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天光刚亮。
凌云把最后一批治愈符文打入阵眼，转身走向陆泽和白云飞。三人没说话，各自收拾行装。青岚仙门的弟子远远望着他们，没人上前道别。
他们穿过山门，手中玉符亮起一道白光。空间节点开启，三道身影一闪而入。
再出现时，已站在一座巨城中央。脚下是黑石铺就的广场，四周高塔林立，空中有七条光脉交错流转，灵气浓得几乎凝成水雾。远处那座最高的塔直插云层，塔底有符文不断明灭。
“天岚城。”陆泽吸了口气，“这里的仙气比青岚强了十倍不止。”
凌云点头：“你要是想突破，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陆泽看着自己掌心，风雷之力在皮肤下微微跳动。他抬头：“我要闭关三天。”
“去吧。”白云飞说，“我和凌云守外面。”
陆泽接过通行令，直接走向东侧的一座密室。门一关，里面立刻响起低沉的嗡鸣。
凌云盘坐在外，吞天葫横放在膝上。她能感觉到葫芦口在轻轻颤动，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
第一天，密室里没有动静。
第二天，地面开始轻微震动。每隔一段时间，就有紊乱的风雷能量从缝隙中溢出。那些能量刚冒头，吞天葫就自动张开，一口吸进去。化龙诀随即运转，把狂暴的能量压成一条细流，顺着葫芦底部的纹路缓缓流动。
第三天清晨，整个广场突然一静。
所有人的法器都停在半空。飞鸟悬在低空不动。连风都消失了。
下一秒，一声炸响从密室传出。
轰！
一道紫金电弧冲破屋顶，直上云霄。电光在空中扭成一条长蛇，绕着高塔转了三圈才消散。
密室门打开。
陆泽走出来，脚步很稳。他的眼睛睁开时，有细小的雷光在瞳孔里闪了一下。
凌云站起身：“成了？”
“嗯。”陆泽活动了下手腕，“魔导士初期，已经稳了。”
白云飞皱眉打量他：“感觉不太一样了。”
“不只是境界。”陆泽抬起手，掌心向上。空气开始扭曲，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细碎的雷光。地面裂开几道缝，砂石慢慢浮起。
“这是我的新领域。”他说，“风雷仙域?寂灭。”
话音落下，领域展开。
五十丈内，所有东西都离地半尺。风像刀子一样刮过石面，留下道道划痕。雷光缠在四周，形成一张电网。
凌云往前走了一步，抬手凝聚一团银蓝交织的光。那是她最近掌握的仙风雷魔法，融合了仙气与元素之力。
她挥手打出。
轰！
爆炸点正中领域核心。气浪掀开地面，碎石飞溅。可那层风雷屏障只是晃了晃，很快恢复原状。
“不错。”凌云说。
白云飞抽出剑，身形一闪，已经冲到侧面。他没有留手，剑意直接爆发，带着仙气武道的压迫力直刺领域薄弱处。
陆泽眼神一凝，领域立刻变化。正面依旧坚硬如铁，侧面却变得柔软，像是一层滑膜。剑气撞上去，被轻轻一带，偏转方向扎进地下。
轰隆一声，地面塌出一个深坑。
两人退后。
凌云点头：“攻防一体，控制精准。”
白云飞收剑：“比我想象的难应付。”
陆泽呼出一口气，额角有汗，但呼吸平稳：“还能撑一刻钟。”
吞天葫这时轻轻一震，最后一丝逸散的风雷仙气被吸走。片刻后，一股温润的能量从葫芦口溢出，顺着地面滑到陆泽脚边，钻进他的丹田。
他身体一顿，随即放松下来。
“好了。”他说，“彻底稳了。”
三人站在训练场中央，周围碎石还在缓缓落下。
凌云低头看手中的天岚令。玉符表面的裂纹似乎多了两条，但她没在意。
“接下来怎么安排？”白云飞问。
“先不动。”凌云说，“联合军的情报还没摸清，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陆泽看向远处的高塔：“但我们也不能一直等。”
“我知道。”凌云把玉符收进袖子，“所以得靠实力说话。你刚才那一招，足够让那些观望的人重新评估我们的位置。”
白云飞点头：“只要我们够强，他们就没理由不让我们参与核心行动。”
陆泽活动了下肩膀：“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风雷之力。”
凌云没再说话，而是走到场地边缘，手指贴在地上。她闭眼感应了一会儿，忽然睁开。
“有人在下面布了阵。”她说。
陆泽和白云飞立刻靠近。
“不是攻击阵。”凌云说，“是监测用的，专门记录刚才领域的数据。”
白云飞冷笑：“还真是不放心。”
“正常。”凌云站起身，“换了是我们，也会这么做。”
陆泽看向高塔方向：“让他们记去吧。下次我不藏力。”
三人回到广场中央，重新盘坐调息。
凌云把吞天葫放在中间，让它继续吸收残余的能量波动。陆泽闭目巩固境界，白云飞则盯着高塔顶端，一动不动。
半个时辰后，凌云忽然睁眼。
她伸手按住葫芦。
葫芦口猛地一缩，像是咬住了什么东西。
一丝极细的能量线从地下延伸出来，连着远处的一块石碑。那石碑原本灰暗无光，此刻却微微发烫。
“他们在同步数据。”凌云低声说。
陆泽睁开眼：“要不要断掉？”
“不用。”凌云摇头，“让他们看。但加点料。”
她手指一点，吞天葫内部的能量突然变了节奏。原本平稳的净化流开始加速，接着反向推送一小段经过处理的信息——一段虚假的领域崩溃记录。
那股数据顺着能量线冲进石碑，瞬间消失。
“好了。”凌云收回手，“他们会以为你还不稳定。”
白云飞笑了：“这样也好，真打起来，他们才会措手不及。”
陆泽闭上眼：“等的就是这一刻。”
三人不再交谈，各自恢复状态。
太阳升到头顶，广场上的影子缩成一团。远处高塔的符文依旧明灭不定，像是在回应某种指令。
凌云忽然站起身。
她走到训练场边缘，弯腰捡起一块碎石。石头上有焦痕，是刚才领域对轰时留下的。
她把石头握紧，指节发白。
然后松开。
石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