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7月6日, 农历六月十二, 宜:祭祀、沐浴、破屋、坏垣、余事勿取, 忌:入宅、嫁娶、移徙。
我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直播间里那个染着红头发的主播正歇斯底里地喊着:最后十单!原价999的养生玉石床垫,现在只要199!家人们,手慢无啊!
我的大拇指已经悬在了立即购买按钮上方。理智告诉我,家里已经有三张类似的床垫堆在储物间了,但我的手指还是不受控制地按了下去。
潇潇夕阳红抢到本场最后一个特惠名额!主播夸张地欢呼着,而我却感到一阵眩晕。这不是我想要的,可我就是停不下来。
我叫潇潇,今年66岁,独居在郊区这套两室一厅的小房子里。三年前老伴陈默因心脏病突然离世,女儿小雅又远嫁加拿大,这套房子是我卖掉市中心的老宅后买的,手里剩下的200多万是我全部的养老钱。
起初,那些亲戚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围了上来。
潇潇姐,我儿子要结婚买房,首付还差30万...
姑妈,我生意上遇到点困难,您看能不能...
老同学,我孙子要上国际学校,学费...
我拒绝了一次又一次,但他们就像甩不掉的蚂蟥,变着花样来借钱。直到那天,我的老闺蜜林月给我出了个主意。
你就说你钱都花在网购上了,林月抿着茶,眼睛闪着狡黠的光,把家里堆满快递盒子,让他们看看你没钱可借。
我照做了。第一批快递到家时,我故意让侄子撞见快递员送货。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纸箱堆在门口,我假装兴奋地拆着包装,嘴里念叨着这个按摩椅可花了我两万多这套瓷器是限量版...
效果立竿见影。亲戚们的脸色从贪婪变成了失望,再到鄙夷。他们摇着头离开,嘴里嘟囔着、老糊涂之类的话。我终于清净了。
可清净没多久,我就发现自己掉进了另一个深渊。
那是一个失眠的深夜,我无聊地刷着手机,无意中点进了一个直播卖货的链接。主播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声音甜得像蜜糖,她手里举着一个所谓的纳米技术拖把,声称能自动杀菌除螨。
阿姨们,这个拖把特别适合家里有小孩的,一拖就干净,不用弯腰...她热情洋溢地介绍着。
我鬼使神差地下了单。收到货后,我才想起自己独居,家里连小孩的影子都没有。但拆开快递的那一刻,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涌上心头,比年轻时收到情书还要兴奋。
从此,我像着了魔一样,每天守着各个直播平台。美容仪、保健药、厨房神器、智能家电...我的家很快被这些商品塞满。储物间堆不下了,就堆在客厅;客厅满了,就侵占卧室。我睡在仅剩的半张床上,周围是高高垒起的快递盒。
银行卡的余额数字每天都在减少,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每次看到限时特惠最后一件这样的字眼,我的心脏就会狂跳,手心冒汗,不买下来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骨头里爬。
您本月消费已达18万7千元。银行的短信提醒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我瘫坐在快递堆里,突然意识到:我的200万已经所剩无几了。
我颤抖着打开手机银行,余额显示只剩32万。短短半年,我花掉了近170万!那些买来的东西,大部分连包装都没拆过。
我这是怎么了?我抱住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这不是我,我一辈子节俭,连买菜都要讨价还价,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打电话给林月,泣不成声地告诉她我的困境。
潇潇,你是不是中邪了?林月的声音透着担忧,我认识个张半仙,挺灵的,要不你去看看?
第二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城郊一座破旧的小庙。张半仙是个精瘦的老头,眼睛却亮得吓人。我刚坐下,他就皱起了眉头。
你身上有蛊。他直截了当地说。
我愣住了,什么蛊?
购物蛊。张半仙捻着胡须,有人给你下了咒,让你控制不住地买东西,直到倾家荡产。
我浑身发冷,想起了那些被我拒绝借钱的亲戚们怨毒的眼神。
能解吗?我颤抖着问。
张半仙闭眼掐指算了算,突然睁开眼:下蛊的人是你血亲,女性,眉心有痣。
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表妹李梅那张脸——她眉心确实有颗明显的黑痣,上次来借钱给儿子买婚房被我拒绝后,她咬牙切齿地说你会后悔的。
解法有两个,张半仙竖起两根手指,一是找到下蛊的人,取她三根头发烧成灰和水服下;二是...
二是什么?我急切地问。
二是把蛊转给别人。张半仙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找个替死鬼。
我付了钱,浑浑噩噩地回到家,看着满屋子的商品,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这些都是蛊毒作祟的结果,是李梅对我的报复。她得不到我的钱,就要让我亲手毁掉自己的养老本。
我强撑着开始整理那些堆积如山的快递,决定先试试第一种方法。可当我翻到一个标着泰国进口乳胶枕的箱子时,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
箱子里根本不是枕头,而是一团黑乎乎的、像头发一样的东西,上面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更可怕的是,那团东西似乎在微微蠕动...
我尖叫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几个箱子。其中一个裂开了,里面滚出几个小布偶,每个布偶的胸口都扎着针,背后用红笔写着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这不是简单的报复,这是要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