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礼瞳孔巨震,难以置信看着眼前这一幕,身体的崩解越来越快,只剩下脖子以上的头颅,一块块血肉如风化的沙雕一般不断脱落,化作点点光斑消失在空中。
金色人影从月牙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这出戏我也看累了。嗯……虽然有些小惊喜,但整体上来说,还是没意思。”
她嘲讽地看着胡礼,“如果说,你刚才确实看穿了幻象,找到了我,那我确实还要浪费一点力气。”
“但现在……”
她看着胡礼已经崩解溃散到嘴唇的头颅,“现在你没机会了。”
她轻蔑笑笑,“即使有,也没意义。”
她打了个响指。
漫天星空在瞬间变成了一张油画,带着巨大的轰隆声从虚空中坠落,露出背后又一片虚空。
她再打了个响指。
漫天虚空再次荡起一层层涟漪,天和地瞬间倒转,原本的空间仅仅是水中的倒影而已。
她第三次打了个响指。
整个空间飞快地缩小,变成一个黑色玻璃的透明小球,一个巨大的金色人影伸手接住这个小球,对着小球中央崩解的胡礼轻声道,“你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真,什么假。”
“你也永远……”
“不可能通过考核。”
胡礼想说什么,但脸也在不断崩解破碎,只剩下小半张左脸,绝望地看着玻璃球外巨大的金色人影。
最终,胡礼什么也没说,绝望的闭上了仅剩的左眼。
场内,仅剩的灰色光球突然亮起微光,随着玻璃碎裂的喀喀声,光球表面在一瞬间布满了裂纹。
一枝柳条从光球的裂缝中一点点伸出来,遥遥朝着几乎已经要完全消失的胡礼挥了挥。
点点白光从柳枝上洒落,轻飘飘落在胡礼头顶。
虚空中,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一声叹息。
“众生皆苦,万相本无。”
白光中,胡礼崩解的身体仿佛被按了倒放键一样,无数碎片从虚空中诞生,一点点吸附回胡礼身上。
他身上的黑色长袍,一点点被这白光浸染,慢慢交织成一件灰色的袍子。
金色人影看着这一幕微微一愣,继而冷笑一声,低声咒骂连连,“呸!不要脸的老东西!”
胡礼缓缓睁开眼,听着回荡在整个空间的里那一句“众生皆苦,万相本无”,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惘。
丝丝灰白色的气息不断从胡礼脚下向着虚空蔓延,灰白色气息经过的地方,虚空逐渐变成了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
无数倒塌的砖木、遍地的砂砾残骸,破裂的黑色天穹、遍布深深沟壑的大地,千疮百孔布满裂纹的四周虚空。
在胡礼身后,半截残破的柱子孤零零矗立在一片废墟当中。
随着灰色气息蔓延,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彻底的一片废墟。
“众生皆苦,万相本无”的回响也一瞬间戛然而止。
胡礼眼眸中,一点黑色光点从左上向着右下流动,随着它移动的轨迹,无边无尽的黑暗喷涌而出。
光点渐渐变为红色,从右下向着右上急速闪过,翻滚的黑雾中,点点血光渐渐浸染黑暗,不断闪过的红色电芒在黑雾中飞速穿梭。
光点从右上向左下继续移动,变得更加漆黑深邃,变得更加阴冷,无数冤魂的哀嚎隐隐从黑雾中传来。
一丝丝死亡的气息缠绕向光点,原本漆黑的光点逐渐变成苍白的灰芒。
灰芒从左向右缓慢地移动着......
胡礼抬起头,茫然中,下意识缓缓念道。
“众生皆苦,万相本无……”
胡礼抬起手,在眼前看了又看,下意识地点出食指,按在视野中那点灰芒之上,一点灰白的光芒微微在他指尖闪烁。
胡礼跟着灰芒,从左到右,轻轻划出一条横线,缓缓轻声说道。
“一念成空……”
“万法……”
“寂灭。”
胡礼身后那半截柱子轰然坍塌,掀起无数尘埃气浪。
整个世界瞬间变成灰白的颜色,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秒钟快速地风化,快速地化作尘埃,快速地消失在无尽的虚空中。
当一切褪去,胡礼身边一片漆黑,什么都不剩。
他茫然地看着黑暗深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金色人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轻轻鼓着掌。
“恭喜,你通过考核了。”
胡礼迷惘地看了一眼依旧看不清面目模样的金色人影,迟疑着,“为什么?”
金色人影轻笑一声,“四阶考核内容其实是两个选择,一个是交易,用代理人的资格交易一个如愿以偿的世界。”
“另一个,这是领悟。”
“如果代理人在考核中领悟到了四阶的力量,那就算通过考核。”
胡礼茫然看了看自己身上灰白色的长袍,喃喃道,“这……是我……四阶的力量?”
“寂灭?……”
金色人影耸耸肩,“谁知道呢?这是你的事,又不是我的事,我只是一个倒霉的被抽中来打白工的苦命人而已。”
胡礼眼神聚焦了许多,回忆了很久,看着金色人影,再次问出口。
“为什么?”
金色人影叹口气,不耐烦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怎么知道那么多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都死透透的了,还有老不死的……”
金色人影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大家都很忙的,你有其他为什么自己去问你的主事人,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我们进入下一个流程。”
她伸出食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一点金色流光飞出,围着虚空飞了一圈,像是拉开黑色的帘子一样,将黑色的夜幕一点点拉开,露出二十多位巨大的金色人影。
胡礼抬眼看去,每一个金色人影都巨大无比,浑身金光闪烁,看不出任何区别,也看不清面目模样。
眼前的金色人影拍了拍手,吸引胡礼的注意力。
“你现在已经通过了升阶考核,成为了四阶代理人。”
“按照游戏规则,这些位尊贵的不可说的神只,都是看中了你潜力的存在。”
“他们经过你原本的主事人同意,成为了围观你本次考核的观众。”
“当然,受限于游戏的规则限制……”
金色人影眨了眨眼,“他们不会知道你的主事人究竟是谁,在这场比赛中所有涉及到可能暴露你信息的内容也会对他们屏蔽。”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看好你的潜力和夺冠的可能性。”
“所以,接下来,他们会同时给出自己跟注的条件。”
“你可以任意选取五个进行查看,并且做出你最后的选择......”
“全部拒绝,或是接受其中一位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