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8月1日, 农历闰六月初八, 宜:嫁娶、开市、立券、移徙、入宅, 忌:祭祀、祈福、探病、谢土、造桥。
2025年8月1日,农历闰六月初八,宜嫁娶、开市、立券、移徙、入宅,忌祭祀、祈福、探病、谢土、造桥。
我站在青山烈士陵园的大门前,抬头望着那庄严肃穆的牌坊,手中的录音笔不知何时已经开启。作为一名资深记者,我习惯了记录一切可能成为素材的细节。今天,我是为纪念抗战胜利八十周年专题报道而来。
陈默,《深度周刊》记者。我向门卫出示了记者证,门卫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右臂袖管空空如也,左手上布满了狰狞的疤痕。
徐卫国。老人用左手接过证件,眯起眼睛仔细查看,今天是个好日子,建军节,来看望老战友们?
我笑了笑:来做采访,为抗战胜利纪念日准备素材。
老人将证件还给我,独臂做了个请的手势:进去吧,别打扰他们休息。
这句话让我微微一愣,但职业敏感让我立刻抓住了这个细节:他们是指...?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陵园深处,背影在晨光中拉得很长。我赶紧跟上,皮鞋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周围肃穆的氛围格格不入。
徐师傅,您在这里工作多久了?我试图打开话题。
三十八年零四个月。老人的回答精确到月份,从对越自卫反击战回来后就一直在这里。
我这才注意到他胸前别着一枚褪色的军功章。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那枚军功章上跳跃,像是无声的诉说。
陵园内松柏苍翠,一排排墓碑整齐地排列着,像一支永远挺立的军队。远处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布置花篮和横幅,为明天的纪念活动做准备。我举起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您能给我讲讲这座陵园的历史吗?我问道,特别是关于抗战时期的部分。
老人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我。他的眼睛浑浊却锐利,像是能看透人心: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教科书上的,还是真实的?
当然是真实的。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老人点点头,指向陵园西侧一片较为陈旧的区域:那边是抗战烈士墓区,埋着三百七十二位烈士,其中有一百零九位是无名烈士。
我跟随着老人走向西区,空气中弥漫着松针和檀香混合的气息。不知为何,越靠近那片区域,周围的温度似乎越低。我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
1943年8月1日,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一支连队在这里全军覆没。
我迅速打开录音笔,并开始在手账上记录关键信息:能详细说说吗?
铁血连,隶属八路军某部,连长叫赵铁柱。老人边走边说,脚步在每一块墓碑前都微微停顿,当时日军对根据地发动大规模扫荡,铁血连奉命掩护群众转移。他们在青石岭阻击日军整整一天,最后弹尽粮绝...
老人突然停下,站在一块比其他墓碑稍大的石碑前。石碑上刻着铁血连全体将士永垂不朽几个大字,下方是密密麻麻的小字,记录着这场战斗的简要经过。
...全连一百二十八人,无一生还。老人说完,用左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也肃立默哀,耳边仿佛听到了遥远的枪炮声和呐喊。一阵风吹过,松涛阵阵,像是无数英魂在低语。
后来呢?我轻声问道。
后来群众安全转移了,日军也没能实现扫荡目标。老人放下手,战斗结束后,当地百姓偷偷回来,将烈士们的遗体安葬在这里。当时条件有限,很多人无法辨认,就合葬了。
我注意到石碑上的日期确实是1943年8月1日,与今天正好是同月同日,只是相隔了八十二年。一种奇妙的历史重叠感涌上心头。
您为什么对这些了解得这么清楚?我好奇地问。
老人沉默了片刻,才回答:因为我父亲是那场战斗的幸存者。他是连里的通讯员,战斗前一天被派去送信,回来时只看到了满山的尸体。
我正想追问更多细节,忽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军号声。那声音极其微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
您听到了吗?我警觉地环顾四周。
老人神色不变:听到什么?
军号声...像是起床号。我困惑地说。
老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陵园每天早晚都会播放军号,纪念烈士。
我看了看表,上午十点二十,既不是起床也不是熄灯时间。但周围确实没有播放音乐的设备,远处的工作人员也毫无反应,似乎只有我听到了这个声音。
走吧,带你看看其他地方。老人转身继续前行,我只好跟上。
我们走过一排排墓碑,老人如数家珍地介绍着每一位烈士的生平事迹。有些故事悲壮,有些则充满了人性的温暖。我注意到,他对铁血连的烈士特别熟悉,甚至能说出每个人的性格特点和战前职业。
这位是机枪手王大勇,山东人,战前是个木匠...
这是卫生员小李,才十七岁,会唱很好听的山西民歌...
指导员张书明,北平大学毕业,写得一手好字...
我忍不住打断他:徐师傅,这些细节连碑文上都没有,您是怎么知道的?
老人停下脚步,目光投向远方:他们告诉我的。
一阵寒意顺着我的脊背爬上来。还没等我追问,老人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纪念碑:那是整个陵园的中心,抗战胜利后建的。
纪念碑高约十米,顶端是一尊持枪战士的雕塑,基座上刻着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八个鎏金大字。碑前摆放着新鲜的花圈,缎带上写着纪念抗战胜利八十周年。
我走近纪念碑,发现基座四周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在这片土地上牺牲的烈士。我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那些被岁月磨蚀的刻痕。
每年这个时候,老人站在我身后说,都会有一些...特别的事情发生。
我站起身,转身想问清楚他话中的含义,却看到老人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盯着纪念碑的方向,瞳孔微微扩大。
怎么了?我回头看去,却只看到阳光下的纪念碑和随风轻摆的花圈。
没什么。老人摇摇头,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我看了看表,才上午十一点多:还早呢,我想再拍些照片,多了解一些...
下午陵园要闭园准备明天的活动。老人态度坚决,而且,今天...不太适合久留。
我正想争辩,忽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仿佛有人在我后颈上吹了一口冷气。我猛地转身,身后空无一人,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您感觉到了吗?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有些东西,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走吧,我送你出去。
我们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但奇怪的是,这条路似乎比来时长了。两旁的松树在无风的情况下微微摇晃,发出沙沙的响声。我甚至隐约听到了整齐的脚步声,像是有一支看不见的队伍在我们身后行进。
徐师傅...我小声叫道。
别回头。老人低声警告,继续走,别停。
我的心脏狂跳,手心渗出冷汗。作为一名无神论者,我试图用理性解释这一切:也许是疲劳导致的幻觉,或者是陵园特殊的声学效应...
终于,我们回到了陵园入口。阳光重新变得温暖,那些奇怪的声音和感觉也消失了。我长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
明天上午九点,纪念活动正式开始。老人恢复了平静的语气,你可以那时候再来。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徐师傅,您相信灵魂存在吗?
老人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最后,他抬起浑浊的眼睛,直视着我:
他们不是灵魂,是军魂。他们确实存在,尤其是在自己的纪念日。他顿了顿,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晚上七点后不要留在陵园。
我还想再问,老人已经转身走向门卫室,独臂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孤独而坚定。
我站在陵园门口,回望那一排排整齐的墓碑,忽然明白了老人话中的含义。8月1日,不仅是建军节,也是铁血连全体牺牲的日子。如果真有军魂存在,那么今晚...
我决定明天一早就来参加纪念活动,但内心深处,一个更大胆的想法正在形成:也许,我应该在今晚七点前回来,亲眼见证一些教科书上永远不会记载的事情。