小萌手忙脚乱地去倒茶,感觉自己这个经纪人今天面临了职业生涯最大的考验!
“林小友,”陈建国作为中间人,率先开口,语气带着感慨,“上次一别,老夫回去仔细研究了你在沈记老汤的那番见解,受益匪浅啊!尤其是你对药材君臣佐使与火候阴阳的理解,已臻化境!老夫厚颜,今日特来再次请教几个疑难杂症的药方配伍问题。”他说着,竟真的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
没等林逸回应,一旁的贝斯大师也忍不住了,他操着略带口音但十分流利的中文,语气激动:“林先生!我听了您指导令妹演奏的那段录音,还有您偶尔在直播背景音里即兴弹奏的片段!上帝,那不仅仅是技巧,那是灵魂的共鸣!您对复调音乐和情感层次的处理,简直颠覆了我的认知!请务必告诉我,您师从哪位隐士高人?”
而那位周老,则是一直默默打量着林逸,以及这个简陋的客厅,目光最终落在墙角一个被林逸用来放杂物的、毫不起眼的旧木盒上。他瞳孔微缩,手指捻动念珠的速度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林小友,老夫冒昧。你墙角那个放螺丝刀的盒子……能否让老朽一观?”
林小萌端着茶过来,正好听到这句,差点把茶盘摔了。那个破盒子?她哥从旧货市场随便淘来装工具的,周老怎么会对那个感兴趣?
林逸啃苹果的动作顿了顿,顺着周老的目光看了一眼墙角,无所谓地点点头:“哦,那个啊,你看呗。”
周老得到许可,几乎是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上前,如同对待绝世珍宝般,轻轻捧起那个沾着油污和灰尘的木盒。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和强光手电,仔细查看着木料的纹理、榫卯的结构,以及盒底几个几乎被磨平的刻痕。
越看,他的手抖得越厉害。
半晌,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林逸,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林小友……这、这是‘木圣’鲁班遗世的‘千机匣’真品啊!虽已残破,但其核心机括尚存,乃是无价之宝!你……你就用它来装螺丝刀?!”
“啊?”林逸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我看它大小挺合适的,还挺结实。”
周老:“……”
陈建国和贝斯大师也听得目瞪口呆。鲁班真迹?千机匣?装螺丝刀?!这冲击力比他们听到林逸解答数学难题还要大!
林小萌以手扶额,没眼看。她就知道!
陈建国苦笑着摇头,看向贝斯和周老:“二位,现在可信了?此子,非常理所能度之。”
贝斯大师喃喃道:“神秘东方……果然深不可测……”
周老珍而重之地将千机匣放回原处,仿佛那是什么易碎的琉璃,然后转向林逸,神色无比郑重:“林小友,老夫一生鉴宝无数,自认眼力不差,但在你面前,却深感惭愧。你不仅精通技艺,更难得的是这份‘物尽其用,不滞于物’的心境。老夫……佩服!”
三位泰斗,因不同的缘由,在此刻达成了共识——眼前这个懒散吃着苹果的年轻人,是一个他们无法理解、却必须给予最高尊重的存在。
而林逸,只是默默啃完了最后一口苹果,将果核精准地投进远处的垃圾桶,然后拍了拍手,看着三位表情复杂的老人,懒洋洋地问:
“所以……你们今天一起来,就是为这事儿?”
那语气仿佛在说:就为这点小事,值得你们三个一起跑一趟?
客厅里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寂静。三位站在各自领域顶点的老人,看着眼前这个“不识抬举”却又深不可测的年轻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而窗外,不知何时,已经悄悄聚集了一些嗅觉灵敏的媒体记者。他们虽然无法靠近,但长焦镜头已经捕捉到了三位泰斗进入这栋楼的画面。
可以预见,“三大泰斗联袂拜访咸鱼主播”的消息,即将以比赵家破产更猛烈的势头,引爆全网。
风暴,已至门前。而风眼中心的林逸,只是觉得家里突然有点吵,考虑着要不要回房间补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